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抵消的灵力崩散开来,化作无数浮动的光尘。
浮光碎片落在贺兰浓黑的发间,映着冶艳的眉眼,恍如画卷。
他与半倚着墙壁的男子遥遥相望,在光影的映衬下,倒似一对般配的璧人。
两位璧人对视一眼,一个眉目淡然,另一个怒火中烧。
然后,他们就打了起来。
说来,贺兰与青岚相识已久。
对他的感情说复杂,倒也简单:一言以蔽之,看见就烦。
他当年以女子身份入玄清宗,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
好在长得足够漂亮,看一群年少慕艾的纯情师兄弟抱着剑、红着脸,连句完整话也讲不出来,还能找回几分优越感,在心里嗤笑一声,愚蠢的男人。
在这同一届的许多弟子中,唯独青岚在初见时,眼中流露出的不是惊艳或爱慕,而是——显而易见的诧异。然后,他竟然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浅、也很淡,不过转瞬,手捧丹炉的少年又恢复成古井无波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向来眼高于顶的贺兰已当场爆炸。
为一雪前耻,他挑灯夜读,苦心研究美妆秘籍、穿衣打扮,势要让对方拜倒在自己裙下。
不知不觉间,热烈追求“兰师妹”的狂蜂浪蝶们,已能从主峰一路排到灵隐峰后山。
唯独青岚依旧头也不抬,只知写他的符箓,炼他的丹。
少年贺兰:“……”
他气得跑到叶音房中大骂:“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叶音痛心疾首地看着被贺兰砸烂的名贵瓷器,一边从袖中抽出帕子拭泪,一边言不由衷地安慰道:“说不定他是个断袖呢?只要洗去妆容,他定会对你一见钟情……”
心里,却在破口大骂:傻子才会看上这种霸王花!傻子,玄清宗的人都是傻子!
贺兰倏地止住动作,思来想去,觉得很有几分道理。于是留下满地狼藉、与呜呜咽咽的叶音本音,满意离去。
自此,他终于释然。
直到许多年后,叁人都成了仙尊,贺兰才意识到——青岚出身于医修门第,在初见的那时,只用一眼,便看出他的真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然就不可能拜倒在他的裙下。
往事不堪回首。
贺兰决定今天就把青岚干掉,为了小阿欢官方唯一指定师尊的身份,也为了将自己的黑历史埋藏进坟墓。
方才踏出一步,眼角余光却看见阿欢动了动。少女咬着唇,眉头微皱,睡得不太安稳。
他几乎是瞬间收住攻势,放轻动作,怕把她吵醒。
不过略一分神,青岚已从怀中摸出支朱笔,在他脸上画了只王八。艳丽的妆容配上孩童般的涂鸦,顿时变得惨不忍睹。
偏青岚还在一本正经教育他:“遇事需沉稳。”
万物皆可为人师,比如他笔下这种生物,就很不慌不忙。
“滚。”贺兰双目冒火,抬袖抹了把脸。
宽大的衣袍繁琐碍事,他索性一把撕了,露出匀称有力的手臂,摩拳擦掌,准备沉稳地给对方来一拳。
青岚坦然自若,以灵力化作一面水镜,悠悠哉哉晃到对方眼前,音色清朗:“你妆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兰握剑的手背暴起青筋。
土拨鼠静默叁秒,在识海内齐声尖叫:所以他才讨厌这个死宅男!
“本尊今天非宰——”
“贺兰?”
他声音倏地温柔下来,反差之大,连墙缝中的蚂蚁都不由为之侧目:“何事,小欢儿?”
女孩不讲话。她坐起来,过于宽大的衣袍从一侧滑下,露出半边肩头。
阿欢记忆还有点模糊,半睁着眼睛,模样呆呆的。
她望着两个人思考了会儿,才想起青岚不跟自己贴贴,于是委屈巴巴地,和自家师尊告状。
“青岚坏。”她不开心地指了指手握朱笔的男子。
小阿欢不会讲脏话。翻来覆去,也只知道一句“坏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兰无比赞同,心花怒放。
土拨鼠在他灵府内排好队列,齐齐鼓掌。
鼓完掌,发现女孩仍穿着那件男子衣袍,青丝垂散,裸露的肩头还泛着淡淡的粉。
而青岚目光平静,丝毫没有避嫌的打算。
醋缸成精的某人脑中警铃大作,瞬息转移到阿欢身边,把她塞进自己怀里藏着,压低声音:“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阿欢疑惑地摸了摸贺兰参差不齐的袖摆,又摸摸他脸颊上被擦去一半的涂鸦,才委屈道:“青岚不帮我。”
“他怎能如此?!”贺兰师尊怒火中烧。
过了一会儿,他问,“不对,你要他帮你什么?!”
阿欢一顿,苦恼地皱起眉头。
她知道什么是双修。却一直没弄清楚,与修行无关的、单纯的欢好,具体该如何称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来想去,才回答:“他不摸摸我。”
贺兰觉得自己的理解能力开始跟不上了。
他放出神识,翻来覆去检查,觉得阿欢确实哪里都完好,就是体内多了股来源可疑的灵力。
于是倏地抬头望向青岚:“你敢发誓未看上我家小欢儿?”
青岚想起女孩委屈得咬他,不知为何,勾唇笑了一下。那弧度很淡,似微风拂过枝头梅花,转瞬即逝:“并未。”
“你竟敢看不上我欢!?”贺兰一拍床板,勃然大怒。
阿欢半懂不懂,视线在两人之间穿梭,最后跟着贺兰,也做出个愤愤的表情。
她整个人窝在自家师尊怀里,气鼓鼓的,像只狐假虎威的小狐狸。
青岚眉目疏朗,望着少女,眸中再次浮起浅浅笑意:“她跟你学坏了。”
原来她还会做这样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在说我家宝贝不好?!”
“不,是你不好。”
美艳女子凤目中小火苗熊熊燃烧。
半响,她冷哼一声,抱起少女,就要往门外走。
阿欢小脸埋在贺兰肩窝里,不知为何,也想在他身上咬一口。
她偷偷扯散贺兰的衣襟,露出一小寸皮肤。柔软的唇瓣悄悄贴上对方,正准备做坏事儿时——
“你没发现,阿欢比常人更易昏睡?”
身后,传来青岚的声音。
这许多时间以来,他翻阅无数古籍,有了新的发现。
神魂共生,在被创造的最初,是作为续命之法。以我之魂,换你长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欢的灵力波动与阿乐全然一致,是以青岚直到除去异花,灵力游走过每一寸经脉时才发现。
修行所必备的十二经脉,她只有一半。而本身的神魂不要说修士,甚至比凡人还弱。
阿欢如今年岁还小,修为也低,尚看不出太多影响。按理,只是需要定期的灵力供养。
可随着时间推移——
青岚止住思绪,看着僵立于原地的女子背影,淡声问:“你还觉得,自己能保护好她么?”
这样可怜的小姑娘,只有在他身边。
才能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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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神魂的设定,具体可以看《相见欢》,是【如果只有贺兰一个人在阿欢身边】的未来if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沧海月从外形看,只是一枚普通的夜明珠。
不过女子掌心一般大,莹白温润,触手微凉。
它形成于东海深处,千年只得一枚。置于黑暗中时,会散发出柔和的微光。
作为天然法宝,却有令无数修士垂涎的逆天效用:吞雷。
修仙界人人皆知,晋升渡劫期,需抗下八十一道天雷劫。
无数修士带着数不清的法器异宝,只为抗下一道雷劫,为自己的逆天之举,争取一线胜机。
而一枚小小的沧海月,便能抗下九道雷劫。
若成功抗过天雷劫,晋境渡劫期,便是半步飞升,仙寿恒昌。
思及此,曜日仙尊握紧手中锦盒,笑意毕现。
他心神一动,怕贺兰过后反悔,连忙在盒上设下数重禁制。为保险起见,甚至附上一缕神魂。
好心情凝固在踏入曜日峰内殿的瞬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曜日仙尊怒目圆睁,看着两具年轻的弟子尸身,怒斥道:“胡闹!”
挥袖间,灵力朝青年激射而去,“残害同门,你真是出息了!”
历飞英咬牙承受,咽下喉中腥甜,直直跪下,“他们已经发现魔气,为了隐瞒……”
“为何会出现魔气?”曜日愈加怒不可遏,威压如雷霆万钧,顷刻碾压而下,“本尊应该告诉过你,尽早将沾染上的魔气除去,不要想着这些歪门邪道!”
厉飞英面色发白,汗如雨下。
他牙关紧咬,提起所有灵力,才勉强维持住神智清明。
既已铸成大错,他不得不将一切,与师尊如实相告。
……
曜日仙尊听完,面色已是黑如锅底。
“你原本打算让本尊去捡被妖兽操烂的……?”他看着死去多时的漆黑妖兽,忍了又忍,才勉强把已到嘴边的脏话咽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方才平息下去的怒意再次升腾而起,“若是伤及根本,你让本尊还怎么用!”
这可不是妖族,是站起来时体型远高于成年男子、连理智都没有的妖兽!
只有峰内极少数的弟子知道,曜日对于飞升已成执念。
他原不屑于旁门左道,可历飞英与阿喜双修后进境极快,加之数月前,贺兰晋境时的异相,所有人有目共睹——而灵隐峰新收下的那名弟子,恰好便是冰灵根修士。
两人同为女子,竟也能有如此效果,以至于曜日不得不去想象:若是他以纯阳之身与阿欢双修……
冲破停滞数百年的境界瓶颈,晋境化神期大圆满,也不再是妄念。
为此,他才接受了厉飞英的进言:将阿欢囚为禁脔,作为他铺平飞升之路的,最后一块砖瓦。
厉飞英垂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握拳,低头不语。
他就是想折磨阿欢,将阿喜在世家曾遭受的苦难,一一报复到她身上。
“就算是……”曜日又说,“顶级的炉鼎体质,也活不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异花开放,宿主死亡。
想要除去已经扎根的异花种子,几乎是毫无可能。
“不……师尊,她不会死。”青年忽然抬头,祭出一面奇特的法器,音色低沉,“弟子已将她体内灵力尽数夺取,种子却仍成功扎根——在她体内,还有另一个灵力源。”
“你的意思是?”
“师尊,她是双生。”
厉飞英说完,再次低下头,遮住晦脸上暗不明的神情。
“双生?”曜日慢慢重复了一遍。他思忖片刻,心情再次明朗,不由得笑起来:“好!”
“既然是双生,那便将两人一起,做成本尊长生仙途的养料!”
他放声大笑,待到平息下来,又恢复和蔼可亲的师尊做派,“你办事不妥当,本尊早已知晓。好在,我还做了别的安排。”
他表情高深莫测,解开两重禁制,带着低眉顺眼的历飞英,行至一处密室前:“与妖族合谋,残害同门这个罪名,够不够让灵隐峰交出她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密室内,十八道鲜红的血线在空中彼此穿插而过,织成困兽之笼。
在血笼最中心处,纯白的雪狼伏趴在地,原本泛着银白光泽的毛皮,早已血迹斑斑。
在感受到两人踏入密室的同时,它勉强半撑起身子,咧开嘴,露出森白尖利的牙齿,从喉间滚出低哑的吼声。
“明心一直关注着宗外动向,怎会这样凑巧,灵隐峰那两人一回来,山下就出现白狼这种稀有妖族……”
曜日仙尊瞥了眼沉默不语的青年,提醒道,“不要再令本尊失望了。”
“是。”
沉重的大门在他身后关上。
历飞英松了口气,这才抬眼,打量起面前的白狼。
妖族道德与群体观念薄弱,狼族内部并不团结,而是划分出不同阵营。黑狼骁勇善战,赤狼诡计多端……纯白如雪的白狼,却少有记载。
唯独有零星传言提及,他们不知为何,是以女为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那个女人的同伴。
这个念头一起,青年神情顿时变得阴狠。他想,凭什么。凭什么一切好的,都是属于阿欢。
忍痛杀害同门的愧疚感自动手的那一刻起便不断折磨着他,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阿欢。若不是她逃了,他怎会——!
