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何瑾的一招‘釜底抽薪’,让刘不同和汪卯明偷鸡不成蚀把米后,衙门快班已在他的实际掌控当中。 对于捕快帮役如此翻天覆地的改变,百姓商贩们的反应可不是拍手称快,而是觉得惶恐不安。 商贩百姓们,当然不会觉得理所应当,反而纷纷都在嘀咕担忧衙门是不是在憋什么大招儿啊?是不是嫌一月勒索我们些份子钱不过瘾了,要一网把我们全搂进去? 既然收取商铺摊位的管理费,已不再是什么难点,那难点自然随之变成了,该如何分配调用。 姚璟此时眉头紧锁,一副纠结百转的模样“衙役奸贪之辈,一向颟顸敷衍、游手好闲惯了,若他们光拿钱不干事儿该怎么办?或者,他们拿了钱,还干鱼肉百姓的事儿又当如何?” 一大早上,姚璟为这事儿想的脑仁儿都疼。满腔忠君报国的他,可不想稀里糊涂地成了盘剥百姓、惯养衙役的糊涂恶官。 陈铭也揪着自己的山羊胡,看样子都已捻断了好几根“倘若此事做的天衣无缝,百姓交口称赞,大老爷还可自圆其说。可若这事儿办砸了,大老爷就成了官场上的笑话。润德,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啊” “师父,这说来说去,不过还是钱的事儿。既然想让马儿跑,那给了草料,就拿鞭子抽着便是了。” “收取商铺摊位的管理费,补贴捕快帮役,那捕快帮役自当为商贩店主服务,此乃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但这恩,却不能横恩滥赏。若如此,则捕快衙役便以为天经地义,自会敷衍懈怠。若只给他们一些足够养家糊口的工食银,随后再按功绩优劣,赏优罚劣。那人人逐利而往,岂会不尽心竭力?” 尤其思量一番后,发现何瑾话糙理不糙,而且可执行性极强,不由吩咐起陈铭道“师爷,速速将这些记下!润德,你继续” “有恩的前提下,师父惩处尸位素餐、颟顸敷衍之人,自当名正言顺。”说到这里,何瑾不由嘿嘿一笑,又道“在衙门里办事儿,正经差事儿有面子,旱涝保收还多劳多得,根本不愁撵走了旧人没新人。” “妙啊!”姚璟听到这里,不由开始激动起来他以前不敢轻易处置下面人,不就是因为底下人相互勾结,动了一人就惹得所有人合起伙儿来阳奉阴违,让他无计可施。 认真办事儿的就有钱拿、有功绩领,帮着别人一块儿受过,就是在跟钱过不去,谁会那么义薄云天? “只要师父明确了差事,划分职责,便依照着职责赏优罚劣。如此贯彻执行下去,弟子不信这衙门的乌烟瘴气,不会一扫而空!” “长此以往,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且一切公开透明、标准清晰,谁又会不服气?这,这一切,不正是为师想要的吏治清明?” 可感慨完毕,姚璟觉得有满腔话要说的时候,忽然又郁闷地闭上了嘴。 一看两人这副模样,何瑾不由心中又叹了口气唉,一不小心,又把两人给忽悠瘸了 “而刑房和快班的主要职责,还是破案缉侦。这职责划分,便当由案子来算。不过,刑房与快班互不统属,办起案来必然会相互推诿” 姚璟自然先愣了一下,可随后看到何瑾那期期艾艾的神色,不由恍然大悟,爽朗一笑“好个刁滑的徒儿,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为师呢,该打!” “本官也一直觉得,刑房和快班的确当明确下统属了。既然你现在署理刑房,那以后为师便让刑房有权下达案件,令快班办理如何?” 出了签押房,何瑾不由逸兴遄飞,想想自己一番口水换来的成果,真想仰天大笑三声一番献策,已成功将刑房、快班和帮差白役们,都握在了手心儿了! 按照前世的算法,何瑾现在应当是一个县级市的公安局长、城管大队长兼监狱长,还有部分监察院长和法院院长的职权。 更重要的是,帮差白役这些城管收上来的地方税,以后可是都要经他手的。而经了他这头貔貅的手哈哈,还怕捞不到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