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着衙门两条街的一户人家,从外头的门第看不出什么。可进了里面,却发现两进四通,十分的豪阔。 刘火儿和端木若愚却不管这些,没门子引路,就自顾自地走进正厅,大马金刀地坐下。随后,刘火儿便大呼小叫道“有人没,人都藏起来了不成?” 端木若愚也摇摇头,附和道“就是走吧,别呆着让人碍眼了。” 两人闻声转过头去,只见屏风后转出一位身形佝偻的老妇人。 “回胡老夫人,我等正是为此事而来。” 而刘火儿虽说不是什么恶人脸,但此时冷冰冰的,自然难以让人接近。 老妇人当即着慌起来,解释道“自从不归出事后,家里的仆人们都跑光了怜儿,你快去给两位大人倒杯茶来。” 胡母却心忧儿子,等不及便开口向端木若愚问道“这位大人,不知我儿那里,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瓷杯摔坏的声音。 胡母这会儿也警觉了起来,不由开口问道“二位大人,你们究竟是何人,与我儿又是何等关系?” 一听这个,胡母和胡怜儿关心则乱,根本顾不上怀疑两人的来路。 “刘夫人莫要伤心。你们也知道,都怪何瑾那小子实在太阴险,谁让胡捕头一下就中了他的奸计呢?如今府部那里,是三番两次地发票催促,要押解胡捕头上路,全赖吏目大人从中周旋。” 刘火儿这里就继续唱黑脸,没好气地埋怨道“哼,吏目大人为胡不归可是操碎了心。想不到你们,竟把大人的一片好心,全都当成了驴肝肺!” 端木若愚还是一副热心肠的忠厚模样,安慰道“二位也不必太多担心。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上哪有人不爱钱的?只要钱给的到位,什么事儿办不成?” “可,可我们实在没钱了啊” “啊?!”胡母一下傻了,道“宅子卖了,我们娘俩住哪儿呀?” 这会儿端木若愚又赶紧接上,温言道“老夫人,我这同僚说话直了点,可都是大实话。宅子卖了可以再买,可这塞外苦寒,还有鞑子时常来劫掠胡捕头这一去,铁定就回不来了呀!” “娘!”胡怜儿看起来还有几分清醒,赶紧开口道“这么大的事儿,怎能如此草率?刘不同都把女儿赶了回来,何等的凉薄无情,而且要了钱又要宅子的要女儿说,这次一定要先进牢里问一问弟弟,才好有个决断。” “哼,我们等得起,可你儿子却等不起!”刘火儿一拍桌子,拉着端木若愚便走。端木若愚倒是表现出几分不甘心,但也没有强硬地留下来再劝。 两人离去后,胡母和胡怜儿也匆匆来到了牢房。 尤其那面色,因为被浇了冷水的缘故,苍白到了毫无血色的地步,浑身都在无意识地哆嗦着。 “娘,娘?”胡不归艰难地抬起头,确认眼前是自己的亲娘后,也陡然涕泪横流,挣扎着爬过来道“儿子不孝,让娘担心了!” 胡怜儿摸遍了全身,也没找到任何一样值钱的首饰,只能跪在老耿头儿的面前,拼命地哭求道“老大人您行行好,放我们母女进去吧。我弟弟现在都这幅模样了,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可就在胡母也转身打算跪求老耿头儿的时候,何瑾却从阴影处缓缓地走了过来,开口道“耿叔,法理不外乎人情。我给这两人作保,就让她们进去吧” 何瑾看了一眼牢里的胡不归,只见胡不归这会儿眼中,流露着极度复杂的情愫。随后,他才微微一笑,道“不必多谢,我的名字呢叫何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