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兜售的酒,因为蒸馏过,所以酒精浓度偏高,要想得到医用合格的酒精,仅仅蒸馏一次不够,得反复蒸馏。 白酒凌息卖到几十两一坛,酒精的定价水涨船高,并非每家医馆都能买得起。 说到底还是粮食产量的问题,提高粮食产量迫在眉睫。 “好。”凌息托着下巴沉吟半晌,报出一个价格,在场三人无不诧异。 秦大夫赞同地接着说:“是呀,我晓得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想出点自己的力,但量力而行啊。” 霍琚抬眸同凌息对视一眼,眸中泛起浅淡的笑意,“我们家他做主,我听他的。” 凌息忍俊不禁,“放心,不至于让我赔本,医用酒精不能喝,不必在乎口感,原料可以换成普通的粮食。” 在这个时代,人力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秦大夫惊讶于凌息能立马想到这点,郑重应下,“好。” 老板一眼认出他俩,瞠目结舌地看着霍琚的腿,“哎哟,小兄弟你这腿好了?” “恭喜恭喜,今儿吃点什么?”老板边跟霍琚搭话,手上动作不停。 霍琚侧身对老板道:“两碗馄饨。” 听老板这么一说,霍琚蓦地回忆起当初那茬,那会儿谁能想到他和凌息会真心在一起。 凌息奇怪地瞅了瞅霍琚,“他咋知道我是你夫郎?” 如今旧事重提,霍琚敛了敛唇,若无其事地反问:“我们看起来不像夫夫吗?” 霍琚端起面汤喝了口,波澜不惊道:“你怎知他上次没说?” 馄饨恰好端上桌,凌息顾不得同霍琚打哑谜,深深吸了口气,“好香。” 凌息转头冲老板竖起大拇指,“好吃。” 不过配馄饨也不错。 “我们去看看虎子他们吧。”凌息提议。 凌息垂眸瞥了眼二人牵在一起的手,唇角不自觉上扬。 “嗯,你爹在家吗?”凌息揉了把小孩儿长起来的头发。 凌息拽住他,“不用,我就过来看看你们。” “谢谢虎子。”凌息接过碗,左右环顾一圈。 “你爹的伤养得如何了?”凌息问。 凌息送他们父子回来后,给了一笔钱让他们用作日常开销,同郑洋说好以后从他工钱里扣,郑洋才肯拿。 因为凌息给的图纸新颖且复杂,要想在工期内完成,管老爷子确实需要招人,郑洋是行船的老手,懂得基本的修船知识,放到造船上同样可用。 了解一番郑洋的情况,凌息微微颔首,开春后郑洋会作为这艘船的船长,从头到尾参与新船制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想必郑洋也是考虑到这点才去应聘了管家的活计。 虎子被问得小脸通红,他知道偷东西不好,如果不是生计所迫,谁愿意做人人喊打的小偷呢。 “老大!老大!快出来啊!” 凌息意味深长地盯着虎子,虎子脸腾的一下烧起来,大跨步朝外走去,“乱喊什么?!谁是你们老大?这里没有你们老大,走开!” “老大,我们观察好了,咱们附近新搬来一家人,一个书生,一个老太婆和个小媳妇儿,老太婆喜欢把钱袋子拴在腰带上,特别好偷!” 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认定他们老大今天不正常。 虎子沉下脸,硬邦邦道:“反正我不许你们再去偷别人的东西。” 这时,大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现在虎子身后。 好,好漂亮的小哥儿。 凌息 小孩子哪抵得住点心的诱惑,纷纷吞咽唾沫,丢了魂儿似的跟着凌息进门。 凌息拍拍虎子后背,安慰:“别生气,下次凌哥哥再给你买。” 用食物顺利收买小孩儿们,凌息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都是住在附近的孩子,要么家里有个赌鬼爹,要么寄人篱下,要么十来岁独自拉扯几岁的弟妹。 类似的小团体存在不少,他们不过是其中之一,强大的团体会吞并小团体,每个团体有自己的地盘,这一带就属于虎子他们的地盘。 其中一个麻杆儿男孩儿得意洋洋道:“那是当然,我们虎哥打架可厉害了。” 虎子咬牙切齿,恨不得捂死他们。 虎子顿时犹如炸毛的猫,全身毛竖起来,小脸由红转紫,支支吾吾:“不……不……不敢当……” 几人眼睛骤然放光,齐刷刷回答:“想!” 回去的路上,霍琚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帮你打听最近谁家要办喜事?” “那群孩子成日在市井穿梭,能够探听到的消息不少,我这叫合理利用资源。” 凌息勾了勾嘴角,聊起另一个话题,“我在温泉边上试种了红薯和花生,长势喜人,看来不必等到春天再播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