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只有泡面能下肚,但林夏不吃泡面,他不吃软的面只吃硬的,祁修阳只好把桶面掰碎了喂给他。
但又怕人噎着,只能一口一口的喂,喂一口喝一口水,活像是伺候祖宗,把这辈子的耐心都搭进去了。
“不吃了。”祖宗还嫌弃地别开脸。
祁修阳指尖把祖宗嘴边的碎渣清理干净,辛酸地想着你终于吃饱了,你再不吃饱你哥腿要废了——为了更好地喂林夏吃饭,少爷全程半跪在床边喂。
可谁知祖宗还没消停一秒,又开始提要求:“哥,我想听歌。”
“……”祁修阳心说你事儿可真多,你哥可从来没这么伺候过人,但还是飞快地掏出手机问:“想听什么?”
林夏半眯着眼,眸子里带着迷茫,像是在思考。
“随便听一首得了,你现在别说歌了,我说话你能听明白么?”祁修阳好笑捏了捏他鼻尖。
林夏摇了摇头。
静谧的房间里,祁修阳听见他格外较真地说:“我想听你歌单里的第一首。”
第40章
祁修阳手指抖了下。
套房里的两张床中间放了张大约半米宽的床头柜, 他曲着长腿斜坐在床边,鞋子横抵在边缘,其实还算宽敞。
但本来充足的空间在这一刻突然变得狭隘, 让他觉得有些动弹不得。
半晌后, 祁修阳找回意识, 埋头装模作样翻了翻手机,有点不耐的抬眸:“歌单里的歌是随机排放的, 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哪一首, 随便听吧, 挑什么挑?”
林夏眸光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祁修阳感觉有点缺氧。
他一直知道林夏的瞳孔的是黑色, 像出生婴儿一样纯净的黑, 可他今天第一次发现这双眸子格外危险和深邃, 犹如看不见尽头的深渊。
“找不到算了。”林夏释然地笑了一下。
这话的赦免程度简直像皇上亲自来到刑场上喊一句刀下留人,祁修阳的神经立刻松弛了下来,绷直的肩膀正要放下, 林夏又兀地开口:“我唱给你听。”
“……”
缺氧已经不能形容祁修阳现在的感受了。
他觉得窒息。
喝醉的人唱歌哪里可能在调上, 如果不是祁修阳把这首歌循环了上千遍,根本听不出来林夏在唱什么玩意儿。
可他正是因为他听了太多遍,当下一字不落的听清了林夏唱出来的每一句歌词。
“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一点点靠近,是不是你对我也有一种特殊感情。”
白炽灯光落在对面英俊帅气的面容上,鼻尖下留了点阴影,林夏安静地看着祁修阳的脸,即使哼起中间伴奏的调子,睫毛也不曾眨一下,表情认真。
祁修阳心跳声如雷贯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