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知道,那目光停在她脸上,停了整整三秒。
主持人点了下一位发言人。
接下来的两三分钟,其他嘉宾陆续表达自己的理解,有的讲得很完整,有的只说了一句话,话语之间有停顿,却没有冷场。
宋知遥坐在原位,身T微微前倾,手指扣着桌底那条横梁,像在确认自己仍然贴着现实。
她的视线保持水平,不偏不倚地落在桌面某处不显眼的地方。纸张、杯子、光影都在那里,没有离开。
她听见有人动了一下。
不重,是靠背略微调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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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她没抬头,但下一秒,就听见了那道声音——
低沉,平稳,像一块被风吹过多次的石头,边缘早已变得圆润。
“我觉得沉默不是一种状态,是一种选择。”
语速不快,每一个字像被轻轻压进来。
空气在她脑子里顿了一下。
她没有立刻意识到那是谁的声音。
可越是这样,她越清楚自己已经知道答案。
是路远。
不是旧录音,不是素材,不是后台剪辑出来的残响。
是现场,是对面,是她们之间只隔着不到一张桌子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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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她没有看过去。
她也没动。
只是意识忽然抖了一拍,像水面泛起一圈波纹,再慢慢推回她身T深处。
“有些话,说出来会变形。那时候就只能用沉默保留它原来的样子。”
对方继续说。
声音依旧平。
没有情绪。
却让她觉得,那句话并不是打算说给别人听。
她觉得身T还在原位,但某个更深的部分已经微微错开了半寸,像纸张叠得不齐,明明没动,却怎么都对不准了。
主持人没有回应太多,只是点头,然后过渡到下一个互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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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光线没变,空气也没动。
可宋知遥心底像多出了一层温度。
不是炙热,也不是寒凉。
是一种熟悉的空白感,像很久以前的一个午后,午休刚醒,身T没动,风吹着窗帘晃了一下,有什么没看清的情绪先醒了。
她又听见路远动了一下。
像是在低头写字。
也可能只是在整理麦线。
她没确认。
也不打算确认。
确认的代价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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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她坐得笔直,像一面被灯光照久了的玻璃,看起来没有变化,实际上早已开始轻微起雾。
录制暂停了五分钟。
主持人借故调整流程单,技术团队趁机检查灯光和收音角度。
宋知遥轻轻起身,绕过圆桌,走到休息区的一侧。那是一块半开放的角落,用折叠屏风隔出来,放了几张椅子和一台饮水机。
空气一下子松动了。
她并不渴,只是拿了一个纸杯,接了半杯温水,捧在手里。杯壁有点软,水并不热,贴上去几乎没有什么实际温度,但刚刚好——不需要她回应,也不会太过冷淡。
身后偶尔有人走过,大多是穿黑sET恤的节目组成员,手里拿着设备,语速很快,但说话声音都压得很低,像是怕吵醒什么东西。
她背对着主场区坐下,膝盖弯成直角,双脚落地。帆布袋搭在腿上,没抱紧,也没放下,像是一时忘了动作。
手指贴着杯子边沿,一圈一圈地轻轻绕着,转得很慢。像在擦去什么,又像只是在确认手还在发热。
她的眼睛没有聚焦,只是顺着室内光线落向折叠屏风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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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那块屏风是仿木纹的,边角处贴纸起了毛边。有人曾试图重新压实它,但没压g净,有一块小翘起,露出下层泛白的纤维板。
她看了那一块很久,像在看一个静止不动的入口。
脑子没有乱。
情绪也没有爆。
像退cHa0一样慢慢收住了,但她身T里还有一处地方没跟上,像某种轻微的震动还在低低持续。
她低头看了一眼杯中水,表面静得像玻璃。
她不确定刚才到底是哪一句让她动了。
是“沉默是一种选择”,还是“为了不让它变形”。
又或者,是那个声音本身。
那不是她记忆里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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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更低,更沉,也更慢。像从很远的地方绕回来,穿过时间,避开了所有回忆的边界,却一下子贴在了她听觉最深的一层。
她突然想到以前的录音。
工作室传来的素材剪辑、初版调sE、麦线未处理的底音——她曾一度以为这些都只是她自己耳朵过于敏感造成的幻觉。
可现在,幻觉坐在她对角,说了几句话,眼神没碰上,她却像整个人都被那声音轻轻擦过了一遍。
她低下头,慢慢把水喝完。
纸杯空了,她站起身,把杯子压扁,丢进屏风旁边的小垃圾桶里。
动作轻极了,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但她知道,那一瞬,她的脖子上有一滴汗,刚好从发根滑下来,贴着脊柱,冷冷地往下走。
五分钟后,录制重新开始。
主持人换了口吻:“接下来我们想尝试一个简短的情境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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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屏幕亮了。
