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打算送, 甚至普通戒指也不打算送了。姐姐的态度很明确, 她不需要再试探, 或者再小心翼翼地踏过界限了。买好之后她回家, 写了一张明信片一起放进手提袋里, 明信片上是很简单的一句话:2026.7.1, 虞树棠二十四岁,和你恋爱的第一年,就已经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她本来还打算写些其他的,众多念头在脑海里转着,终究还是没有落到纸上。行胜于言, 慢慢来吧。虞树棠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将真正要送给柳见纯的纪念日礼物拿起来, 打算一起带到公司去, 这样一下班,就能直接去姐姐家了。她心情不错, 那枚钻戒是经典的六爪镶嵌,亮晶晶的十分美丽,即使现在送不给柳见纯,她也情不自禁地,看excel表的时候都带着笑意。更何况,她还有一件正儿八经的礼物要送呢!今天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好像什么事情都为她这么重要的纪念日让路似的,项目内部会议五点结束,她把工作收了尾交给下一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六点提上包就出了门。先从旁边的店里取了订好的鲜花,蛋糕也是提前订好的,这会儿应该已经送上门了,她怕自己打车回去,会不小心弄坏蛋糕。果然,她坐上车,打开微信,就看到柳见纯给自己发了一张图片,是摆在餐桌上的,还没有拆外包装的蛋糕。先打开吧。虞树棠雀跃地敲出一行回复,姐姐,你猜我现在在哪?不在公司吗?柳见纯很配合,难道今天下班这么早?已经在车上啦!她快速地又打出回复,姐姐把蛋糕拆了等着我吧!下一条回复不是文字,而是语音,柳见纯柔柔带笑的声音在耳机里好清晰,显然是逗她:确定是把蛋糕拆了吗?怎么感觉你另有深意呀。聊天框里跳出一只正奋发读书的奶牛猫,一行字跳出来:你这样一说的话,那我有深意了!柳见纯抿唇一笑:好啦,你快来吧,不和你讲了,我还要整理一下。她放下手机,小羊排在锅里煎的滋滋作响,小树没能提前告诉她准话,可她还是做了两人份的,生怕她万一能过来。这下准备派上了用场,她用心地摆好盘,在上面放了一支迷迭香。柳见纯时间掐得很准,预计着小树快来了,她上楼换了一件连身裙,正是小树之前送她的生日礼物。虞树棠明明知道密码,却还是要按门铃,柳见纯刚一开门,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她就有点使坏地把人紧紧地搂进了自己怀里。她抱得太紧了,以前抱的时候总是轻轻地,收着力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约是不安全感作祟?小树每次抱自己,总是越来越紧,好像生怕她离开,好像要把她揉进去一样用力。柳见纯有点透不过气,又难免地有些沉迷于这个怀抱,不过还是很快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一点:“我又跑不了呀,别把你送我的裙子弄皱了。”这条裙子确实很好看,但再好看的衣服,都不是给柳见纯增光添彩的,虞树棠反而觉得,是柳见纯的气质反而更令这条裙子有种如水的气质风格。“我也希望你跑不了。”虞树棠小声说了一句,没等柳见纯反应过来,她迅速地换了一个话题,笑道:“肯定要弄皱的,越是花大价钱买的,质量越是不堪一击。”“那也不能是现在。”柳见纯一听,坚决地把她给推开了,虞树棠就把鲜花在她面前晃了晃,真新鲜的花,洋桔梗,小茉莉,白百合,每一样都是鲜嫩欲滴,柳见纯低头闻了闻,清香沁人心脾,幽幽地在微暗的天色和湿热的空气里浮动。“我把这些插起来。”她把虞树棠拉进来,终于将门合上了,“你先洗手,我们准备吃饭了,得早点吃,要不然我怕冷了。”“等等,姐姐。”虞树棠握紧她的手,不准她走,“我的礼物还没送给你呢!”柳见纯望着她:“不会又买了什么很贵的东西吧?”“没有很贵。”虞树棠一点不心虚,比起那枚不打算送出的钻戒,这个真的算不上贵。