('她崴了一下脚,没真的伤及脚踝,却疼得厉害, 她一下惊喊出声:“啊!”面具女子身形顿了顿。阎雨泽知道不如人家熟悉此地不好走路,加上脚踝疼痛更是坚持不了多久。于是趁面具女子迟疑之际, 她抓准时机,牟足了劲单脚一跃上前,像头饿虎似的扑到了面具女子身上,顺着惯性抱住面具女子翻滚了两圈,将她压在竹林地上。面具女子显然没想到堂堂阎王殿下居然会来这么损的招,来不及反抗就被阎雨泽摁住了腿脚。阎雨泽把趴在地上的面具女子翻过来,手脚并用地压着她,声音发着颤:“阿司......是你吗?”面具女子刚才还挣扎的手脚此刻松了下来,她胸口起伏喘着气,但并没有回答阎雨泽。阎雨泽已经等不及了,她的心脏怦怦直跳,一手把她两手腕一抓,举高后摁在头顶上,另一手则是摸到了她面具的侧边,稍一用力,面具就松开来。果然,露出了熟悉的那张脸。手上的面具啪地掉在了满地枯黄的竹叶上,阎雨泽的眼泪也簌簌地坠下,她紧紧捂着嘴唇,好像怕一松开就会溢出哭声,幽深的竹林中只留下她重重的鼻息。两千五百年了,她本来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跟阿司倾吐,可当她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那些独居中的苦涩却像被风化成沙了般,崩解成颗粒,一吹便散去了。只要她出现,这些东西统统都不重要。“阿司......”阎雨泽的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了,她又问了一遍:“是你吗?”地上的人与她对视着,嘴角动了动。她怎么一直不回话?阎雨泽猛地眨眨眼,泪珠子跌在了地上人的唇角边。她想起阿司若是转世,此刻不该是这个年纪才对,心头一颤,又小心翼翼地问了句:“还是......还是穆白?”地上本来平躺着的人听了突然躁动起来,用力挣开阎雨泽的手腕,在她肩上捶了好多下,大喊着:“阎雨泽!!你怎么这么暴力!!”也不知道现在正暴力的是谁,阎雨泽被捶得肩膀上骨头都疼了,却破涕为笑,眼泪流进嘴里,又苦又甜:“穆白,穆白是你!”“你怎么可以把我压在地上!!脏死了!!”阎雨泽听了赶忙爬起身,把穆白也拉了起来,顾不上拍去身上的尘土和蹭刮到的枯叶,她将穆白紧紧搂在怀里,“你没死......”眼前人是穆白,阎雨泽松了口气,她依旧感到惊喜。她总认为是自己去了云巅宫没看顾好才导致穆白的死,这种歉疚的心情折磨了她许久,现下终于能够释怀。大半年了,穆白又回归了这个怀抱,她喟叹着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鼻尖都是阎雨泽身上的香气,她环住她的背,手指陷进她的衣料里:“你死了我都不会死!我现在可是神仙了。”阎雨泽松开了她,愣愣地问道:“什么?”“我和她是同一人。”阎雨泽当然知道她们是同一人,只不过不同转世,她摇摇头,有几颗眼泪随之甩下来,“......不太明白。”“你好傻啊,阿司和穆白,我们是同一人,是神仙。现在懂了吗?”阎雨泽的瞳孔有一瞬的放大,她居然从穆白的口中,听到了在心里念了千百年的名字。她说阿司是......神仙?那她们......当年为何还会......?阎雨泽失神之际,穆白的鼻尖慢慢地顶上了她的鼻尖,温热的气息在阎雨泽的唇角徘徊。果然没有经历就难以想象,直到分开穆白才明白,她其实一刻都不能跟阎雨泽分开。阿司的记忆也好,穆白的记忆也好,在她脑海里就如同两张底片重叠在一起,只会让她对阎雨泽的思念加倍。穆白双手抚着阎雨泽的脸侧,与她对视时的眼神愈发炽热。“阎雨泽......我们是同一人。”怀里的温度让阎雨泽顿觉大脑失去了运转能力,她的眼眸沉下,呼吸不自觉地加重。肉都大摇大摆地晃到嘴边了,饿虎若是还松口岂不是该被送去检查检查智力?她深吸口气迎上前,把双唇间的距离缩短到负值,好像真被一只猛虎附身,没留一丝情面,啃咬着对面努力张嘴呼吸的双唇,直到把它们双双折腾得充血。唇齿交叠,已经分不出是从谁的唇里溢出一声轻哼。穆白本来只想与她亲近一些,哪知道这人太明事理,一点即通。是自己主动的,便只好吞下“苦”果了。