厉飞英手中变幻出那柄淬炼过沼蟒蛊毒的匕首,音色森然,“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跟错了人。”
储物空间中时间静止,阿欢的血液沾染在匕刃之上,仍在滴落。
他本想厌恶地甩去,手抬到半空,却是将血液收集到白瓷瓶中。
修宴忍着疼痛,勉强维持着神智清明,警惕地望着他。
他下意识抬起前爪,却在下一刻想起什么,硬是忍住后退的冲动,只发出徒劳的、威胁的吼声。
“是知道跑也没用么。”厉飞英定定看着白狼,发出一声嗤笑。
匕首脱手飞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布满禁制的暗室内,倏地响起一声凄厉的哀嚎。
剧烈到无法承受的痛感令狼族眼前发白,他生生抑制住原地翻滚挣扎的冲动,尖利的指甲深深刮过石质地面,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可怖声响。
尖锐刺耳的声响在暗室内回荡,直到指甲再也不堪重负,尽数断裂。
厉飞英冷眼看着,甚至饶有兴致地挑眉道:“原来是真的。”
根据修仙界的记载,妖族非常依赖嗅觉与听觉。
他们的兽耳因此布满神经,对疼痛的敏感度极高,是人族的七倍以上。
而此时,在白狼的左耳之上,是一道明显的缺口。
从狼耳滴落的血液,将它整张脸染得血迹斑斑。
纯白妖族夹杂着呜咽的痛嚎声渐渐小了下来,它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厉飞英收起匕首,走上前,扯住白狼的耳朵。凭借双手的力道,一点点,生生撕裂那道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双金色的瞳孔瞬间紧缩,白狼浑身发颤,却连一声痛呼也发不出。
没听见意料之中的哀嚎令历飞英有些不满,他踩上白狼的前爪,以鞋底用力碾了碾:“这就受不了了?”
随着他的动作,更多的血液渗了出来。
……
许久,厉飞英心中的暴戾终于平复。
他冷眼瞥着再无声响的白狼,讥讽道:“那女人不要你了,好好想清楚,该怎么做。”
说完,他使了个净尘诀,又细心整理好发冠,衣着整齐地离开了密室。
待到脚步声远去,一小团黑色费劲地从白狼柔软的腹部下爬出来。
小黑猫蓝眼睛中蓄着泪,小心翼翼地,舔了舔白狼的耳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想让小欢儿修风月道?”
“是。”青岚略一颔首,神色淡然,似山水画卷,“她的体质极易引来觊觎,又先天不足,无法真正以剑入道。”
炉鼎体质只能惠及他人,于自身却无任何好处。
而风月道以他人的灵力为养料,与阿欢的体质恰好相补,又能弥补她神魂的缺憾。
这个提议贺兰无法不心动。
他于剑之一道天生通悟,却不会教人。以至于就连首席弟子都在两百年前离峰出走,至今未归。
他捏了捏不自觉皱起来的眉心,又掂了掂怀中的女孩儿,声音闷闷的,“欢儿的师尊还是我。”
“可。”
“你只能当临时外援,学成后立刻断绝关系。”贺兰立刻追加了一条不平等合约。
“……”青岚沉默叁秒,冷静拒绝,“你的要求太多了。”
“好哇,本尊就知道你对小欢儿有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的话也很多。”青岚抬眸,淡淡瞥了对方一眼。音色低沉和缓,似一泓幽雅而澄寂的清泉,说出的话却能在一瞬间把火山点燃,“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会心悦于相较自身而言,过于年少的女子。”
“你、你——”贺兰气得胸膛急剧起伏,好半响,挤出一句话,“管好你自己!”
“自然。”青岚淡定颔首,以表认同。
贺兰:“……”
他此生从未见过如此讨人厌的家伙!
他气得在识海内奔跑叁圈,忽然想起,当年青岚明明知道自己实际是男子,为何从不开口提及——
在那个时期,少年青岚因为讲话太气人,被当时的师尊亲自下了禁言咒……
青岚的寝殿内,同样是丹药独有的冷香。
阿欢此时体内满溢着他的灵力,尽早炼化,也有助于她的修为。
他将整洁如新的床铺让给两人,示意贺兰和阿欢去那儿待着,自己则坐于窗边的摇椅上,“你或许会想陪着她。”
贺兰自然愿意和阿欢在一起,不过他不喜欢青岚,什么都要杠一下,“本尊凭什么听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在我探查她灵府时,会产生一些正常的生理反应。”青岚平淡道。
“比如?”
“动情。”
他是药符双修,于灵力与神魂的掌控上极为精准,才能保证不伤及阿欢分毫。饶是如此,也无法控制两人的元神接触时所带来的快感。
元神互通是很亲密的行为,尤其对尚未开启灵府的低阶修士而言,哪怕是被高阶修士的元神稍微触碰一瞬,都会引起强烈的反应。
“……”贺兰脸色变了又变,衬着尚未完全拭去的王八涂鸦,很是有趣。
有那么几秒钟时间,他好像听见土拨鼠们嚷嚷着要给自己织一顶绿帽子。
可等他怒气冲冲地进入识海揍人时,土拨鼠们却是齐齐将小爪子背在身后,不发一言,噤若寒蝉。
“我会封闭五感。”青岚又道。他看了还处于状况外的阿欢一眼,想起什么,眸中浮现淡淡笑意。
或许,小姑娘又要生气了。
安静的寝殿内,冷香缭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欢被贺兰抱在怀中,乖乖坐在床榻上,正百无聊赖地在扯贺兰被撕坏的那边袖子玩。
青岚封闭五感,只以神识引导,如一缕清风流入少女识海灵府,混元归一。
在一片白茫茫中,只身一人的小女孩蹲在地上,正专心致志地堆雪人。
她低着头,垂下的黑发间露出被冻得发红的耳尖,整个人小小的,像一朵雪地里长出来的小蘑菇。
雪落在他肩膀上,青岚轻轻拂去,弯下腰,问:“你在做什么?”
小阿欢听见声音,一顿,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她看见陌生的来客,黑眸一下子亮起来,仰着小脸,说了句话。
青岚没有听懂。
小阿欢又站起来,拍拍满身沾着的雪,拉住男子绣着青竹的衣摆,想邀请他一起玩。
她还在努力用冰原的语言讲着什么,讲得很慢,也很认真。
这期间,青岚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女孩失落地收回手,眸光一点点暗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蹲下身子,抱住了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代表元神的温暖光芒一点点将小小的女孩包裹起来。
先是微小的一点感觉。阿欢窝在贺兰怀中,只感觉到好似有一团风,轻抚过她的元神。她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平和淡然,无有阴霾。
忽然间,一种比被异花种子扎根时还要明显的燥热感,自体内深处升腾起来。
所有动作猛然僵硬静止。
他在拥抱她的灵府核心。
数秒间,阿欢的脑海是完全空白的。
然后,她的呼吸一点点急促起来,咬住唇,抓着贺兰的手力气渐大,弯腰缩在他怀中。
“贺、贺兰……”那种难耐至极的燥热感不断加剧,少女浑身一个哆嗦,眼中顿时起一点儿水光。
“乖一点、乖一点。”贺兰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安慰。阿欢过于纤瘦,很轻易就能抱在怀中,被投下的阴影笼罩。
他看着女孩小脸渐渐泛起桃花般的软红,眸光微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是他一个人的小欢儿。
他忽然含住她白玉般小巧的耳珠,舔舐轻咬。喘息间,音色低哑,“……别在意他,只感受师尊,好不好?”
阿欢含糊地应着,身体愈加努力地贴上来。贺兰顺势倒下,双臂环在她腰间,黑发散落满床。唯有眼尾处一点殷红勾起艳色,冶艳至极。
男人修长的手指勾开衣襟,露出脆弱的脖颈,唇角扬起一抹笑,“师尊随便你咬,如何?”
那双柔软的唇瓣果真贴上颈侧。
绵软的喘息同濡湿水渍一同外渗而出,阿欢双腿不自觉地夹紧他的腰,委屈极了,“贺兰也坏……”
她的注意力又回到自己身上了。
这样的认识令贺兰愉快得很,他全然无视了脖颈处麻痒的痛感,低笑着摸了摸她头发,“是,只有小欢儿一人最好。”
“呜……”阿欢浑身愈发地软,松开口,趴在他身上喘息。
贺兰捧起她的脸,卷着她的舌尖,舔吮不休。他尝到自己鲜血的味道,还有一点儿甜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孩口中溢出几声细碎的呜咽,莹白的手抚上他伤处,指尖沾上一点儿血液,还想要往唇边送。
贺兰的血中也有灵力。阿欢脑中混沌一片,唯有一个认知忽然浮现,清晰得不可思议——原来她一直、一直都,渴望着他人的血液。
她需要他们的灵力。
从始自终,青岚坐于一旁,眉目淡然。
他看不见、听不见,甚至连触觉也封闭,感受不到暧昧湿润的空气。
唯有神识以不容抗拒的姿态,包裹着阿欢的元神,感受她的全部。
———————
车后续补完,下章小动物组就能见到欢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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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欢开始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元神,云朵般轻飘飘浮在空中,被风吹得晃晃悠悠。
男子的声音那么近,又低柔和缓,轻得像落叶扫过琴弦,“去感知我的存在。”
女孩纤细的腰肢无法抑制地软下去。
注意力再次落回青岚身上,她再不满足于亲吻,柔软的手胡乱抚摸着贺兰颈侧伤口,渴望又乞求。血液染着莹白指尖,似梅落雪中。
他实在是坏人,不止一次拒绝自己。
阿欢难过又委屈,又贪恋神魂的温暖,不愿抗拒。只好夹紧细白的腿,徒劳地勾起微弱快感。
“青岚、帮我……”
意识被搅成一团浆糊,阿欢紧贴在自家师尊身上,毫不遮掩地念出另一人的名姓。
“别去想他。”在头顶上方响起的声音压抑着,同样放得低而轻。
比女孩要大得多的手覆上阿欢的。带有剑茧的指节摩挲着手背,继而引导她向下,按上胸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心下是紧实的肌肉,轮廓分明,心脏的跳动声沉稳有力。
“你不喜欢摸么?”那嗓音绮丽旖旎,带着刻意的低喘,是几近惑人的声线,“他是个书呆子,身材必然没师尊好的……”
阿欢要哭不哭,睫毛挂着泪,趴在贺兰身上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只能任由男人握着自己的手,一寸寸抚过肌肤。
另一只修长的手,探进她腿间。
温热的指腹贴着湿透了的布料,轻巧勾开,探入濡湿的缝隙中。
贺兰还戴着那枚不离身的储物戒。
硬质的戒面抵在穴口,阿欢被抚弄得嘤嘤呜呜,舒服又难受。
她发出几声细碎呜咽,胡乱往前探着身子,再次埋首在他颈窝,舔舐那道新鲜的伤口,又咬,弄出更多的血。
“唔……”性感的喉结滚了滚,男人将头侧向一旁,音色低哑,“小欢儿,你在想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呜呜……”阿欢专注无比地吮吸着血液,只轻轻松开一瞬,含糊地应了声。
温热腥甜的液体与灵力一同顺着喉管流入,又被青岚的元神辅助转化,流遍经脉,滋养自身。
所有的渴望被一并满足。舒服得像是要化掉。
埋在她体内的手指却忽然不再抽动。
阿欢咬得更深,没有任何作用。她不得不抬起脸,睁着被水汽氤氲得朦胧的黑眸,一点点,从下往上去看。
她看见男人吻她时沾上点儿血渍的薄唇,直挺的鼻梁,然后是一双潋滟凤目,眼尾微挑,染着殷红艳色。
女孩失神喃喃,念出他名字:“贺兰……”
“嗯。”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
贺兰撩起头发,露出另一侧光洁完好的肌肤。在女孩再次咬上新鲜的伤口时,他神情餍足,低笑了声,“真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白昼与黑夜交替。
阿欢神智尚且清明,只是累得双眼半闭,搂着贺兰腰身,脸埋在他胸前嘟嘟囔囔,“贺兰……”
“嗯?”男人下意识绷紧背部线条。
少女雪白的肌肤布着浅浅的汗珠,情潮尚未褪尽,因着缩在贺兰怀中的姿势,细腻的小腿还毫无自觉地抵在他腿间。
阿欢慢吞吞问:“以后,也和青岚吗?”
