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盆凉水浇头上,丁逸柳被刺激醒来,听着何瑾哼唱的小曲儿,面色不由彻底一片绝望。 被打断了抒情的何瑾,显然有些不太高兴,摊手道“不是跟你说了嘛,我这是在帮你呀” “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在帮你?” “听不懂?”何瑾斜眼冷笑,鄙夷道“还真是个巨婴啊连死到临头都不自知!你以为替幕后那人背下了黑锅,他就会想方设法地来搭救你?” 紧接着,他又俯下身去,阴冷地对丁逸柳微笑“换作是你,难道不想着彻底除去那颗已经没用,还可能会暴露自己的棋子?” 但何瑾只是厌恶地一撇嘴,道“百姓们还相信你是秀才相公,会心怀苍生、为民请命呢。结果,你又做了什么?” 丁逸柳面色顿时变幻不已,有惊惧、有不信,有痛苦、也有迷茫。但最终,他狠狠吸了一口气后,才开口道“你,你是如何知道,我背后还有人的?” 故而,他连回答都懒得回答,直接开口吩咐道“赖三儿,将他扔进矿场,只要不出人命,随便你们折腾!不就算出了人命,也是他咎由自取,我也能摆平!” 而赖三儿则一挥手,立时便有四个泼皮无赖上来,狞笑着架起丁逸柳道“小相公,走吧咱这煤矿里可都是些皮糙面黑的力巴,第一个见到你这样细皮嫩肉的秀才。放心,大家伙儿肯定会很疼你的” “何,何瑾,你回来我说,我什么都说!是吏目刘不同指使我陷害你的,丁一山死于烟煤一事,也是他一手主导的。” 回到衙门后,他又仔细看了一眼卷宗,发现案情最关键的一环,就是丁一山为何会突然烧烟煤寻死,始终没个确切的说法。 更何况,沈家煤炭开始贩卖的时候,便主打秘法改制的卖点。非但城里贴了告示,还有衙役每日巡逻宣讲,任何百姓都不会蠢到以身犯险的地步。 第一次的时候,丁家对此反应很是冷淡。 “明白了,也就是说丁一山烧煤自杀,是刘不同暗中授意。随后他又主动联系你丁逸柳,指使你忽悠了那群秀才生员来大闹公堂?” “没,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丁一山曾在刘不同家里,打过短工而已。” “他,他竟然轻易拿一条人命,去试验沈家煤有毒无毒何瑾你说的不错,如此歹毒心肠、视人命如草芥之人,又岂会放过我?” 何瑾却一脚踹开丁逸柳,省得那眼泪鼻涕,弄脏了自己新换的皮裘。 可就在何瑾正对刘不同“敬仰不已”的时候,丁逸柳又弱弱地开口了“何令史误会了,来我家都说客的不是刘不同,而是汪卯明。是他得了刘不同的授意,尽数将那些毒计告诉我的” 纠结半天后,才深深一叹气,开口评价道“这糟老头子,可真是坚韧不拔又阴魂不散啊。那么大年纪了,还被气得吐了血,都不能好好地在家里呆着吗?” “也是,刘不同毕竟乃朝廷命官,你却不过刀笔小吏。纵然有些手段才智,又怎么可能以下犯上、扳倒他们?” 何瑾却眼疾手快,一脚顶住他脑门儿,不耐烦地说道“别哭哭啼啼,跟个小娘们儿似的。我问你,刘不同和汪卯明来授意的时候,你可曾留下什么证据?” 一听这个,何瑾顿时脚上用力,一下将丁逸柳踹下了煤堆“还秀才相公呢,连这点防患意识都没有,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巨婴!” 言罢,他不由转身。 煤堆底下的丁逸柳,眼中顿时露出祈盼的目光,心中想到原来,他还是记得我的不会真留下我在此受苦的。 这一下,何瑾真的走了,头再也没回。 可几个泼皮无赖,却一把将他拽了下来,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