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挪到一侧,正了神色,“金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感觉对你们都很重要。”“她很厉害,很会算计,嘴也很毒。主要是,以前我们是在一起生活的,所以关系就亲近些。”乔子衿说着,指了指眼睛,“早些年,她看不到,也没研究出来用神识看世界的方法,就和我们住在一起。”少女小小一只,格外沉闷,但又很能算计,走一步看几百步的,她有时候都会嘲笑金辰那一头白发是因为她平日里太费脑子了。哎。乔子衿轻轻靠着身侧人,满脸落寞,“虽然永远只有十几岁的样貌,但她就像个姐姐一样。”好难得能看到这样的乔老师,楚璐茗拥着她,一起躺倒在床,轻轻拍着后背,一下一下啄着这人的嘴角,“所以才要向前看啊,对吧?”她说着,看向面前人墨黑的瞳孔。这双眼睛还看过多少人和事呢?六百多年的风霜,始终是一条难以跨越的长线啊。许久,两个人这样对视了很久,很久……乔子衿靠近几分,轻轻抵上她的额头,低声询问:“楚璐茗,你喜欢孩子吗?”嗯???怎么突然问这个?第110章 半身楚璐茗心脏狂跳, 艰难地挤出来一声疑问。为什么,为什么突然问她喜不喜欢孩子?今天这个氛围是挺难过也挺感伤,但这个问题是否太突兀了些?还是苓不修告诉乔子衿她拿了那种药了?可恶啊, 医生不是不能泄露病人的隐私的吗?她要告诉顾乐齐,让顾乐齐离这个坏蛋医生远远的!乔子衿缓声道:“我从苓不修那里拿了一种药……”一记重锤直直敲上了楚璐茗的小小心脏,砸得她有点晕,躺在这儿也有点晕,耳旁全是杂音, 只看眼前人的嘴张张合合, 听不见她说了什么。她抬手,盖住那张嘴, “你让我缓缓。”乔子衿眨了眨眼, 她只是说楚母同她讲了对养个孙辈的期盼, 怎么就需要缓缓了,难道阿姨没有和楚璐茗讲过这件事吗?不对啊,田阿姨说她讲过的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楚璐茗的掌中, 扰得她完全没办法静下心来。她深吸几口气, 松开手, 定定看着那人,“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乔子衿哑然失笑,一掌盖在她的脸上, 听着耳边轻轻的一声“哎呦”, 笑着翻了个身, “睡觉吧。”“别呀。”楚璐茗见拽不动她, 干脆翻身蹲到床的另一侧, 大眼睛发着光忽闪忽闪得,灿若皎月。“乔老师为什么忽然会想到这个?这是求婚吗?也太简洁了吧?什么时候拿的药……”小嘴喋喋不休。乔子衿看着这人只穿着薄薄一层的睡衣就这样待在冷气中, 皱了眉,起身拽着她回到被窝里。“冷。”她淡声道,而后面对面看着小姑娘,柔了眉眼,“今天忽地想起来这事儿,因为忽然想到了一句话,世事无常,要怜取眼前人啊。”“可是,这事儿很重要啊……”是闲谈的时候随口一说就可以提起来的吗?小楚泄了气,干脆抱起手指算了起来。“你看啊,音天刚成立,现在就咱俩,还没签其他人,工作还需要考虑吧?其次……”她一桩桩数了如今的事情,最终得出结论,“目前很不适合考虑这事儿。”“况且!”手指轻轻按上乔子衿的胸口,“咱俩谁来啊?我接下来还有好多工作,那要是你来的话,你的心脏……”她默了声音,但话外之音已经展了出来,微微咬着下嘴唇,仰头看向乔子衿,含了半层水汽,可怜极了。乔子衿也默了下去,按住胸口那只小手,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是得等等。”“但你,不要有什么负担。”“是我变贪心了,想要更多。”“楚老师,喜欢你,让我变得愈发贪婪了。”“……”小兔子拱入怀抱之中,拥着这人的腰身,闷声道:“其实工作那些都没关系,但这个心脉,哎。”“等这次节目录制结束,找个时间点,我想炼化它。”“……”怀中人身体微僵,抬眸定定看着她,“可以吗?”乔子衿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肯定可以,还有你呢,到时候帮我稳着我的神魂,可以吗?”楚璐茗猛猛点头,毛茸茸的小脑袋钻了上来,在她唇边印下一吻,染着笑意,“能帮上忙最好啦。”*一声凄厉的猫叫划破了夜空的安宁,夜已深沉,即使有听到这声惨叫的也并未在意。黑猫无力躺在地上,方才它的主人怒而将它砸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墙上,后背好痛。它挣扎着站起来,还没迈出第一步,又软倒在地,竭力地呼吸着。“废物。”女人冷声轻笑,擦去了因为摔了这同她魂魄相连的猫儿而溢出的血色,一不小心碰到了右手手指,那里被灵力灼伤,疼得她更暴躁了,微一扬手,躺在地上的猫儿被她捏在手中。“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灵魂分出来的物事甚至可以保护她的心脏,而你却是个废物,为什么?”捏着猫儿的脖子的手逐渐收紧,只需再加一些气力,脆弱不堪的脖子会当场断裂,她只会有一点点疼痛,而后就可以将这抹残魄收归体内。月光拂过,在无边黑暗中勾出一抹光亮,勾着那张脸,若隐若现。她烦躁地遮住照到眼睛里的月光,捏着猫儿脖子的手也松了些力气。“罢了,捏死你也不过是捏死个废物,还失去了遮蔽气息的逃课方法。”她松了手,黑猫似一滩烂泥掉在地上,又被她一脚踢开。她赤足踩上木地板,按开室内的灯,缓步踱到了窗边,看着玻璃上映出的那张陌生的脸。她已经在这副身体里蛰伏几十年了,这具身体的主人将灵魂彻底献给她也已经过了十几年了,时间长到她都快忘了自己长什么样子。本来就差最后一步了,她等了这么多年,就差几天了,福禄鼎就可以重新捡回灵力,再逐渐捡回记忆,她就可以彻底逃过天道的注视了,结果她的身边出现了那个女人。千算万算,漏算一步。她绝不愿承认自己棋差一着,实在不行,还有那半身残魂,捏碎即可。说起来,当初她大抵也是要死了,同着残魄组合着装作一个完整的灵魂,逃入此界,飘荡这么久才寻到了合适的躯体,她夺了主权,但容貌早已被残魂深深影响,不分彼此。“魔族人当真是英气,对吧?”她注视着玻璃上映出的面容,哼笑一声,只是早已没人能回答她。屋里本应有四个灵魂,一只被她吞吃,一只被关在瓶中,还有一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真是可笑。她按着半张脸,哼了一声,真是可笑。被她捏在手中的瓷瓶晃了一晃,微弱的声音传出来,“司荧,你……”“不要用这个名字叫我!”她眉眼瞬间冷冽,重重一捏瓷瓶,灵力威压陡然增大,压得残魂有些喘不上气,磕磕巴巴,“那我叫你什么?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呵,你是觉得我杀不了你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