梳着她乌发的手顿时停住。男人抿起唇角,许久,不发一言。
两人肌肤贴着肌肤摩挲,是亲密无间的姿势。
阿欢自己可以不理人,却不喜欢别人不理自己。她张开口,贝齿轻咬过紧实的胸膛,又舔,弄得湿漉漉。
胸膛起伏的弧度不由得大了些,贺兰无奈,又生不起气来。
他向来自恃高人一等,唯独对着阿欢,才发觉自己原来没什么底线。
骨节分明的手将女孩散落的发拨到耳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动作间,露出手腕内侧浅浅的咬痕:“你想么?”
阿欢很诚实地点头:“想。”
她渐渐开始明白情欲滋味。
和高阶修士神魂互通的感觉实在太好,她从未拥有过如此多的灵力,经脉却没有不堪重负,反而是尽数接纳,据为己有。
只是很单纯也很舒服的一件事。
“想也不行。”贺兰愤愤哼了声,赌气背过身去,等阿欢来哄。
他一直保持着灵力供给的状态,这会儿甚至生出离谱的念头,觉得自己像被采补了。
女孩儿眨眨眼,小幅度地挪了挪。
纤细的手臂再次环上他腰身,小脸贴上脊背。
阿欢却并未说什么,只是放缓呼吸,累得睡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兰在心里嘀嘀咕咕,终究是认命地转回身去,轻轻抱住她。
真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这小笨蛋才会开窍。
横竖也睡不着。
贺兰盯着阿欢的睡颜欣赏了会儿,料想青岚那边也快结束,于是隔空抓起一支笔,准备往他脸上也画点儿涂鸦。
坐在摇椅上的男子却忽然睁眼,一双平静的眸定定看着他。
他猝不及防,一口气呛进喉咙,差点抱着阿欢滚下床。
……
送走两人后,青岚行至正殿,才发觉本该坐着祝南风的小马扎打翻在地,周围空无一人。
他思忖片刻,想少年许是回去了,并不在意。
寝殿内,冷香依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床单凌乱,不知怎么搞的,还染着血。
青岚站在床边看了半响,青焰忽起,连床一起烧了。
冷色的火焰安静燃烧,映着男子神情淡然,沉静如水。
平静的水面忽起涟漪。
他敛下眸子,抬手抚上颈侧,莫名其妙地起了一个念头。
应该让阿欢来咬自己的-
朗朗长空之上,艳阳洒下万丈金芒。
天幕之下,十八道红线织成血色牢笼。
笼中黑白妖族呼吸微弱,血迹斑斑。
周围是乱糟糟的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明心立于侧旁,对不明所以的诸多弟子解释:“……巡逻时恰逢这两名妖族鬼鬼祟祟,见到我不仅不跑,还上前搭话,妄图踏入护宗结界中……”
白狼勉强撑起没被血糊住的左眼,湿润的鼻尖轻轻翁动,只嗅到陌生的气息。
视线一点点扫过四周。年轻的弟子们穿着和阿欢一样的白色衣袍,没有一个人是她。
在他身旁,黑猫已经不再发出动静。时与是只年幼的半妖,太弱小。修宴很想把他藏起来,做一只庇护同族的好妖,却没能做到。
伤口很疼,又很疲惫。妖族潜意识中对修士的憎厌被激发,妖力刚起,他被狠狠镇压在地。
“咳、咳啊——”白狼忽而化作一名少年,双手撑着地面,吐出血来。
本就所剩无几的妖力在法器驱使下被迫用以化形,引起强烈的晕眩。
是我搞砸了,他想。祭祀大人说得对,人类是坏的。
眼前浮上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脑袋嗡嗡作响,人群的声音却不肯停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头发是银色的!”
“好漂亮……”
“如果这只妖不太凶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养它?”有一个声音兴奋提议,“只要拴上链子,配合控制术法,就能够当坐骑了!”
“可是……”另一名弟子犹疑,“你看他的耳朵……”
虚弱至极的少年猛地瑟缩了一下。
“别、别看……”
眼泪无意识地滚落下来,修宴竭力蜷缩在地,肩膀颤抖,不知道因为疼还是难过。
妖族的兽耳都很敏感。
白狼成婚后,本会戴上象征妻主的耳饰,就连母亲也不能碰触。
可是,他的犬耳却被阿欢以外的人碰了,还留下无法抹去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自己明明没有很喜欢她,也不觉得阿欢有多么难以替代。眼泪却一直、一直落下来。
“我、我觉得他们有点可怜……明明还没做坏事,为什么要伤成这样?”一名十叁四岁的弟子怯生生举手。
“妖族惯会伪装自己,蛊惑人心!”季明心想起曜日的嘱咐,高声呵斥道,“他口中可是提及了宗内弟子名姓!想必是与那名弟子有所图谋……”
“没、没有……”修宴嗓音早已嘶哑得不成样子,努力辩驳,“我谁也不认识……”
“还敢狡辩!”季明心眉毛压下,手中长鞭扬起,又以破风之势重重挥落——
“住手。”一道冰冷的女声,伴着威压倾泻而下。
季明心动作霎时僵在原地,汗如雨下。
曜日由着弟子表演许久,主演终于登场。
他站上台前,正气凛然:“贺兰仙尊好大的威风!莫非连座下弟子与妖族合谋之事,也想压下?”
贺兰长身玉立,将阿欢护在身后,嗤笑:“倒不及你戏瘾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曜日仙尊的脸色顿时变得青紫交加。
修宴耳尖动了动,认出贺兰声音。
他从臂窝中抬起脸,努力辨认。模糊的衣服色块瞧着花里胡哨、个子又高的女子,大抵就是那位凶得要死的师尊。
那身后的,就是阿欢。他看不清阿欢脸上的表情,想象的话,应该是没有表情,冷冷淡淡。
“我、我没说过……我也不认识她……”他抽抽鼻子,断断续续说。
众人专心致志地看两位仙尊唇枪舌剑,没有人在意他。
修宴想让自己的声音大一点,勉强坐起来,抬臂拭去脸上的血和泪渍。
白狼族需要阿欢。
他不知道理由是什么,可祭祀和兄长永远是对的。
他闯了祸,自己解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围观的弟子们不明所以,见他努力,有些心软。
此时时值历练,尚留在宗内的大多年岁轻:“也许妖族也不都是邪恶的……”
“满口胡言!”空中忽而传来一声厉喝,如雷声轰鸣。
历飞英飞身上台,在曜日面前抱拳跪下,“师尊,我有要事上报!”
青年抬起脸,已满脸是泪,哽咽道:“在这两名妖族混入宗内期间,有同门遇害了!”
顷刻间,全场哗然!
摆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两具被妖兽撕咬得不成样子的尸体。
甚至连用以辨认样貌的头颅,也不见踪影。
厉飞英站在人群的最中心,流着泪,从怀中取出两枚染血的弟子名牌。
在所有人悲痛的注视下,他哽咽着,行至莫尘仙尊面前再次跪下,双手高举,将两枚名牌献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名牌的右下方,是叁个小字:莫尘峰。
莫尘仙尊眼中爬上血丝,右手颤抖着,接过名牌。
他梦呓般念出口诀,干涸的血渍顿时汇成一缕细线,指向站在贺兰身后的少女。
一道狂怒的威压霎时炸开!
莫尘仙尊双目通红,不发一言,携剑朝阿欢袭来。
贺兰看了叶音一眼,只来得及将阿欢往他的方向一推,召出无妄玉露去挡。
清越剑鸣响彻天际。
曜日全力拦下叶音,扬声道:“把她拿下!”
他面上悲痛交加,内心却生出几分庆幸来——未曾想被厉飞英所杀那两名弟子,还能有借刀杀人的用处!
青年厉呵一声,握紧剑柄,飞身而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诸多弟子在磅礴的威压下面色发白,身体摇摇欲坠,修为低微的甚至吐出血来。
掌门扔开拭汗的手帕,提起全部灵力撑开保护结界,将少数年幼的弟子们隔绝在纷争之外。
一切陷入混乱。
直到一片晶莹的雪花,轻飘飘落下。
这一瞬间,时间流速仿佛放慢了百倍。
温度骤变,霜雪般寒凉。
历飞英的脸色迅速变得青白,白霜覆盖了整张面容,唯独眼珠僵硬地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再握不住的佩剑“哐当”落地,他如一尊雕塑般向前倾倒,脆化的身体顿时四分五裂。
一缕黑色的影子自他口中逸出,很快消散不见。
莹白的赤足踩上了他的头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红衣乌发,双腕与足踝环佩金镯,叮当作响。
在飘落的雪花下,是恒古一般的沉默。
唯有少年弯起眼睛,遮面红纱之上,星眸潋滟如水。
他踩碎头颅,缓步上前,右手抚上少女脸颊。
“是谁碰了你的神魂,阿欢?”
他低声问,含笑的嗓音温软甜蜜,既轻又缓。
唯独贴着肌肤的掌心,彻骨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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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飘扬的落雪洒满肩头。
依旧是熟悉的霜华,熟悉的家。
不同的是,漫无边际的雪原中,只有一对双生子,彼此无话。
冰凉的指尖如蛇一般,贴上颈侧的脉搏。感受着指腹下平稳的跃动,少年静默许久,忽然笑起来,“我拿到了要送的礼物,所以如约来接你了……”
他半张脸被遮面所挡,唯有眉色如黛,浅琥珀色的眸光华流转,滟滟如一捧桃花潭。
阿乐略弯下腰,额头抵上她的,软着声音问:“姐姐,你喜欢吗?”
