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瑾,昨日下午你去了何处?” 他才不相信,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年,看着自己又重新能够将其踩在脚底下,能不愤恨生气! 而听着汪卯明阴阳怪气的声调,何瑾却一脸的平淡毕竟,他对此早有心理准备。而且昨日下午一通发泄,也释放了不少压抑,现在心情的包容度很是不错。 “放肆!”汪卯明却陡然将茶杯往案桌上一顿,面红耳赤骂道“老夫才是这刑房的掌案,你不过是老夫的副手!别以为有了大老爷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告诉你,这个刑房还是老夫说了算!” “何瑾,你简直目无尊长!”被何瑾如此看似轻描淡写地一击,汪卯明倒是气得怒火攻心,脑仁儿都隐隐生疼“朝廷法制摆在眼前,老夫还在刑房一天,就是刑房的掌案司刑!” 汪卯明唾沫四溅地说了一大堆,全是什么‘规矩’、‘老夫还没输’、‘别看你何瑾现在跳得欢,秋后我给你算清单’一类的话。 开心,开心你大爷啊! 这小子如今有大老爷这座金刚护身,自己是真的一点都动不了他啊。就算傍上了刘不同,也屁用不顶! 想到这里,汪卯明才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些时日,大老爷忙着赈济寒冬孤苦百姓,但还不忘想着审理往年冤案。你速速将那些整理筛选好的积案,拿到老夫这里来。” 言罢,汪卯明发现自己竟心中满是期待地,仔细看着何瑾的神情,生怕他强硬地给回绝了。 汪卯明顿时一脸的不可思议这心狠手辣的主儿,此时竟这么好说话,该不会是有诈吧? 而一旦自己得了案子,让快班的人加紧办好,就能在大老爷那里露脸,必然会挽回几分局面。届时,再联合起刘不同,一定有机会将这小子踢出刑房! 可不料,嘴角的笑容还未绽放,都走到了门口的何瑾,又突然停了下来,扭头儿道“司刑大人找我,原来就是为这事儿啊以后简单点说就行了,不用婆婆妈妈的。唉,这人上了年纪啊,就是爱唠叨” 还上了年纪,婆婆妈妈的? 被何瑾气得差点一不小心就没了的汪卯明,等端木若愚将案子送来后,真是拿出了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劲儿,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追比,是指官府限令吏役办事,如果不能按期完成,就打板子以示警惩。 众捕快一听这个,当即心中暗骂狗日的你个死人脸,想讨好大老爷,就让我们吃苦受累! 然而,这一调查,问题就出现了。 捕快办案其实就是这样的,先招呼一声这些城狐社鼠,简单说下案情。这些城狐社鼠们消息灵通、人员分散在城里各处,很快就能来线索。 这些油水自然就成了帮差白役们的收入,又因为有官府做后台,来钱轻松容易不说,还能抖威风。 可今日,吕强跟平时一样,趾高气昂地招呼范六儿去办差时,却发现掉了一颗门牙、胳膊也打着绷带的范六儿,忽然竟为难地来了一句“吕捕快,不瞒您说,小人以后不能给你办案子了” 第一次,吕强艰难地对范六儿露出了笑脸,道“范六儿,你这就不对了。我承认,以往的油水儿我是拿得多了些,不过从今往后,我保证多分兄弟们一些” 可想不到,范六儿听了这话,还是摇了摇头道“吕捕快,我真不能再为你办案子了” 此话一出,范六儿的脸色也不由阴沉了起来,对着吕强哼道“那吕捕快就去找其他人好了,反正你这里,我范六儿是不伺候了!” 可想不到,走遍了整个衙前街的酒馆、窑子、赌场等泼皮无赖常呆的地儿,吕强竟愕然地发现,所有的泼皮无赖们,都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到了黄昏的时候,一无所获的吕强,不由开始心慌害怕了不行,这样下去,自己铁定破不了案呀! 这,这可不是少了一个屠夫、要吃带毛儿猪的事儿,分明是整个磁州城的屠夫,都不杀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