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呆头鹅伸长脖子,偷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孩子,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但想不起来了。
她拿着吊坠回到房间,脑海里还在想今天早上的事。她今天特意起了个早,为陆离准备好洗漱用具,还给他泡了茶,留了字条,忙活了小半天,惹得妈妈笑她以后是个辛苦命。她倒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很是充实,很像妈妈会给爸爸做的事。想到这,呆头鹅霞飞双颊,吐了吐舌头,要是陆离以后都住在她家就好了……这样哪怕放寒假每天也能看到他了……嗯,把百璃也请过来吧?
小姑娘正不着调地胡思乱想时,忽然察觉到空气有些凝重,房间内的气氛有些许压抑。起初她以为只是心理作用,可渐渐地这种感觉越发明显,气压越来越低,房间内好像出现了一个隐形的漩涡,正在吞噬周遭的空气……
她的目光落在桌子上那个心型吊坠上,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可她总觉得这根吊坠的色彩越来越鲜艳,好像是正在捕猎的深海鮟鱇鱼,又像是用光芒引诱猎物的蝰鱼,冥冥中似乎又一个声音在让她再靠近一点。
滋滋。
桌前的台灯似乎因为电压不稳而明暗不定。此时明明是大白天,她也没拉上窗帘,可房间里的光线却越来越微弱,视线越来越窄,周围的一切被虚无的黑暗吞没,视野里只剩下那方桌子,和桌子上艳丽的粉红吊坠。奇怪,它最开始有这么红吗?单纯的姑娘还没意识到不妥,她慢慢地走近吊坠,没有什么动机,只是单纯的好奇。
楚静怡还没发现,她身后的空间已经被深沉的黑暗覆盖,原本被拉开的窗帘不知何时重新闭上,楼下父亲和陌生女子的争论声也越来越小,世界一片死寂。红色。粉红色。水晶。支离破碎。没有任何词汇能形容这个房间的诡异,除了恍然未知的楚静怡,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在分崩离析,存在光线的空间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楚静怡脚下小小一块。
还有那枚吊坠,廉价的塑料外壳上还印着上个世纪的卡通人物形象,若是仔细看,能发现外壳背面还有厂家的印花“开心每一天~”
她心里涌现一股冲动,那就是打开外壳,碰一碰里面的水晶,好像这样做,所有的美梦都能成真,陆离就能每天在她隔壁醒来,安百璃也能永远地成为她的好朋友,爸爸再也不用天天忙得回不了家,妈妈打麻将也不会老输给邻居阿姨……
只要打开外壳,然后触碰它,一切都能实现。
楚静怡的小手伸出去,浑浑噩噩地想要按照那个奇怪的想法行动,可下一秒,从黑暗中探出一只手,猛地抓住那吊坠。刹那间,黑暗如潮水般褪去,楚静怡的眼神重新变得清明,她踉跄地退了两步,回头,只见窗帘拉开,窗外阳光灿烂,北风阵阵。
陆离握住吊坠,奇怪地看向她:“怡宝,我叫你怎么都不应?”
楚静怡呆呆地看着陆离:“咦,陆离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的啊。”陆离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午睡睡糊涂了吧?我敲了半天的门你不应,我就推门进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呆头鹅摇摇头,当然不会怪他,她才不舍得怪罪陆离呢。只是刚才发生什么了?怎么感觉好像做了一场噩梦?而且她莫名有股后怕,好像差一点噩梦就要变成现实了。陆离握紧吊坠,他觉得刚才的班长有点怪怪的,像是睡糊涂了,又像是失了魂,是这个吊坠的缘故吗?
想到这,陆离将吊坠塞到棉服的口袋里,尽量让这玩意远离他家怡宝。
“好好再睡一觉吧。”陆离捏了捏傻狍子的脸蛋,后者不舍地哦了一声:“就要走吗?”
“舍不得我了?”陆离恬不知耻地调戏她。以他的理解,呆呆的班长肯定会娇羞地摇头,他其实很喜欢调戏这种纯情的女孩。傻狍子果然脸蛋羞红,她犹豫着点了点头:“有一点点不舍得啦。”陆离只觉心脏有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他真想捧住这丫头脸蛋亲她一百遍,可一想到楼下就是岳父,不远处就是岳母,他还是忍住这股冲动,嗯,留着开学再赚她的亲亲。
赚这个字用的好,不愧是梁山泊好汉最爱用的动词。
陆离下了楼,正好碰见朱熙也要离去。想来朱熙也很看重这次婚姻法和继承法的修改吧,不然不会三番两次跑来争取楚晓东的支持,只是很可惜,以楚晓东那性子,想要他同意取消一夫一妻的限制比登天还难。
朱熙和陆离先后出了楚家,她不由多看了一眼陆离,似乎对这个自由出入楚家的少年有了些兴趣。
陆离一点也不想和这位毒公主有半点联系,他默念几句“别注意我别注意我”便闷头往外走。走了几步担心上衣口袋不牢实,又把吊坠取出来放在裤子口袋里。就在此时,身后的毒公主发出一声轻咦声:“有点儿眼熟啊……”陆离以为这是朱熙搭讪,佯装没听见,噔噔地跑出小区。
朱熙看着陆离的背影,若有所思:“那东西,好像在哪见过?”
第34章 送别
正月初七。在川海,气候最是变化无常的便是早春。早春的旭日端是温暖,可谓是暖风熏得游人醉,可早晚的料峭春寒也同样能打得人防不胜防。每年倒春寒时,陆离都难免会生冻疮,姐姐时常调笑他,说他肯定不是正宗川海血统,他的故乡一定在神州最南端,只有那里的冬天最温暖。年幼的陆离也会犟嘴说雅梦姐一定是维京人,力气大,打人疼,还不怕冷,故乡一定在神州最最最北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