阿欢不言不语,鸦黑色的睫羽微垂着,似没听到一般,安静得像是精致的人偶。
按在她颈侧的手多了两分力度。阿欢身形晃了晃,突然失去平衡,向前倒入少年怀中。
“姐姐是累了么?”阿乐单手搂住少女,下巴搭在她发顶,声音愈发低下去,“阿乐陪姐姐一起睡……等再醒过来的时候,你就原谅我那天做的事情,好不好?”
阿欢倚在他怀中,静默得如山雪一般。
浅浅的呼吸洒在他身前,连带着心口也像被羽毛扫过,泛起阵阵痒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乐想笑一下,面纱下淡色的唇却渐渐抿成一条平直的线,勾不起半点弧度。
他心中空落落的,不疼,只是难以忍受的空洞。
良久,他弯腰,将阿欢抱起来,向屋中走去。
两人站立过的地方,很快被漫天的雪花遮盖。
一串浅浅的脚印向前延续,红衣乌发的少年站在路的尽头,在苍茫的天地间,渺小如一粒尘沙。
无尽的萧瑟孤单。
冰凉的手,拢起女孩如墨的发。
冷冷的镜面映出两人模糊的轮廓,浓黑与艳红彼此纠缠,亲密无间。
镜面之外,却安静得过分。
「走开。」
隐约间,阿乐好似听见那道清凌凌的嗓音,冷冷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双眼倏地亮起,抬眸去看。
镜中的少女乌发雪肤,头微垂着,透着股清冷纤弱的意味。
却仍是被他摆好的坐姿,不言不语,就好像——没有自我意识的玩偶一样。
他心中忽然无可遏制地生出惶恐来,喉咙发干,勾着墨发的指尖开始发颤。
“他们说花楼是最适合学女子打扮的地方,我现在会很多……”
他压抑着颤抖的声线,在发尾编上红绳,低声道,“等姐姐愿意的时候,我会为你梳妆……”
良久,也只有少年的声音伴着风雪,静静流淌。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
阿乐侧着身子,左手与阿欢十指交握,固执地摆在眼前。
他仍不肯放弃,望着安静的女孩,声音几乎是带着哭腔:“你不会不要阿乐的,对么?”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久,如雪般寂静的女孩眨了眨眼睛。长睫毛下,黑如遥夜的眸清澈澄净。
她小幅度地动了动,待发现自己的手被阿乐握着时,立刻不开心地颦起眉头,一根根将他的手指掰开。
肌肤相贴,只感觉冰凉。
阿欢抽回手,从床上跳下来,准备往外走。
走到一半又折返,绷着张小脸,把少年推下了床。
阿乐像是累极了。被这样折腾,也没有要转醒的迹象。
他躺在地上,衣襟微散,露出深浅不一的伤口,唯有带着禁制的红纱将下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连睡觉也不肯摘下。
阿欢试探着扯了扯他的面纱,发现摘不下来。
于是从怀中摸出一支青岚那儿顺来的毛笔,生疏又准确地,在他额头上画了只王八。
然后满足地拍拍手,将毛笔塞回怀中,走了出去。
这里是没有生机的银白色的世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冷,呼出的气息转眼变成一团白霜。
纤细的身影站在白茫茫的雪中,衣摆似流云。
流云落雪。
少女忽地矮下身子,把自己埋入雪中。
她还认认真真用手把雪拢到身上,让自己躺的地方看起来更自然。
挂在腰间的弟子名牌被取下来,放在身旁最显眼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阿欢熟门熟路地按照青岚教过的办法,再次屏蔽五感,将意识沉入识海。
她识海内也是雪。
只是更加平静柔和,没有呼啸的风雪,也并不寒凉。
在一片平整的银白色中,有一个突兀的小雪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欢方才走了一步,小雪堆立刻发出一声充满喜悦的呼唤,咕噜噜转了过来。
把自己团成球的小白狼甩甩头,甩开雪沫,露出一双金眼睛。
它是纯白的底色,唯四足与耳尖裹了一圈儿黑边,像是某位白狼哥哥的缩小版。
女孩蹲下来,和它打招呼,“我回来了,修契。”
修契是修泽与她契约的具象化。
等阿欢终于开启识海,才知道,修泽早在吻她额间时,便将这只小东西放入她识海,却没有说。
修契欢快地蹭了蹭阿欢手心,翻过身,露出肚皮给她玩。
阿欢一边摸着小狗勾,一边垂下眸,若有所思地想了会儿。
然后她自顾自地说:“我就呆在这里。”
她不要外面那具身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具身体有着和阿乐的联系,她不喜欢,所以学着在外面听过的说法,将自己埋进了坟墓里。
在雪中出生,也葬于雪,算是没有遗憾。
这里谁也没有,连最讨厌的阿乐也进不来。
阿欢觉得这简直是她理想中的世界——和她想象中的死亡也差不多,甚至更好,没有任何困扰。
梦想成真,女孩开心了一会儿。
她认认真真捏了一个小雪团,捏得圆滚滚,白白胖胖。
然后双手捧着它,满怀期待地问:“雪团子,你还好吗?”
白色的雪团安安静静躺在她手心里,既不发出“吱吱”的声音,也不左右滚一滚。
环顾四周,空荡荡。
没有总是要她哄的师尊,也没有总是脸红的小师兄。连她在小巷子里捡到的猫猫,也没法带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而且——她还有白狼祭祀给的任务在身呢。
心情忽然低落下来。
独自一人,好像也没有那么好。
阿欢坐在雪地中,抱着腿,还和年幼时一般,像朵小蘑菇。
小蘑菇闷闷不乐地低着头,将脸埋在膝盖里,侧过脸和修契讲:“我想要其他人也在。”
话音落下。
一缕微风,扫过她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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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也许和阿欢表了一万次白,却没发现她在挂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女孩似有所感,从臂弯中抬起头:“青岚?”
那缕微风似有意识般,吹拂过浓黑的发丝,蹭得她脸颊痒痒的。
男子低沉而柔和的嗓音继而响起,很近,似凑在耳边的低语,带起细密的痒意。
青岚只讲了一句话,不过片刻,两人元神间残留的联系彻底消散。
阿欢眨眨眼,捂着还残留着些许痒意的耳朵,问小白狼,“你听懂了吗?”
修契睁着金眼睛,半响,傻傻吐了吐舌头。
……
阿欢在自己的识海内玩了许久。
修士的识海是独属于个人的小空间,只要心神一动,就能把自己捏成各种形状。
她没什么想象力,思来想去,也只是把自己变得比贺兰还高,还异常强壮。
女孩原地蹦跶了一下,又挥了挥拳头,很满意这幅和从前没半点儿相似的新姿态。
于是她和小白狼说:“我还是待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一会儿,阿欢又说:“有人,来接我吗?”
她掰着指头,一个一个数名字。从贺兰、南风……一直数到白狼婆婆,最后连柳依依也算了进去,一本正经和修契说:“她也好。”
每一个人,都对她很好。
阿欢忽然觉得,她也许不再那么想一个人待在这儿了。
她对于情感还很懵懂,甚至不明白,再次独自一人时,为什么会感到孤单。
只是,如果那些对她好的人也在,这个以雪堆砌的世界,好像会变得更温暖。
在封闭五感后,外界的时间流速与识海中并不相同。
几乎是取回身体在瞬间,阿欢就意识到,自己并未如预期那般,乖乖躺在雪中扮尸体。
“姐姐今日也没消气么?阿乐真的知错了……”
在她身前,响起带着明显哭腔的声音。
鸦黑的睫羽颤了颤,阿欢愣愣垂下眸,就望见少年双膝跪着,趴伏在她膝盖上,一点点湿意浸透衣裙,“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腕间滴落的血液染上裙摆,阿乐抽了抽鼻子,又在左腕上划了一道,往她唇边送。
四目相对。
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眸霎时迸发出惊人的光亮。
喉咙里满是腥甜的味道。
阿欢很快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胃里翻滚,她猛地推开阿乐,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跑了几步,捂着喉咙,蹲在地上吐。
“姐姐!”阿乐跟在后面,惊喜地看着女孩颤抖的背影,“你-你不生气了吗?”
阿欢状若未闻,一手撑着地面,干呕得眼泪都快出来。
一瞬间,阿乐意识到了什么。
眸中光华瞬间被阴翳取代,他向前走了一步,声音沉沉低下来,“姐姐,你身旁……有其他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欢胃中空空如也,吐不出来。
口中残留的血腥味令少女脑中“嗡嗡”作响,她低下身子,手中抓起一把雪,不管不顾要往嘴边送。
她不要阿乐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不要。
“是谁的?”身后,红衣的少年赤足踩在雪中,明明眉眼间满是阴郁,语调却诡异的缓和下来,带上温柔甜蜜的意味,“阿欢,和我说实话。”
在听见那个称呼的同时,阿欢心跳快了几分。
她几乎是下意识站起身要逃,还未站直身体,便被猛地拉住手臂,撞入少年怀中。
两人倒在雪中,翻滚了几圈。乌发散乱,衣摆铺开艳丽的红。
阿乐一条腿横着压住阿欢的,伏低身体时,面纱扫过她脸颊,“只是……把它取出来……”
他眼圈发红,单手勾住阿欢艳色的衣襟。
层迭的布料如纸一般,被轻易撕开,露出少女莹白的肌肤。
按在赤裸腰腹的五指苍白,冰冷如刀刃。手背弓起,像在认真测量,应当剖开哪一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只手缓缓划过锁骨,最后掐住纤细的脖颈,掌心冰得她发颤。
“姐姐,乖一点,忍耐一下好不好?”阿乐小声说着,声音既轻又软,温柔也耐心。
察觉到反抗的意图,力度却加重。
空气徒然消失,瓷白的肌肤瞬间被勒出青色指印,阿欢拼命握住他掐着自己的手腕,指甲陷入肉中,划出一道道血痕。
那只冰凉的手,在认真又仔细地,一点点剖开她的身体,露出淋漓的血肉。
“姐姐,阿乐很疼……”少年的声音愈发委屈,浅色的瞳仁被水浇湿,露出些许脆弱的意味。
掐着对方脖颈的动作,却没有任何松开的意图。
窒息的痛苦令阿欢脑袋一阵阵发晕,那些模糊的呓语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如雷鸣一般,吵得她不得安生。
她的身体并未感受到任何疼痛,可不知为何,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下来。
视线在强烈的窒息感下渐渐变得模糊,握着对方的手失去反抗的力气,无力地松开,垂落在身侧……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阿欢想起青岚在识海内,为她留下的话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子的嗓音依旧那般沉静,像是春日里的湖水,平静笃定:“你的剑刃,应当朝向他。”
剑修的剑,从来存在于心中。
她每日与祝南风一起,站在朗朗长空之下,挥的那柄小木剑。
它的剑锋、握在手中的重量,斩破空气时发出的声响——
在这一刻,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纤细的五指发着抖,拼了命,用尽所有的力气合拢,握紧冰霜凝成的剑柄。
轻薄的红纱,被凌厉冰刃划破。
空气再次被吸入肺叶,女孩急促地喘息着,明明视线被泪水模糊,可有那么一瞬间,她分明看见强烈的慌乱在阿乐脸上闪过。
少年是与她如出一辙的容貌。
只是此时,他左半脸完美无瑕,右半脸却盘踞着一道深深的、狰狞的伤口。
冰刃划出新痕,与旧伤重迭在一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欢怔愣,视线落在那道伤痕上,久久停留。
她在看自己。
用一种陌生的、从未见过的表情。
麻痹感自指尖一点点蔓延至全身,少年睫毛微颤,声音放得很轻:“姐姐可是被吓到了?那时,我灵力枯竭……”
早已愈合的伤痕在这一刻,再次泛起剧烈的疼痛。阿乐面色异常苍白,嘴唇干裂,说话的时候,自伤口滴落的血珠染上唇侧。
“……没有。”许久,阿欢错开视线,低声回答。
冷风吹过,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小腹处尚未来得及划入脏器的伤痕很快愈合,如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完好如初。
反倒是少年站立的雪地上,一点一滴,绽开艳丽的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阿乐下意识抬手想捂住脸,五指伸到眼前,才发现自己在难以抑制地颤抖。
他用另一只手攥住手腕,仓惶错开视线,“姐姐,我们不能孕育子嗣的……”
腹部的伤口不断有血涌出,少年疼得双唇发颤,却又温柔地放轻声音:“让我把它取出来,好不好?”