她将手臂绕在她的脑后,卸下身上的气力窝进她怀里,有些慵懒的姿态在明晃晃地示意和怂恿对方可以在自己身上纵火。“小雨......”这一声轻唤,让投入于猎捕行动的饿虎听见了进发的号角,她一手垫在她脑后,稍一用力,穆白仰后躺去,被她又一次压倒在地上,只是她这回的动作,比刚才要温柔了许多。这只饿虎有些调皮,抓到猎物后竟忍不住捉弄一番。她抬起头来,在她脸侧、鼻尖、眼睛上轻吻着,偏偏故意从唇边绕过,几次三番,惹得穆白心尖痒痒,最后耐不住地拉过阎雨泽的脖颈,送了自己的深吻。许久之后才缓缓分开了一寸距离,阎雨泽低哑着嗓子问:“那你全部都想起来了么?”穆白清了清嗓子:“......勉强回忆了大半,还是有些零碎,你们地府的忘忧水可太厉害了。”见阎雨泽神情略显失落,她又补充道:“不过,我问了师父,他老人家说会慢慢记起来的。”经历的人世越多,恢复记忆的速度就越慢,毕竟人世间的经历酸甜苦辣各有味道,若是一瞬间就让人记起,那恐怕会对神仙的心智和情绪造成很大冲击,这其实也是天庭对神仙的一种保护机制。“所以......”阎雨泽想起南星君说她是太乙宫的门徒:“你就是霁月的妹妹?”阎雨泽的胳膊撑在地上,没有扎起的长发从肩上滑落下来,散在穆白的脸上,穆白伸手把她的发丝挽起抓在手里:“嗯,阿司就是霁月的妹妹。”阎雨泽听她像称呼别人似的称呼自己,哭笑不得,她用鼻尖磨了磨她的脸侧:“阿司......穆白......以后我该怎么唤你?”穆白突然满面正色 :“吻我的时候,在想阿司,还是穆白?”阎雨泽被她这话问得愣了,她眼里瞬间布满惊诧,心神慌了,连带着胳膊也撑起身子,离穆白要稍远了些。穆白看她这反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紧张什么?”阎雨泽还是那副惊恐异常的模样。“怎么,十二岁的时候就敢堵在梳妆台逗我,十三岁就敢用一朵荷花骗我的亲亲,结果几千岁了,却不敢回一句话?”阎雨泽慌张的脸霎时定格,等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后,顿时松懈了下来。她沉沉吐出一口浊气,好像背上沉甸甸的大石头终于得以放下。语气里又气又无奈:“阿司......你这个小坏蛋!”穆白捏了她的鼻尖:“阎雨泽,说起来我比你大哦,你得叫我姐姐。”阎雨泽嗯嗯嗯了几声鼻音,但没有要乖乖听话的意思。心里则想着要是按穆白的年龄来说,她还得喊自己祖祖呢。穆白倒也没有真要逼她叫姐姐,逗了她一会儿,便停了手。阎雨泽想起自己半年前在心中萦绕不散的那股郁结,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穆白的肩窝里:“你知道吗?在地府的那些日子,我以为自己是一个背叛者。”穆白一手捂了捂脸没出声,不敢说她其实也有同感。“所以你真的回来了,我都不敢相信。”阎雨泽用指腹顺着她的额头、眉眼拂着,然后又意犹未尽地凑上去亲了亲穆白的唇角,“为什么要戴着面具?”穆白也摇摇头:“师父要求的,我也不知道。”“那为什么在擂台上打我?”不提还好,说起这个穆白就来气,她抬手又是一个爆捶砸在阎雨泽的肩上:“你是不是见到女孩子就帮忙?是不是?!”阎雨泽被这几拳砸得有些懵,却是没躲,她无辜地眨着眼睛:“我没有,台上还有好些女孩子,我可都没帮啊!”“那你为什么帮我?”“我见你赤手空拳,怕你吃亏。”穆白眯起眼睛,不相信地问:“你那时候就认出我了?”阎雨泽摇头:“觉得熟悉亲切,便忍不住靠近了。果然,我对你的直觉不会出错。”穆白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故意哼了一声:“这么嘴甜?是这半年练的?”阎雨泽扬唇轻笑起来:“嗯,要不要尝尝?”刚才那番大动作让脸侧的红晕还没消去,穆白别过脸躲她,“不尝。”“尝尝吧,不要钱的。”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阎雨泽伏低身子,勾着下巴把人的脸扭了过来,又恶狠狠地强买强卖了一回,末了还贴着她的唇问:“甜不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