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义父？封绪流？ 他这个稔熟的语气，再次让封不言转回身，碰了碰遮眼的白布。 姜偃心下愧疚：“原来是这样抱歉。” 封不言摇头：“不必，这本来也是义父要完成的心愿。归根结底是十二家造的孽，义父拒绝不了家族里父母长辈一片爱护之心，不得不违背本心，跟随十二家成为杀死聂二公子的加害者之一，他是自己想做些什么弥补聂二公子，事情是他自己要做的，他想让自己好过些，与你们无关。” 见姜偃没有太过惊讶，心知他了解这段秘辛，他才继续道：“要是当初封家长辈肯重视义父的意愿，不强逼他参与屠魔飞升的计划，他也不会在最后这几年这么痛苦，至少能快活得过上几年。” 反正封不言不会怪他义父性子软弱，他义父生性温和多情，要不是封家的期望山一样压在他身上，他虽然身体孱弱，却也不至于死得这么早。总之，在封不言看来全都是封家的错。 封家的期望要是封绪流成才，能带领封家倒还好，偏偏是期望他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这样阎王在世也做不到的事。 “他要是知道二公子心愿能成，想必黄泉之下也是会高兴的。”封不言微微低下头，语气里含着数不清的纷乱情绪。 封不言知晓的只有姜偃编造出的那段故事，以为姜偃早在云上仙都时期就在他们周围，只是不敢光明正大走到聂朝栖面前。 姜偃只能讪讪摸脸。 封不言和十二家不是一伙的，他和魔道也不算是同伙，他最在乎的唯有封续流，虽然之前就猜出了十二家要干什么，却也无所谓他们怎么折腾。但姜偃不同，他们要推上断头台的，是死去魔君的未亡人，那他高低得管一管了。 他起身，走到封不言面前，诚恳道：“多谢。” 心知他们这边正面对上十二家所有人胜算不大，就想着逐个击破，主打的就是快准狠，捞了人就跑，再趁着十二家注意力在这边，自己带着闻师舟去其他几处偷家，把薛雾酒的另几块碎片给偷了回来。 想把薛雾酒拼起来，可是个大工程，谁叫他当初被碎得太狠？ 近日，他能感觉自己的力量在增强。 邪魔的力量也在恢复，时不时就要睡上一阵子，醒来再看姜偃，还在山沟沟里。 他穿过群山，穿过溪流，用两条腿丈量着这片望不到尽头的土地，只为把一个早已碎成无数块的人重新拼凑起来。 再陪他度过一场场甜梦，填补他当年的全部遗憾。 邪魔低落呢喃：“姜偃” 邪魔哽咽：“不是，我、你姜偃，我怕” 随着判官诀上的名字越来越多，姜偃脑海深处一些朦胧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