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邪魔都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他竟然还能站起来，还没有放弃。 危急关头，姜偃会拉出薛雾酒，是因为薛雾酒是个哪怕死了几百年，都让整个修真界闻之色变的危险人物。 姜偃最危险的一点，就是他对在场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张一眼就能望尽的白纸。 因着这份熟悉，无论姜偃做什么都不会被忌惮。他们太清楚姜偃根本不能对他们造成半点威胁，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对他下手。 越让人看不清底牌，就越引人忌惮，自己也就越安全，就是这么个道理。 他脾气坏，恶名昭昭； 他死得早，任姜偃怎么说，都没法站出来拆穿他。 姜偃必须从根本上推翻他们的认知，摧毁他们对“姜偃”这个人所知道的一切，从他们眼中一眼望尽的“已知”，变成“未知”。 他缓缓拔出了一柄剑。 太玄宗长老当即骇然：“不可能！惊天剑不是在闻师舟手里！” 闻燕行面上带上了几分难看：“不久前，姜偃来我闻家劫走了闻师舟，那把剑，是闻师舟给他的。” 就算上三宗事后知道了，反正闻师舟也已经被抓回去了，也没法再多责怪。 听他这么一说，慕玄脱口而出：“闻师舟一个魔将，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佩剑交给大师兄！” 是啊，闻师舟一个魔将，堂堂一个剑客，怎么可能把佩剑给一个修道者？不，就算是普通的魔修，也不可能拿得到魔将的佩剑。 除非姜偃从一开始，就是地位远高于闻师舟的魔修！ 他们齐齐看向尚被困在碎魂阵内的青年。 邪肆而又轻狂的样子，配着那张怪异的脸，整个人妖异至极。不知怎么，他们看着看着，心跳竟然越来越快，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那确实是入魔的的样子，却又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入魔不久，倒像是压制了实力的高阶魔修，如今进入了碎魂阵，终于隐藏不下去了，才暴露了出来。 姜偃：“是演的。” 这话已经有些逾越了，但聂如稷并未阻止，他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聂如稷眸光微动，姜偃却扬起嘴角，慢悠悠道：“也是演的。” 周围的人都诧异的看向聂如稷，当初是他执意要和姜偃结为道侣，如今姜偃却说他们之间也都是做戏，仙尊大人又作何感想？ 姜偃自嘲的笑了。 他可真失败，竟然直到死到临头，才发现师尊对他没有半点感情。 人到底要倒霉到什么地步，才是个头啊。 他看着聂如稷，分不清是哭是笑。 “正如你们所想，你们以前认识的那个姜偃，都是假的。”他亲口将自己的过往全部推翻，彻底否定了过去的姜偃的一切。 当年薛雾酒死后，尸体被分成数块，被鞭尸泄愤，被诅咒束缚，正道恨他恨得连他的尸体也不想放过，要他死后也不得安宁，饱尝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