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光,很快过去。 其中的缘故,自然源自对相公真心的爱。 某种意义上,院试才是科举之路的正式开端,故而比起县试府试来,便严格了许多。 不过因为心里有谱儿,何瑾倒是颇为气定神闲。比起其他士子的凝重和焦躁,他的心态就跟逛商场差不多。 到了座位后,先将自己的姓名,年龄,性别,祖宗三代什么的填写完毕,就等着院试的题目了。 考生们一见题目,个个脸色惨白。有人干脆手脚都颤抖起来,额头冒出细腻的冷汗,更有人仰天长嚎,好像死了亲娘一般! 王华威严的声音,让所有考生胆战心惊,急忙闭上了嘴巴。只是却没几个人有勇气面对眼前的考题,心中对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宗师好感,也一下荡然无存。 坑爹,绝对地坑爹啊! 望着这些愤愤不平的面孔,王华不由心里也有些发虚,道“有什么想说的,尔等推举一人来问!” 哼,这群心机小婊砸! 而何瑾又哪能令他们失望? “截搭题也就算了,五经题当中,为何又只出了《春秋》里的一题!”言罢,何瑾还一震袖袍,无不悲愤地控诉,道“莫非大宗师,故意为难我们河南考生不成!” 只不过,这次不是被气的,而是激动的您瞧人家何瑾那气势,果然就是壮!而且,一语就直指核心,有理有据,真是嗯,什么来着,对!不一样的烟火! “至于五经题里为何只从《春秋》里出,乃因近年士气浮躁,贪图简便者甚众,士子多不通习,长此以往,唯恐经业失传矣!” “能默写《春秋》题目所在章节并行文者,即准补禀膳生员;能行文者,准与补增广生员;能写策论者,准与补附学生员。” 何瑾也当然不会拿出十二分的本事儿,去跟王华诡辩。不过为表明态度,他还是傲娇地哼了一声,才不情愿地坐了回去。 可惜,他们哪里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套路 至于五经《春秋》那事儿,何瑾看到留的三道题都出自《春秋》,哪能还不临阵磨qiang,加紧突习把《春秋》啃上一遍? 想到这些,何瑾觉得在明朝这等苛酷死板的大环境下,也唯有如此守正又宽容的父亲,能教育出一代牛人王守仁了。 整个过程很顺利,截搭题知道诀窍儿,虽然依旧有些费劲,但也比其他考生容易了很多。倒是春秋题,废了好一番的功夫,默写完题目所在章节后,又费了两个时辰,才凑出一篇八股文。 其他考生们不少都没经历过,被截搭题支配的恐怖。一个个抓耳挠腮、苦心焦思的,愣是想不出如何破题。 结果,两人自然只能哭着鼻子被赶出了考场。而剩下考生望着他们的背影,竟然还有些羡慕至少这两位,不用在里面活受罪了。 交了卷子的何瑾,是不愿跟王华多谈的。 何瑾便高傲地一拧头儿“哼!” 王华倒也不恼,只是继续言道“你诗词极佳,本官便不多问了。”又想了想,才出题道“《论语》中‘子曰’二字最多,以此为题,你当如何破之?” 通篇大论何瑾或许不在行,但对于破题的小技巧,已然融为了他的本能,下意识地脑子里就冒出了一句话,答道“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 何瑾想了想,又道“姓何不惧迷惑,名瑾方为本心!” “以你的文章,评为案首也不为过。然个性如此狂放,还属璞玉未雕,本官只敢取中你,却不会给你案首!” 众考生一听这个,顿时都在为何瑾鸣不平了人家破题多好啊,才学胜我们十倍,王华你实在欺人太甚了! 而何瑾,哪能让这些士子们失望? 朱知府根本不待他说完,就不耐烦地对着门口的兵丁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