血流得很多,越来越多,浸湿衣服滴落雪中,似红梅初绽。
这幅模样看起来很陌生。
阿欢忽然生出一种慌乱,她将手中冰刃握得更紧,不受控制地又退后几步:“……我要回去。”
雪原寂寂杳杳,茫茫渺渺。
阿欢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格外清晰,在心口一声声敲响,震得耳膜都开始作痛。
阿乐站在原地,一身狼狈,身形单薄得仿佛随时会被吹散。
唯有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微光浮动,盛满无法言明的希冀和哀伤:“还有几日……就是姐姐的生辰。和我一起过完再回去,好不好?”
他没有说要将她永远困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孩长睫颤了颤,墨眸不太确信地凝望向对方,颦起秀眉,像在辨别他话中真假。
两人之间不过几步距离。
却又遥远如天裂。
在无言的沉默中,那只遮挡伤痕的手一点点放下,落在身前,怔怔攥紧心口处的衣裳。
那一处空空荡荡,残缺不全。越是靠近她,就越是空洞难忍,无所依傍。
凛冽寒风自心口穿透而过,而他孤注一掷,抛出最后的筹码。
“我再也……”阿乐说得很慢,很艰难,呼出的气息在寒冷空气中化作白霜,“再也不会出现在姐姐面前……”
握着手腕的五指死死掐入肉中,少年眼眶泛红,哀求地望着她。
时间仿佛过去了恒久,又好像只是几分钟。
阿欢咬紧唇,松开手中利刃,几不可闻地点头:“……好。”
心头巨大的空旷在这一瞬被喜悦填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阿乐一时也忘记了疼痛,顾不得渗出指缝的鲜血,弯起眼睛,软软地朝她笑。
……
屋内陈设与先前已有了许多变化。
阿乐不太会收拾东西,乱七八糟的珠宝首饰堆积在一处,衣服另起一堆,全是款式不同的红裳。
阿欢从凌乱的衣服堆里随意拣了套,旁若无人地脱去身上的那件,自顾自换装。
被撕毁的衣裙滑落下来,堆在脚边,仿佛层层簇簇堆迭的梨花。
少女立于花中,眉目微冷,肌肤皓白细腻,无一处瑕疵。
阿乐很想亲手为她穿好衣裙,良久,却也只是掩唇轻咳,将口中腥甜咽下,匆匆处理好伤口。
他体内已经不剩多少灵力。每一寸干涸的灵脉都在作痛,带起喉咙灼烧般的渴痒。
抬眸,阿欢已经换好衣服。正往后伸手,想将黑发从衣服里面撩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却先她一步,轻轻将柔顺的青丝拢在手中。他很高兴似的,双眸弯起,盛着一池春水般滟滟:“我为姐姐梳发。”
阿欢心里有些抗拒,又怕痒。发丝不时蹭过颈项,她忍不住躲了躲,声音闷闷的:“快一点。”
“好。”阿乐轻笑了声,视线落在少女小小的发旋,动作温柔细致,为她挽发戴簪。
拧成一团的心脏倏然柔软下来,心口酸胀,疼痛难忍。
冰原的人大多性情冷淡,就连阿乐,实际也并不爱言语。
唯独在阿欢面前他有说不完的话,无论能否得到回应,都絮絮叨叨个没完。
“你师尊总想抓我,她可凶……我去了凡界,她们的衣服很漂亮,我就想,姐姐穿才最好看……那人向我搭话,我就答应了跳舞换首饰。”
阿欢低头望着自己手心,也不知有没有在听,只敷衍应了声“嗯”。
阿乐却一下子紧张起来,努力在脑海里搜刮对方也许会感兴趣的话题,又开心极了,唇角翘起雀跃的弧度,“后来姐姐也来了凡界,听见你要去妖族,我也得快些。古源境灵气逆转破碎,四处都是魔气……”
安安静静的女孩侧过脸,墨发扫过他手背:“魔气,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乐一顿,忽然掩饰般地错开视线,在她盘起的发间插上最后一支细簪,低声答:“姐姐日后总会知晓的。”
胡乱系紧的绷带开始渗出湿意,少年抿了抿唇,垂下的手悄悄将它们缠得更紧些,再紧一些,直到勒得五脏六腑也开始发疼。
现在……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许久没听见他再讲话。
阿欢心中不知怎的有些发闷,悄悄侧过身子,看了阿乐一眼。发间精巧的细簪随着动作晃了晃,珠翠轻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像离开冰原后,每次一见到阿乐,他的修为都变得更高,也在变得更虚弱。
“我的牌子呢?”她忽然问。
“在这边。”阿乐很快反应过来,弯起眼睛,领她去看那座胡乱堆起的珠宝山。
在一片杂乱无序的珠光宝气中,唯独木刻的弟子名牌被妥当收好,放在一个精致的玛瑙盒中。
“这些都是最好看的……”少年盘腿坐在珠宝山旁,摆弄半天,将仔细挑选过的首饰单独划分到一小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仰起脸,献宝一样眼巴巴看着阿欢,像等待夸奖的小孩。
他不太懂宝石的价值,只知道挑选出色泽最亮、最闪闪发光的,和没见识的暴发户也没两样。
那么多他攒起来的想送给对方的宝物里,阿欢只拿回了自己的小木牌。
阿乐有些失落,又契而不舍地凑过来,望着陌生的字符好奇地眨眨眼:“姐姐如今识字了?”
阿欢想,认识几个字才能算识字呢。
可她又想到自己的文化水平到底比阿乐高,于是又生出一点儿开心,郑重地点点头,“会。”
——所以,阿乐的乐,应该怎么写?
阿欢从未想过阿乐还有向她请教的一天。
她苦恼地拧着眉,思来想去,也只是握着冰棱在雪地中胡乱划了几笔,拖出歪歪扭扭的线。
阿乐许是看出她在乱涂乱画,却仍开心得不行,双眼亮晶晶的,趴在雪地里看了又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跑回屋内,从那堆乱七八糟的收集品中翻出一块玉牌,一笔一画将那个无意义的字符刻上去,紧紧握在手中,有些害羞地朝她笑。
他不发疯的时候,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身形消瘦单薄,下巴尖尖的,带着病态的苍白。眼底是深深的青黑,有几缕黑发贴在脸颊,显得那两道伤痕愈发惊心,连原本精致的容貌也变得黯淡。
唯独笑容依旧是温柔甜蜜,浅琥珀色的眸中盈满柔柔的微光,唇角漾出好看的弧度,女孩子似的秀气。
“阿乐也有礼物要给姐姐的……”
他愉快地弯起眼睛,轻轻拉过阿欢的手。
什么东西被放入女孩掌心,然后五指被一根根合拢,将那坚硬冰凉的物体紧紧握住。
阿欢脑袋还有点迟钝,呆呆垂下眸,望向那件精心准备的礼物。
在她手中,是一截惨白色的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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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新近学了个词叫做礼尚往来,于是很想尝试一下,反过来把别人捞入怀中。
挑来拣去,选中时与。
时与今年才刚十五岁,身量还没开始抽条,比她也高不了多少。被女孩虚虚圈在怀中,脸都红透了:“主人,会不会很重……?”
“不会。”阿欢摇头,眨了眨眼,总觉得不太对劲。
其实问题在于她可以坐在贺兰腿上,却没办法让人形的时与完全坐在自己腿上——猫猫怕压到她,怎么也不愿意。
两个人的姿势别别扭扭,以至于路过的小鸟大受震撼,“哐当”一声撞上门窗。
路过的某位师尊被小鸟弄出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随意朝屋内一看,同样大受震撼。
是夜,贺兰照例把阿欢捞在怀中,开始补习小课堂。
他很想把阿欢的思维摆正过来,让她知道不能随便跟什么人都玩。
男人亲了亲她唇角,一本正经地教育道:“这叫非礼。”
“不能对男子做,”他顿了一下,犹豫着补充,“……女子也不行。”
阿欢有点儿茫然,脑内思考了一下,觉得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与自家师尊沾点儿边。
于是按在贺兰胸膛上的手听话地收回来,默默放在自己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第一日到学堂的学生,尤其乖觉听话。
又被不由分说地握住,原位按回去。
掌心下是平稳的心跳,热度透过白色的里衣传递而来,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处。
男人唇角勾着,将她整只手拢在掌心捏了捏,凤眸微眯,笑容滟滟,“欢,你可以非礼师尊。”
手被握着一寸寸抚过肌肤,他刻意压低声音,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这里……这些地方,只有你能碰。”
阿欢被那低沉瑰丽的声线勾得有点儿晕乎乎,本就不太快的反应愈加慢半拍,“只有我?”
她跟着重复一遍,尾音软软的,有些像是在撒娇。
贺兰顿时被可爱到,忍不住亲了亲她。
然后细碎的吻逐渐向下,从唇角落到锁骨,一路加深。
女孩儿身体向后仰着,双臂搂着他的脖颈,还不忘问,“贺兰……”
“你要,非礼我吗?”
男人“唔”了声,薄唇贴着她肌肤,音色低哑,还不忘倒打一耙:“明明是小欢儿在非礼师尊。”
“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是我的骨头。”少年两眼弯弯,声音甚至带上几分愉快的笑意,“原想打磨成发簪,可不知姐姐喜欢什么样式……”
像被某个词语刺痛一般,女孩忽然猛地将断骨扔开,落入雪中,溅起烟似的雪沫。
她攥紧衣摆将手心蹭了又蹭,秀眉紧拧,拼命想消去残留的触感。
阿欢表情带上几分显而易见的抗拒,方才柔和了些许的神色再次变得防备,双手紧紧攥着衣裳,用力得连肩膀都在微微发抖,“我不要。”
阿乐一下子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受伤。
他抿了抿唇,睫毛轻颤,讨好地朝她笑:“姐姐不喜欢么?我还有别的东西——”
他挽起袖子,露出伤痕交错的手腕。
两指轻扣上脉搏,没有一丝犹豫,便要划破动脉。
“不要!”阿欢猛地打断他,声音发哑。
脑海内在这一刻闪过很多记忆。它们纷乱无序地散落在这十七年里,每一道都是强加给她的、一厢情愿的献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愣愣后退一步,音色渐低,委屈又无助,“不要这样……”
阿乐怔怔看着她,手臂发颤,慢慢攥紧胸前衣裳。
这一处除了那一枚贴着心口存放的玉牌,空空荡荡。
几片干枯的青灰色花瓣从怀中无意落下,又被寒风卷走,轻盈盈飘往远方。
而少年苍白的手指陷入心口,指节曲起,扯出一滩烂糟糟的血肉。
——要送什么,你才会喜欢?
