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后互相看了一眼，表情是不作假的诧异，“周家小子？莫不是那个周生？” 他们中的一个倒吸了一口，皱着眉说：“嘶，周生竟然回来了？！” 他们说了几句也不愿参合进胡婆婆和亮子之间的争执，寻了个借口快速往前赶去，胡婆婆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又是一声冷笑，“瞧瞧，他们尚且还知道不和周生说话呢，偏你傻不愣登的要凑过去，你要是和周家小子走的近了，就等着村里的人说闲话吧！” 这一路上遇见了不少人，同村的、邻村的，大家都是要赶去公庙看戏。之前亮子听到的那个乐声越来越大，也能听到那些个咿咿呀呀，他不懂这个，也不知道那些个咿咿呀呀有什么好听的，还是戏台子上的女人好看，他是奔那个去的，自然也不怕说去晚了戏听的少，他只会觉得看的少了。 亮子仗着体格宽带着胡婆婆一路挤到了人堆前，正巧邻村的王寡妇带着她孩子站在隔壁，那孩子今天五六岁了，还喜欢嗦手指，看着就埋汰，连带着他瞧身材走样的王寡妇也觉得脏。 那孩子一说话就容易招人白眼，亮子见到站在王寡妇身旁的人听到后都暗自撇着嘴，王寡妇没看见，但她直接一巴掌呼到了孩子的脸上，清脆的巴掌声让四周的嗡嗡声都静了一瞬。 听到糖，那孩子捂着的红肿的委屈小脸一下子就放晴了，乖乖窝在王寡妇的怀里看着戏台子。 几个穿着黑色长褂的老人凑到一块嘀咕了一会儿后，其中一个对着身后王寡妇的儿子说：“王大格，你去把周娘子也叫过来吧，毕竟是要办喜事，也要让周娘子沾沾喜气。” 王寡妇看到后冷不丁地瑟缩了一下，反手将自己孩子推开，冷着一张脸说：“大格听到没，你太爷叫你去把周娘子请来，快点去。” 王寡妇见儿子走了后，转头对着那位太爷扯开一个谄媚的笑，那太爷看都没看她一眼，端着架子昂着头又转了回去看戏。 周娘子就住在离公庙最近的周家村，王大格跑着过去的，在低垂的阴沉天空下，在结穗的弯腰麦子旁，他跑着两条细杆的腿，跑到了周家村最后面的房子前。 “周娘子？周娘子？”王大格扒着门口往里喊，却一直没有得到回音。 绿油油的青菜在地里冒着头，一个穿着白色上衣黑色裤子的女娃就站在菜园里，手里还拿着一个红色塑料瓢往地里撒水。 那是周娘子起新房子后在早市上买回来的女娃，模样周正，他们都想找她玩，可是茉莉一直拒绝他们。 但是转念一想，他不是因为自己才破例的，是有了太爷的吩咐，身上的痒似乎又一下子好了起来。 王大格被瞅的心里发毛，顶着半张红肿的脸问：“周娘子在家不？公庙请了戏台子，太爷们想请周娘子过去一道沾沾喜气。” 那一开一合的门里是王大格在前头看到过的黑暗，茉莉一身俏丽的白衣消失在那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