白sE背景上出现一行黑字——
“请写下一段你曾经说不出口的话,不署名,不读出。”
节目组发下便签纸和水笔。宋知遥收到的是一张g净的米白sE方纸,纸质细腻,边角有些圆,像是特地挑过的那种,不会显得冰冷,但也足够中X。
她垂眼看了一会儿,没有动笔。
现场很安静。
偶尔有墨水触到纸面的声音。
她的手指搭在笔杆上,一瞬间不知道该从哪个词开始。
这个环节本不该带情绪,它只是一个形式,一个在节目里营造“深入”氛围的道具。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子忽然有点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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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像一只刚睁开的眼,还不习惯光。
她不确定别人写了什么。
更不确定对角那个人此刻有没有在动笔。
她原本以为,写一句话不难。
但此刻,她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是没内容。
是太多片段叠加进来,像楼道里关过无数次的门。每一扇都轻,最后却合成一种持续X的回音。
最后,她俯下身,在纸上写了两个字。
“算了”
字写得不大,但压得稳。像个句号,也像个无声的句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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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她没有多想。
写完那一刻,心里没有波动,只觉得什么终于停了。
那两个字像一块石头,安安静静落进水里,没有响动,却让她意识到——她早就不想再说什么了。
不是放下,也不是放过。
是觉得,再说也没任何意义了。
纸被工作人员收走时,她眼皮都没抬一下。
杯子空了,她顺手捏扁,手感发涩,像压着一层薄纸的疲倦感,怎么都摁不实。
刚才那句话,不是她最想说的。
但可能是唯一值得写下来的。
她想起那些年,她以为自己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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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其实她早该知道,什么也不会来。
不是错过,也不是误会——只是根本没开始。
而她自己,是那个最晚才懂的人。
录制在晚七点结束。
主持人做了一个简单收尾,工作人员开始收拾设备,有人拆麦,有人关灯,现场恢复到一种略显凌乱的常态。
宋知遥起身时,没有说话。
有人朝她点了点头,她回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微笑,标准得像是从节目标准语气中衍生出来的。
她把帆布包挎在肩上,顺着出口的方向走。
走廊外头的灯b录制现场更白,地板反着光,人在上面走动的时候,影子被拉得很长。她走得不快,像在有意避开最后几个镜头的视线。
现场还没散尽,工作人员的声音还在身后若有若无。她没回头,也不打算应酬谁,只想尽快离开那个空气都带着疲惫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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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她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了一声。
“宋老师。”
声音不大,却不陌生。
她停了一下脚步,没有立刻回头。
指尖攥了一下包带,力度很轻,但停得够久。
她知道是谁。
风从走廊尽头灌进来,吹得灯管微晃了一下,光线也随之变得不那么稳定。
她没有刻意深呼x1。
路远站在走廊另一头,没有靠近。
身上还是那件藏蓝sE针织衫,袖口挽了一节,搭着米sE西K,手垂在身侧。她站得笔直,像是早就知道会遇见什么,衣着整洁,眼神g净,看不出一丝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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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灯光打在她肩头,影子落得很浅。
两人之间隔了将近十米,像是被设计过的距离,恰好容得下一个“再熟也不该走近”的场面。
路远没有走近,也没有迟疑。
只是看着她,语气平静:“你最近,好吗?”
五个字,不轻不重。像是事先想好许久,才挑了这句无害的。
宋知遥没有立刻回应。
她站着,像是在等这一幕自然过去,而不是准备参与。
几秒后,她才缓缓扭过头。
动作很轻,也很慢,不像要回应什么,只像在确认是谁在说话。
眼神落过去,停了一下,没有明显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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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像看了路远一眼,又不是在看她。
眉头轻轻皱起,但不是因为犹豫,更像是不耐烦于这个问题的重复X。
她语气很平,没有一点停顿,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我不记得你了。”
说完,没有补充,也没有等待回应。
连眼神都没有再落回去。
就像这句话不是说给对方,而是说给空气。
像关上一盏已经不亮的灯。
楼梯间的灯光落下来,影子被拉长,她走进其中,像什么都不曾被打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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