他就这样双手捧着淋漓的鲜血,满是期许地凝望着她,像个真正的疯子。
那双琥珀酒般的眸却盈着微光,盛满柔软的哀求。
一无所有,破釜沉舟。
“我不要你的。”阿欢脸色发白,用力摇头,墨发被风吹得凌乱纷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退后一步,然后又是一步,越退越远,艳丽的红衣在雪中寂静燃烧,“阿乐,我不要你的东西……什么也不要。”
少年蓦然睁大眼睛望着对方,眼眶泛红,“我、可是我——”
他的心脏、他的血肉、他的经脉骨骼,他的一切……
如果不再被她需要,那是为何而存在啊。
才刚被喜悦所填满的胸腔骤然撕裂,冷气顺着破碎的心口钻入骨髓和肺腑,将他寸寸缠裹,疼痛入骨。
在静默的僵持中,少年眸光一点点黯淡下来,嘴唇发白,像覆了一层霜。
声音更是抖得厉害,带着隐隐的哭腔:“姐姐,你……你不要阿乐了吗?”
他看起来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女孩再次难以控制地感到慌乱,这么多这么多不明白的情绪一涌而上,几乎要将她淹没,“不要……”
她满是抗拒,心脏被看不见的细线丝丝缠绕,悬于空中,像片漂浮的羽毛,悠悠晃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自己,也没听清自己的回答。
阿乐怔怔站在几步之外,双眼一眨不眨地凝睇着她,眼底慢慢涌上水光,像星星一下子碎掉了。
雪花无声地落在他的眼睑上,化作一小滴晶莹的水珠,滚落悬挂在睫毛尾端。颤颤悠悠,怎么也不肯落下。
他们总是离得如此远。
从来都这样,永远也一样。
……
直至入睡,少年都是一副恍惚模样。
他上一回睡熟后被阿欢从床上推下来,这次便自觉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像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一旦安静下来,强撑着的意识便开始昏沉。
阿乐肩膀发抖,更加努力地蜷缩起来,咬紧下唇,不发出一点儿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肆意侵蚀着灵脉的魔气在体内横冲直撞,不断撕扯着神经,泛起阵阵尖锐的痛楚。
少女背对着他,如绸的黑发从床沿垂落,仿佛深渊上方垂下的蛛丝,泛着莹润的微光。
能够拯救他的,唯一的希望。
阿乐怔怔望着,舍不得眨眼。
额间渐渐沁出冷汗,他忽然攥紧怀中玉牌,小声问:“等回去以后……姐姐会想念我吗?”
背对着他的女孩动了动。
搭在袖摆的手忍不住握紧了些,阿欢刻意忽视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声音闷闷的:“不会。”
姐姐没有像先前那样,全然不理他。
少年心头大石骤然落地,紧绷的神经一松,连她在说什么也不在意,只眷恋地放软声音:“阿乐会更努力一点活着的……”
“为什么?”阿欢脑袋里乱成一团,不自觉地问出来。她真的很困惑,甚至转过身子坐起来,认真看着阿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像是终于理解困扰自己许多年的谜题,表情却不显得高兴,透着懵懂的迷惘:“为什么,你要活着?”
声音很轻,满是不解。
甚至不是质疑或责备,只是问出一个,令她困扰的问题。
少年很慢很慢地眨了眨眼睛。
十七岁的少女打扮得漂漂亮亮,还戴着他选的发簪,流苏微晃,末端垂下青碧色的珠花。
用那种懵懂无辜的、困惑的表情望着他。
这一瞬间,阿乐骤然失去一切言语。
那种心口处的空荡荡的疼痛快要吞噬他了。
他忽然感到一阵绝望,脑内空白,指尖冷得发木。
颤抖得不像话的双手抬起,想环住她,汲取一些温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哪怕去拥抱她一万次。
一定,也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他最终也没有抱住阿欢。
少年将手背到身后,右手死死抓住左腕,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扯出一抹笑:“等明日……我就送姐姐想要的礼物。”
阿欢微抬起脸,静静望着阿乐。
满室冰晶折射着天光落入她眼中,漾起光华点点,于是那双遥夜般的双眸便不再那么黑,像清冷剔透的琉璃浸了一层水。
她心中总有一股无名的情绪,纷扰纠缠,怎么也不肯停歇。
阿欢不想要他送给自己的礼物。她希望两不相干,互不亏欠,各过各的桥。
可声音却脱离意志,冷淡漠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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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子的睡姿如此相似,宛如镜中倒影,又似并蒂而生的池中莲。
就连呼吸频率也逐渐趋同,彼此交织,化作唯一的声响。
阿欢侧躺着,将手放在身前,呆呆看自己的五指张开又合拢。
呼吸间吐出的白气在眼前絮绕不散,氤氲了视线,把一切都变得模糊。
如一色烟湿的浓雾。
凉意从身下的冰床渗透过来,少女眉目微冷,忽而低敛下眸。
她的世界很小,能容纳的感情也很少。
每次与阿乐相见后产生的情感太多太多,超过了她能够承受的极限,带来无尽的烦扰。
就如此时不必要的、心口处的闷痛。
阿欢将这一切归结到那颗属于对方的心脏又在作乱,不自觉攥紧胸前衣裳,轻轻咬住下唇,发出一声含糊的痛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后的人影好似动了动。
舒缓的灵力不知何时流入灵脉,女孩黑如鸦羽的睫毛颤了颤,皱紧的眉头慢慢舒展,意识逐渐昏沉。
在陷入梦境的前一刻,阿欢迷迷糊糊想,她好像闻到夹杂着血腥气的、浅浅的花香。
又是一场梦。
梦中桃源仙境,绿茵红飞。
清冽山泉顺流而下,湖光山影,恍若隔世。
参天的古树盘根错节,根深叶茂,从枝桠间落下灿烂的金色光芒。
陌生的又熟悉光景。
心颤得厉害,少女不自觉向前一步,伸出\ue087郑\ue0ea胍\ue01c幼」狻?
在手心合拢的前一刻,光芒消散。于是万物枯萎,桃源坍塌。
如褪色的陈旧画卷,破败而苍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乌发披散的男子立于被摧毁殆尽的古源境前,忽而双膝跪地,头颅低垂,吻上被血浸透的花瓣。
在开口的瞬间,那双紧闭的眼中流下暗红血液。
声音嘶哑,晦涩难辨。
“神树……我请求您。”
他们曾在巨大的神树下嬉笑玩闹,神树的枝叶如此繁茂,被风一吹,就会簌簌的落下光芒。
“仅此一次,以我的一切……”
那时一切都如此美好,一切都尚未发生。
他讲述自己宏大的愿望,而他唯一的妹妹托着脸看他,眸光清澈,笑容明朗。
无尽的绝望淹没了声音,闻人翊将额头贴上古树枯萎灰败的根茎,双唇颤栗,许下无望的哀愿。
以此身,铸以骨血。
换她,重来这世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本应是无法实现的悲求。
古源境的血脉依附于原初灵脉而生,只能活一次。
他们的灵力归还广袤无垠的灵气河流,周而复始,轮回不息。
意识则在神树中安然睡去,化作流萤般的微光,拂树若生花。
好在,神树有灵。
以最后的力量,降下温柔的怜悯。
时隔千年,以另一种方式,回应了他的祈愿。
只是半盏残远的旧梦。
从梦中惊醒时,背后衣裳早已被冷汗浸湿。
深入骨髓的寒意蔓延开来,少女急促地喘息着,几乎有那么一瞬,忘却自己是谁。
却又在睁开眼的瞬间,意识到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透过剔透的冰窗,她看到的外界并不是纯白的雪原,而是一大片花田。
那样明艳的色泽,依稀与梦中重迭。
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阿欢心中愈发不安,甚至不自觉唤出声:“阿乐?”
许久没听见回答。女孩翻身下床,连衣服也来不及换,跌跌撞撞便跑了出去,终于在花田的正中找到一抹红色。
少年半蹲在花田中,正以灵力催放最后一朵花枝。
他像被阿欢的到来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将双手藏在身后,勉强笑了笑,“姐姐,你醒了?”
那种夹杂在花香中的血腥气愈加浓郁。
“原本想,过一些时日再催放的……”
阿乐仿佛疲惫到了极点,说话时声音既虚又小,却依旧带着独有的甜蜜,“两生花虽有益于神魂,却极难种,我也没有把握……”
垂落在两侧的黑发被额间冷汗打湿,一缕缕贴上脸颊,也无力擦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湿润的液体顺着指缝流下,少年眉眼低垂,遮去眸底缱绻难辨的情愫,“不过,忽然不想等了。”
“为什么?”阿欢的声音开始发颤。
梦中的场景与此刻愈加相似,繁花盛开,花团锦簇,一大片一大片的两生花将整个雪原点缀成灿金色,然后被浸润过的灵力融入身体,润泽经脉。
花瓣被寒风吹得翩飞,扫过她脸颊时,带来又软又浅的金色的香气。
却又如此寒冷。
这一次,阿乐还是没有回答。
眼前一阵阵发晕,他踉跄着退后几步,抬手捂住腹部。
“姐姐……”温软的嗓音带上难以抑制的疲惫,飘飘渺渺将散的烟云般,“抱抱我好不好?”
少女怔怔望着他,脚步虚软,不自觉踏出一步。
只是在她伸出手之前,少年忽地身形一晃,倒入她怀中。尖尖的下巴埋入她肩窝,身体往下滑。
阿欢下意识接住,手心触碰衣物,满是湿漉漉的液体。抬手去看,满目鲜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阿乐无力地闭了闭眼睛,喉头哽咽,泪水一点点浸湿眼眶。
哪怕一万次拥抱她,也不会得到回应。
可到了第一万零一次,依旧会因为触碰到她,心生悸动。
……想要一起活下去。
少年轻声唤着她的名字,整个人是滑落的状态,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睫毛结了霜。
冰凉的指尖轻碰了一下女孩。明明想与她十指相扣,感受不到指尖的存在,又松开。
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僵硬,心口再次传来一阵阵难以抑制的疼痛,只是这次,阿欢忽然明白了缘由。
他们是双生子。
一莲托生,相依相存。
本来,就该一起疼。
“阿欢……”阿乐已经支撑不住身体,几乎跪入花丛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视线已经开始涣散,他却弯起眼睛,笑容甜蜜,音色温软:“这份礼物……你喜欢吗?”
他在说什么。
阿欢耳边嗡嗡作响,心跳得很快很快,仿佛要从囚禁着它的这具身体逃脱,好回到原本待着的地方去。
它原本的主人却一动不动,虚环着她腰身的双手无力地垂下去,松开手中握着的东西。
那是一块棱形的冰棱。
也是自七岁那年,代替了原本的心脏,镶嵌在闻人乐心口处的存在。正中封着的那一抹殷红,竟是她的血。
此时落入花丛,化作养分,转瞬不见。
阿欢的腿开始发软。她托着那具绵软的身躯滑坐下去,裙摆散开盛放红莲。
“阿乐?”她轻声问,尾音发抖,抬手去摸那张苍白如雪的脸。
少年双眼已经半阖。指尖的血印在他眼睫之下,鲜红夺目,如哀哀泣血。
阿欢静默片刻,忽然抓起对方无力垂在一边的手,笨拙地学着阿乐最喜欢的样子,交迭的手指交织在一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乐,我说错了……”她睁大眼睛,声音发颤,像不知所措的孩子,“你不和我过生辰吗?”
