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那段过往太过不堪,在绘里子的记忆中如同褪了色一般,观月花眠润色了一番接着说:“成为娇花,最紧要的就是拔掉刺人的花刺,打软骨头,腐蚀思想,无论什么样的硬骨头都会软下去。在那幢别墅里,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认了命,寄希望于会拍卖她们的人,只剩下我们三个,还在支撑着。可是太难了,时间过了越久,绝望就如影随形,附在骨头上挑拨着意志。我的同学没有熬住,她妥协了,她向夫人申请离开黄莺的房间,她觉得她有能力只凭借自己爬到最顶层,她对我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没有向夫人告密。” 烟田和希目光泛起担忧,看着绘里子毫无异样的脸,听着她继续讲述着曾经的过往,心中激起强烈的波澜。 观月花眠向后靠住了椅背,目光上移,看着忒弥斯冠冕上的鎏金光芒,声音虚虚漂浮着:“还能怎么办呢?我们只能继续坚持下去了。日复一日地被灌输那些驯从的话,机械地将身体摆放在标准的角度,有时候我都在想,这样的我已经不叫人类了,只是一种披着人类外表的机械。时间从夏日一路划过冬雪,别墅里的人已经走了一批,我的同学也早就被送去拍卖行,成为数字标价的一员。让我意外的是,黄莺还在,最被夫人喜爱的黄莺,没有被送出去。” 顶灯的光一瞬黯淡下去,突如其来的发展惊得众人直起身子,看向忒弥斯。 说完,忒弥斯用利剑直直地切开地面,在坐的人中有人被黑雾凝成的椅子拖入雾中,有人掉入地面的切口中。 她强迫自己转头看向烟田和希发出声音的方向,在不知深度的陡峭地底,两旁星月披挂,唯有他的白发耀眼。 烟田和希并不知道那一瞬间自己在想什么,只是顺从了自己身体,在地面裂开,看到绘里子坠入浓黑深渊中时,挣扎着脱离了黑雾,向那深渊中扑去。 浓黑抚上视野,耳边是呼啸风声,他伸直手臂向下坠入,恍惚间感觉自己如同坠入兔子洞的爱丽丝,终有落到地面的一瞬。 不变地是圆桌中心被挖空,名为忒弥斯的女神手持利剑与天平站在其中,向左右遥望,真宫圣子、松宫佑和绘里子已然入座,还有两个陌生的男人和一个坐在边缘的穿着鹅黄色大裙摆的漂亮女生。 “亮介叔叔!?”松宫佑在暗淡烛光中,看到坐在身旁的人是真宫亮介时惊叫出声。 真宫亮介的头发已经长了,垂在肩膀上,鼻梁上的细框眼镜上也出现了裂纹,他的眼神柔和看向了对面的绘里子,“好久不见了!” “亮介叔叔,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不是之前就失踪了吗?”松宫佑无视了绘里子,冒失失地向真宫亮介发问。 “亮介叔叔,我们找你好久了!你知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真宫圣子也忍不住地发问。 “你是?”真宫圣子眯着眼睛看了过去,对方的面孔隐在昏黄光线中,只能凭借声音进行揣测,她迟疑地说,“你是y大的怪谈社社长吗?” 坐在绘里子身旁的烟田和希看到绘里子和y君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