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经验,这种头顶飘着只有他能看见的,黑雾一样的乌云的地方,都是要成片成片死人的。 打开自己的册子一查,还是个命硬的,没到寿数死不了。 分明头顶乌云密布,这帮人大祸临头死期将近,怎么就一具尸体都没让他找着? 敛骨人很有职业道德,说了不到死期,就绝不可能让他提前死了。 失落离开,没想到竟又绕了回来。 整座城,除了眼前趴在城门口苟延残喘的这个,已经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衣衫褴褛的男人面朝下倒在城门前,皮肤像是经过暴晒之后皲裂的土地,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沟壑;一头长发枯得像柴草,露出的皮肤上,还有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伤疤,有新的,有旧的,旧的之上叠着新的,新的未愈,翻烂的伤口爬着蛆啃咬着他的肉。 不过那些伤,比起他遍布皮肤每一处蕴含着诅咒气息的刺青,都不算什么。 这里发生了什么,这个人和那些死人有什么纠葛,都不关敛骨人的事。 只可惜,这人命硬得很,一时半会,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生死两归,暂且挨不着边。 没走出两步,就被人拽住了衣摆。 那怎么行?他早就算过,他还要活上好些年。 也不知这人半死不活的,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所以他扯得时候都是轻轻的,怕给他魂拽出来,实在抽不了身,就干脆不再收敛自己的力量。 以敛骨人为中心,黑色的花圃瞬间将周围的土地全都侵占了。 他蹲到他面前,捏起男人布满狰狞刺青的脸,故意阴沉着面孔,掐断脚边一支夜合花,插到他耳边。 他缓缓抬起头,小心翼翼摸了摸鬓边的花,试探地看他:“送送给我吗?” 爱不释手一般抚摸着那花。 停顿了一下,他还是忍不住继续阴森森道:“认得这花吗?” “那你应该也听说过,被送了花的人,就代表成为了传说中冥府君主的猎物,以后无论走到哪都逃不出他的掌心,得生生世世给他做奴仆。” 一开始他还收敛不好自己的气息,捡尸体时一高兴,就忍不住弄得周围都是花。 渐渐成了一个人人害怕,避之不及的传说。 他说完,地上趴着的人不只不害怕,还断断续续说:“正好,我抓鱼,很厉害。脚程也快,你睡一觉,睁开眼就能看见它出现在你的桌子上。” 敛骨人迷惑,渐渐松了捏着他下巴的手指。 “不久前在一个村子里。”和现在一样命硬得让人嫌弃。 “不记得。”敛骨人老实摇头。 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