“……”少年冰凉的指节颤了颤。像是安抚一般,发出一个含糊不清的音节,然后很轻很轻地,碰了碰她。
自此,再无其他。
雪下不断,落满发顶、落满裙摆,落满金色的花瓣。
曾潋滟如琥珀酒的眸光在她怀中,一点点寂灭。
细碎如星尘般的灵力碎片静静散开,徒劳闪烁,没入寒冷的霜白世界。
于是纯白的雪原就此倾塌。
仙门,玄清宗。
还是离开时同样的朗朗长空,还是同样的争斗。
厉飞英的头颅仍躺在不远处,时间才刚过去几分钟。
阿欢跌坐在地,容颜苍白,被鲜艳的红衣衬出将败芍药般颓唐的艳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回事!?”有人在问,声音很陌生,不是任何一个她所认识的人。
然后那人扶起她,那只紧握着胳膊的手力度大得她生疼,以至于连泪水都忍不住落下来。
现在……是哪日……
阿欢好像听见自己说话。
明明必须要说些什么可所有她能发出的声音,也只是含糊不清混乱的气音。
惨白色的断骨滚落在手边,一寸一寸,刻满密密麻麻的术法。
阿欢这时想起少年将它递给自己时脸上的表情,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欢喜又羞涩。
而她问,你为什么,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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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说,人在痛到极致的时候,实际是几乎发不出声音的。
阿欢只觉耳畔传来一线压抑到极致的气音,似是被掐住喉咙的雏鸟一般,隐隐带着点颤声呜咽。
池面猛地一晃,少年似乎怕她呛水,胡乱将她往修泽怀中一塞,旋即便转过身去,伏在池壁,久久不肯动弹,唯独肩膀一抽一抽地发颤。
他好像哭了。
发着抖,雪白的犬耳都耷拉下来,蔫蔫地贴着头发。
看起来,有一点点可怜。
修泽见状,下意识伸出手,似乎想摸摸他头,半途却又犹疑着收回,只是道:“……要不要,请族医看看?”
那颗埋在臂弯里的脑袋艰难地摇了摇。
怎么看嘛。
难道要说、自己被女孩子踢到了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绝对会被嘲笑一辈子好吗!
可下身实在是疼得厉害,修宴藏着脸,没出息地抽了抽鼻子,还未缓过劲儿来,背上却倏地压下一阵重量——
作为即将名扬江湖的冷酷剑客,阿欢自然是毫无歉意,还准备拿他当借力点,爬出白玉池。
只是膝盖方才抵住地面,却忽地有人捉住她脚踝。
“弄坏了……”
少年指尖发着抖,可怜兮兮地抬起脸来看她,嗓音发着哑,已疼得额间沁出冷汗。
他肤色本就尤其的白,此刻脸上仅余的血色都没了,银白长睫掩映下,金眸被水光一晃,愈发显得泫然欲泣,楚楚可怜。
可惜阿欢并不吃这套:“哦。”
修宴见她如此绝情,顿时三分的演技也变作七分,泪汪汪地要替自己的宝贝讨回公道,扒拉着不肯放手。
“还没用过的……!坏掉了、没有人会要我了……”
少年呜咽着抱住她的小腿,泪珠一滴滴落在肌肤上,一副太没出息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欢脚踝上总系着那一枚红绳金铃,被对方这样一蹭,便碰出清脆铃音。
好像防狼警报在响。
就连修泽都看不过去,眉宇微蹙,不赞同地看着自家胞弟,“自己回去上药。”
“自己怎么能看那里?!”
修宴顿时大惊失色,抬脸露出哭得红红的眼眶,可怜兮兮地咬了下唇,“父君说过,这样是不守男德的……”
“……”
修泽无奈:“那孤替你检查,嗯?”
少年依旧摇头,倔强得要死,只顾拉着阿欢要她负责,口中还嘟嘟囔囔着什么男德箴言,完全是赖上了她。
简直像碰瓷。
肌肤被对方略显蓬松的银发蹭得发痒,阿欢微颦起眉,静默片刻,忽然小乌龟似的翻过身,旋即奋力一蹬,终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功将修宴踹到了水下。
趁着少年咕噜咕噜吐泡泡的间隙,阿欢坐在池边,朝对方在水面下挣扎的身影招了招手手,慢吞吞评价道:“笨蛋。”
根本是战斗力只有三的手下败将。
她批评完,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一抬头,恰好撞上修泽的视线。
男子似乎有些讶然,看了她片刻,眸光微动,倏地轻笑出声,“人类女孩儿……都是这样有趣的么。”
他似乎是在问她,又像自语,似乎心情很是不错,直过了好一会儿,才想到把修宴从水下拎起来。
少年银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小辫子还在往下滴水,本就哭得泛红的眼眶更是红彤彤的,直拿小眼神儿瞄阿欢,口中哭唧唧地嘟囔,“书上说过、会撒娇的男人最好命,你应该心疼地亲亲我才对的……”
“别总看那些杂书。”修泽拎着他抖了抖,试图把胞弟脑袋中的水晃出来。
“怎么能说是杂书!”修宴据理力争,“男德手册可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是更古不变的真理!”
正是因为自小熟读《男德》、《男戒》、《男典》等经典着作,他才会把找一个疼爱自己的妻主当作人生最大目标的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阿欢和他想象中的女孩子有点出入……
可是她身上软软的,还带着很浅的香气,总觉得……
修宴忽然止住声音,低着头,偷偷摸摸红了脸。
太好了,他的宝贝原来没有坏。
阿欢听了半天,实在不明白这两人在讲什么,于是歪了下头,“再见。”
既然与自己无关,那她要去闯荡江湖了。
一语落下,不待对方回答,冷酷剑客小阿欢便潇洒离去。
放眼望去,白玉池正处在繁茂森林的深处,四周枝叶葳蕤,郁郁苍梧一直延伸到远处,不见城镇村落的踪影。
阿欢赤足走了片刻,只觉完全分辨不清方向,回头去看,也只留下一连串湿漉漉的脚印。
偶有风声簌簌,温泉带来的热意很快褪去,身上的湿衣服被风一吹,便有些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欢很不喜欢这种湿冷的感觉,攥着自己的裙角,试图将它拧干。
然而发梢也在不断往下滴水,她尝试片刻,不见任何成效,只好又把长发拢在一处,执着地去拧。
耳畔传来一声轻叹。
有暖风轻抚而过,带走周身的水汽。
阿欢摸摸自己干洁如新的裙子,茫然回头,恰巧撞入一堵白雪似的围墙之中。
那围墙触感蓬松又柔软,阿欢从来喜欢这种毛绒绒的东西,一下子有点走不动道了,悄悄摸了又摸,待听见男子和缓低笑,才发觉自己撞上的竟是一匹巨狼。
狼族通体毛发银白似雪,唯独四足并耳朵顶端那一小块儿似墨渍晕染,仿如山水画卷。
见她似乎喜欢自己,狼妖金色的兽瞳中隐约浮现一点笑意,慢条斯理地舔了舔爪子,随即伏低身形。
“要不要和孤回去?”他含笑诱哄,“领地中,还有很多毛绒绒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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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不在了。
重九华这句话就如巨锤一般,毫无征兆地兜头砸下。
就这一瞬间,贺兰呼吸都不顺畅了,张了张嘴,却觉喉头一甜,脸上本就不多的血色顿时褪尽了。
他脑袋里刹那间变得空白一片,只觉得思绪极空,脚下仿佛从高处踏空,一颗心直往下坠,连带着肩颈都跟着发麻,直愣了许久,才怔怔开口,“你说……什么……”
重九华低着头,并未能察觉师尊的异状,老老实实接过话茬儿:“小师妹已下山历练,此刻并不在宗门中。”
贺兰闻言,浑身绷着的劲儿霎时一松,耳畔只听得心脏砰砰直跳,人半响没说话。
重九华候了许久,没听见下文,不由掀起眼帘,悄悄看了对方一眼。
却见对面那人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脸色苍白得很,只余一点浅红缀在眼尾,倏地抬起视线,凤目冷冷瞪了他一眼,“再有下次,你自去思过堂领罚。”
重九华向来知道自家师尊喜怒无常,无缘无故被训斥了通也不觉意外,略一颔首,默默称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贺兰知晓阿欢无事,一颗心也终于重重落回实处,紧接着,又生出新的忧思。
小欢儿修为算不得多高,年岁也未到,按理应该还在仙门内妥帖养着,怎么却下山了……
莫非灵隐峰太过冷清,她独处孤寂,想下山寻个玩伴?
还是自己闭关之时,有人欺负她?
万一被坏人骗走了呢?
诸般猜测在脑内一一掠过,灼得贺兰一阵心焦。
好在不过须臾,他忽然想起阿欢身上系着的红绳金铃,立时抬手自灵府中祭出一面盈盈水镜,垂眸看了一眼,推演出女孩如今所在,当即便转身欲走。
“恩师。”
重九华在背后唤他。
贺兰停下脚步,侧眸回望,只听得青年低声道:“弟子在凡界游历之时,曾识得一少年,天资聪颖、本性良善,有意想引他踏上道途。只是他先天不足,病体难以承载洗筋伐髓之苦,是以……”
话方才说到一半,贺兰已听出重九华未言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免微微蹙眉,因容貌本就冷艳,此刻更是显得不近人情,冷淡道:“此人天生不寿,命数如此,何苦强求。”
说罢便又转过身去,衣摆划出半圈锋利弧度,径自朝主峰传送阵的方向走。
重九华匆匆跟上他步伐,“干涉他人因果的命劫弟子定一人承担,只盼师尊能出手相助,何况——”
眼见贺兰毫无反应,重九华心中酸涩,闭了闭眼,到底是讲出自己的私心,“何况小师妹尚且年少,弟子不忍令她历经离别,哪怕回天无力,也望能护送那少年轮回往生……”
话音落下,前方埋头直走的仙尊脚步顿住。
“小欢儿也识得那人?”贺兰淡淡道。
重九华眼睛一亮,连忙应是。
须臾,他面前哐当掷下一面腰牌,耳畔也一并传来自家师尊漫不经心的嗓音,“那便去百宝阁,将洗髓所用之物尽数取来,本尊与你同去。”
重九华微微一怔,视线下意识落在对方染血衣角,口中劝道:“恩师方才出关,还是暂且休息一段时间。”
“你以为本尊是谁。”贺兰睨了他一眼,也不顾重九华反应,使唤着他去先行准备,自己则脚步一转,自行回屋梳洗打扮。
好久未曾见过小欢儿了,他得穿得漂亮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得两人各行其路,一旁的大树上,空气忽如水波一样晃了晃,渐渐幻化出个少年身影。
花如君支腿坐在树梢,手搭在膝上,下巴枕着手背,半是狐疑地嘀咕:“难道小师妹确有其人……”
可没道理啊。
世人皆知贺兰仙尊性情傲慢古怪,座下从不收女弟子,如今怎会无缘无故多出个小师妹?