她手上的礼物袋根本还没有放下,直接就递给了柳见纯:“姐姐,拆开看看,我猜你一定会喜欢的。”“稍等。”柳见纯转身进屋,没一会儿,拿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物盒过来,“我们交换礼物。”“不会又买了什么很贵的东西吧?”虞树棠学着她的语气,将她刚才的那句话原样奉还,被她小小地掐了掐颊边的小笑弧:“你这棵小树倒是会活学活用。”两人不约而同地送了对方耳饰,虞树棠了解柳见纯的审美,送她的是一对珍珠耳钉,一颗珍珠做钉饰,下面一摆弧线,缀着三颗大小不一的莹润珍珠。耳钉细巧,摆线搭在颊边,说不出的温柔美丽。柳见纯同样也了解虞树棠的审美,两只耳饰并非成套的,玫瑰金色的半弧耳环上嵌了红玉髓,x型的耳钉上镶了浓绿的孔雀石。虞树棠在方巾上审美保守,在首饰上却出奇意料地喜欢出格的颜色搭配,她爱不释手,等到戴上了才忙不迭地对柳见纯说:“姐姐,首饰盒里还有一层呢!”柳见纯正偏头欣赏着这对珍珠耳钉,听见这话,伸手将放在玄关柜上的盒子又取了过来,她有点疑惑地打开下一层,万没想到,里面居然是一张邮票!是一张保存良好的金箔邮票,加蓬发行,纪念阿尔贝特·施韦泽的世界上第一张金箔邮票。柳见纯真是吃了一惊:“小树?这是从哪里买的?”“放心,绝对是真的。”虞树棠还以为她担心真假问题,“我爸有个朋友,特别喜欢收藏邮票,她们有圈子的,我也是才知道,内部有好多消息呢,就让我收到了这枚。”她兴高采烈:“姐姐,当初我送你邮票的时候,你和我讲的,我想要把你没收集到的全帮你找到。”“你呀!”柳见纯说,“别看普通邮票很便宜,一旦珍稀度上去,多贵的也有!你还拜托你爸爸,又花了人情又花了钱,还讲这个耳钉没有多贵……”虞树棠搂住她,不让她说了:“你是我女朋友,我为你做什么不是应该的吗?”柳见纯微微蹙着眉:“那也得分情况!我们真的要约法三章,要不然过个什么节日,你就要送这送那的,这样不行……”“我洗手去了!”虞树棠拔腿就跑,坚决不听她接下来的话,“姐姐你先插花,可是你刚才说的,再不吃饭* 就凉了!”柳见纯拿她没辙,只好先把鲜花整理好,放到餐桌上,见她取了两只杯子倒上白葡萄酒,问道:“今晚还喝酒呀?”“就喝一杯。”虞树棠说,晚餐是小羊排,罗氏虾和番茄意面,简单又口味丰富。蛋糕拆开包装,不大一个,小巧精致,刚好能一顿吃完。淡淡的花香,葡萄酒,奶油和饭菜的香气萦绕在一起,冷气又开得很足,她心里难得的安静,众多烦乱的思绪好像也暂时的全部被抚平了。吃完她把碗筷收进洗碗机里,出来的时候,见柳见纯正站在客厅的茶几前,刚才还摆在餐桌上的花瓶被她移了出来,这会儿正在一边端详,一边小小地更改着花枝的位置。她的背影真好看,纤瘦秀丽,虞树棠从后面抱住她,发现自己现在简直是迷恋肢体接触,迷恋和柳见纯相关的一切,并且是一种变本加厉的,半分不愿意松开的迷恋。柔软的吻从颊侧印到侧颈,柳见纯微微地歪过头,任她吻着。没一会儿,柳见纯低声说:“去卧室吧。”虞树棠知道她很珍惜这条裙子,脱下的时候也是精心的,一点一点,解开装饰的滑扣腰带,橄榄色的丝绸从肩头褪下来,如云似水,她甚至搭到衣柜里,反身的时候看柳见纯笑了,语气很妩媚:“谢谢,好乖。”她其实不常说好乖,或者别闹之类的很容易显得年长的话,偶尔在小树使坏的时候会说别闹,那是认真的。好乖呢?就是在这种时刻,是……挑逗,还有……纵容。虞树棠今晚郑重地践行好乖两个字,她将过程拉得慢而长,不像以前那样,几乎是急迫的凶猛。吻也是轻的,从额头一路落到嘴唇,可惜真正双唇交接的时候,她就再难冷静下来,最终还是演变成了湿漉漉的痴缠的热吻。柳见纯在这方面有种出乎意料地柔顺,无论怎样都配合,菱唇和脸颊都洇着潮红,半睁着眼睛看她。虞树棠不舍得伏在她的身上,半支着上身,一面细微地动作,一面睁大眼睛瞧着她。看多少遍都不够,她已经这样想过很多次了,看多少遍都不够。眼睛,鼻梁,嘴唇,这张脸上的任何一点细微表情,都能让她神魂颠倒。“有那么好看吗?”柳见纯呼吸急促,半是打趣,半是认真地问。严格来说,她知道自己真不算什么特别的美人,可能是胜在气质好,或者是眼睛长得好,眉眼雅致,小树才是真正的大美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