花如君兀自琢磨了会儿,总觉得是自己理解错了,正越想越笃定时,忽而想起自己曾在大师兄那张传音符箓中听见的那一声“师兄”。
小姑娘嗓音清清冷冷的,像梅花枝头新雪簌簌落下。
他心肝儿倏忽一颤。
坏了,莫非果真……
他猛地拍了拍自己脸颊,从袖中摸出一鼎小香炉,以灵力驱动,不多时,炉顶便燃起渺渺细烟,而人声也跟着传了过来。
“大师兄那边还好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如君凑近香炉,小声道:“大师兄本人还好,只是我方才听见他同祸……同师尊讲话,似乎小师妹确有其人,如今正在凡界历练,那两人正要去接她呢。”
对面那人霎时间没了声音。
片刻后,才带着几分不知所措,颤巍巍地再次响起,“你敢发誓,自己所言字字属实?”
花如君“嗯”了声,也不知怎的脸颊忽然有些发烫,声音也更小了些,“我听着她名字了,应是有一个’欢’字,还有……”
他绞尽脑汁,终于又想起来一点儿情报,“还有小师妹似乎刚修道不久,现下这个时节,才刚满十七岁……”
那头又是许久没发出声音,法器中只偶尔传来不太平稳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细烟都要燃尽之时,才再次传来对方郑重其事的问询,“三师兄,你胆量大吗?”
花如君不明所以:“尚可。”
对面顿时兴奋起来,又是哐哐当当一阵响,就连声线都带上几分手舞足蹈般的狂乱:“求你了,为了我们全体师兄弟的夙愿,去跟踪师尊和大师兄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花如君是重九华从山林间捡回来的。
那会儿灵隐峰的首席师兄年岁也不大,外出历练时趁夜赶路,却见月色映衬下,似有个小小的身影倚在树下。
孩童不过三四岁的模样,衣着单薄,抱膝蜷缩在一处,在晚风中瑟瑟发着抖。
他不自觉停下脚步,脚下踩到枯枝,发出咔嚓一声。
孩童听见声音,便抬起头来。
重九华这才看见,他一直在哭。
却又怕引来山中野兽,紧咬着唇不敢发出声音,忍得小脸通红,唯独泪珠沉默地往下淌,洗出两道湿乎乎的泪痕。
重九华抱他回了邻近的城镇,四处寻他父母亲人,遍寻不得,只听来些坊间传言,说谁家老爷新纳了一房娇妾,被迷得神魂颠倒,竟连亡妻留下的孩子都弃之不顾。
于是他便也明白过来,叹息一声,将那捡到的孩子带回了宗门。
许是因为曾被抛弃过,花如君幼年时期十分缺乏安全感,性子怯弱胆小,曾经是玄清宗人尽皆知的小哭包。
因着这一层缘故,花如君年纪稍大些之后,为了摆脱幼时的黑历史,一直拼命练习胆量,很早就跟着大师兄去历练,莫说下秘境入魔窟,就是去扒掌门的胡子都不带眨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饶是如此,在听说要跟踪那两人时,他心肝儿还是狠狠一颤。
这、这说的是什么胡话……!
某位嚣张跋扈傲慢自大的师尊自不必说,大师兄虽然是一款温和男妈妈,对自己的师弟们多有照顾,但他同时也是个正经人,看不得偷鸡摸狗的事儿。
花如君于是便坐在树梢儿上,垂下的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怀中捧着香炉,嘟嘟囔囔,“不行的吧,怎么跟踪啊……”
那头的声音给他加油打气:“师兄这些年来修为大有进益,偷听他们谈话都能不被发现,想必跟踪一事也信手拈来。”
花如君抿抿唇,感觉似乎有些道理。
对方又循循善诱道:“何况探望小师妹的事儿,能叫跟踪么?咱们只是同门情深,稍稍打探一番,哪怕被发现了,定然也没关系的……”
花如君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只是到底还有点顾虑,修长十指捏紧炉底,仍不肯松口。
对方等了会儿,忽然放软了声音,小声道,“万一咱们去得太迟,小师妹就只跟大师兄一个人玩儿了……”
这话一出,花如君顿时睁大眼睛,坐直身子,猛地一拍大腿,“那可不行!”
他霎时间有了动力,匆匆同对方念了句“那你回来看家”,随即便吹灭炉烟,将法器收回袖中,呼吸间,身形再次入水波漾开,融入周遭空气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般种种,阿欢自然依旧是毫不知情。
正值午后,阳光透过繁密枝叶落在林间,阿欢伏在疾驰的白狼背上,只听得风声飒飒,周遭一切都在飞快地后退。
不知过了多久,风声停了下来。
阿欢已困得迷迷糊糊,被修宴戳戳脸颊,又摇了几下,才揉揉眼睛,慢吞吞从大狼背上爬下来。
一抬眼,却看见好多好多的毛绒绒在嬉戏打闹。
北域是妖族的地盘,居民大多会保留妖身特性,放眼望去,年纪大些的还好,小朋友化形不熟练,身后拖着大尾巴,还会随着心情左摇右晃,跟狗狗也没什么两样。
阿欢简直都要看呆掉了。
修泽收回妖身,低头看见她这副表情,便也是笑,“要不要去和他们玩?”
阿欢板着小脸,小模样儿怪矜持的,只是眼睛却不舍得眨,攥着裙摆,已经是预备好要冲过去抱走一只小狼就跑的样子。
恰好此时,不远处的女孩儿也注意到他们,双眼顿时一亮,飞也似的冲过来,就像一团云朵活泼泼扑入怀。
“首领!是首领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泽一把接住扑过来的女孩,含笑问她,“孤不在的期间,大家有没有听话?”
云栖用力点头,想了会儿,又仰起小脸,有些担忧地问,“这才七日,你身体已经无恙了吗?”
修泽“嗯”了声,并未多说,只是弯腰把小家伙放下,温声道,“来同孤的贵客打声招呼。”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这才注意到阿欢,顿时“呀”了声,捂住脸颊,过会儿又有点害羞地张开手指,从缝隙里偷偷瞄她。
阿欢本来也在悄咪咪观察对方,视线相对,还呆了一下,有点儿不知所措。
直过了好一会儿,才抿抿唇,小声自我介绍,“我是,阿欢。”
女孩儿眨眨眼睛,见她这样,反倒主动伸出手,开开心心提议道,“姐姐叫我云栖就好,你第一次来,不如我带你四处逛逛……”
阿欢握着裙摆的手慢慢松开,正想点头,却觉指尖忽然被人轻轻牵住。
修宴偏头看她,弯起一双笑眼,“小云朵下午还要学东西呢,还是我带你去参观!”
阿欢张了张口,一个“不”字连音节还未念完,人已被少年兴冲冲拉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狼一族领地的范围很大,构造与玄清宗有些相似,四面远山环绕,中心修建出一大片平台,另有无数阡陌小道连接八方。
修宴就牵着阿欢,游客似的四处参观,“这边是我经常玩儿的地方,前面不远处有条小溪,可以踩着石头过去,山上还有很多彭彭果,可甜……”
阿欢听对方念念叨叨,心里还记挂着自己差点儿就能摸到的毛绒绒,绷着小脸不讲话,不想理他。
少年自顾自讲了半天,得不到回应,脑袋终于有点反应过来,停下脚步看她,“对啦,你刚才想要说什么来着?”
阿欢瞅了他半响,小小叹口气,精致小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一点儿无奈,“我不要和你,逛。”
“为什么呀?”修宴摸摸鼻子,“我比小云朵走得快,对附近也更熟悉耶。”
阿欢:“你很吵。”
修宴“喔”了声,一点没有受到打击的样子,依旧自信满满,“那我不讲话就好了嘛,你是我未来的妻主,我会让你开心满意的!”
“……”
这个人根本完全讲不通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欢再次在心里叹口气,一转头,却被树上成片的野果吸引了注意力。
野果不过拇指那般大,红彤彤的一小串,色泽鲜润,看上去很讨喜。
她不免多看了会儿。
正想法子去摘时,却见身旁的少年倏地矮下身子,见她不解,还偏头弯起一双笑眼,用口型无声道,“要吃吗?我力气很大的,你骑到我脖子上去摘呀。”
阿欢看看红艳艳的彭彭果,又看看蹲在地上的少年。
思想斗争片刻,敌不过好奇心,拎起裙摆,依言骑了上去。
修宴将她往上托了托,稳稳当当的起身,阿欢再伸手去够果子,轻松就摘了一连串下来。
她还不忘拿衣袖擦擦,这才递到唇边,试探着咬了一小口。
汁液入喉,又酸又涩的滋味顿时盈满整个口腔。
阿欢从来没吃过这样难吃的东西,一时间拧起眉头,酸得小脸都皱成一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忍不住拿衣袖直擦舌头,缓了好一会儿,才偷偷摸摸往下瞥。
从这个视角,只能看见少年漂亮的银发,发间绒绒的兽耳乖乖立着,随着呼吸,正不时轻轻抖一下。
他好像还记着阿欢说他太吵,直等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问,“摘好了吗?”
阿欢不讲话,把那只自己咬过一小口的果子往下递,因为找不准位置,还在修宴脸上戳了好几下。
修宴不知缘由,高高兴兴衔住果子,一口便吞了下去。
然后“嘶”地倒吸了口冷气,呸呸呸又低头吐掉。
“你……你知道这么酸、还给我吃!”
他呲牙咧嘴。
“嗯。”
阿欢坦然地应了声,见对方同样酸得掉牙,反而开心了些,拍拍他脑袋,示意自己的临时坐骑继续前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干嘛啦?”修宴哼哼唧唧。
阿欢见他不动,便揉揉他耳朵,下巴朝前面一点,认认真真指挥道,“去那边。”
敏感的犬耳在她手心下微微一抖。
阿欢觉着好玩儿,像给小动物顺毛一样,沿着薄薄的耳廓,又轻轻摸了摸。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修宴忽然间整个人抖了一下,轻哼了声,一时间没有讲话。
直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把她往上托了托,双手扶着她小腿,小小声应答:“喔、喔……知道啦……”
他连声线都不太稳。
奇奇怪怪的,就好像被碰到什么不得了的开关一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修宴模样生得精致,眉梢眼角又总带着笑意,说话时尖尖的犬牙若现若隐,颇有稚嫩可爱之感。
就连这样充满侵犯性的举动,做起来的模样,也像是撒娇卖痴的狗狗。
阿欢自然依旧是毫无反应,慢吞吞将画卷收回腰间系着的乾坤袋中,这才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解地重复,“教训?”
修宴煞有其事地点头。
随着动作,银白色的绒发从背后落下,轻轻扫过她脸颊与脖颈。
阿欢思来想去,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于是摇摇头,“不要。”
修宴不依,头埋在她颈窝里,哼哼唧唧地拱她。
阿欢被弄得痒痒的,发出一点儿含糊的鼻音,不太高兴地绷起小脸,伸手推他。
一个契而不舍地要贴上来,另一个负隅顽抗,主打的就是互不相让。
两个人也不知怎的,在花海里渐渐地扭打作一团,滚来滚去。
被碾碎的花瓣流出甜腻汁液,馥郁香气渐渐占据了意识,脑袋里晕乎乎轻飘飘的,像喝多了蜂蜜梅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