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半小时，门外传来脚步声，莉兹和图兰一前一后进了门。
两人几乎立刻就嗅到了空气中不寻常的奶油香味，图兰一眼看见冰箱旁边放着的陌生纸袋。
赫斯塔从自己房间里探出头来，ldquo我从市中心带了几块点心，你们吃吗？rdquo
helliphellip
客厅的桌子上，三人围着那张大白方桌坐成一排，莉兹坐在中间，她小心地拆下纸盒上的红色缎带，里面是四块拼在一起的方形小蛋糕。
图兰和莉兹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感叹mdashmdash自从来到基地，她们已经快忘记了奶油蛋糕的味道。
两人大快朵颐，等吃到还剩最后一点点，又有些不舍。
ldquo之前几次出任务，都是直接去的目的地，他们根本不给时间让我们这些预备役闲逛，rdquo莉兹说道，ldquo我到现在也只去过市中心一次mdashmdash还是坐在车里隔着深灰色玻璃看的。rdquo
ldquo我也好想出去看看。rdquo图兰咬着金属叉，轻叹了一声，ldquo我都快忘了外面是什么样子了。rdquo
赫斯塔着实没想到两人竟在基地里一直待了两年。
ldquo本质上，基地并不属于谭伊市，也不属于第三区，你踏出基地一步，就相当于从一个行政区走到另一个行政区mdashmdash这么说你能明白吗？rdquo莉兹解释道，
ldquo转正的水银针享有一定程度的区域自由，所以他们可以在部分大区随意来去，但如果我们预备役要出去，就得有合理的事由，rdquo图兰在一旁补充，ldquo像是实习任务、探亲mdashmdashrdquo
ldquo不说这些了helliphellip羡慕你啊。rdquo莉兹望着赫斯塔，ldquo你下次出去是什么时候，我得掐着算算。rdquo
ldquo这个不看我，看千叶小姐的时间，rdquo赫斯塔回答，ldquo可能是周一早晨，周三上午，周四下午，周五早晨，还有周六周日全天中的任何一个时段。rdquo
图兰趴在桌子上，意犹未尽地望着已经空空如也的蛋糕盒，ldquo这家店叫什么名字？下次有机会我也要去看看。rdquo
ldquo白轮船。rdquo赫斯塔回答。
莉兹的眼睛睁大了一些，她轻声重复这个词，神情如同遇见一个久别重逢的亲切好友，ldquo老板是哪里人？rdquo
ldquo维柳钦斯基荒原，十四区那边的。rdquo赫斯塔答道，ldquo老板娘叫达里娅太太，她也和我说起过阿斯基亚。rdquo
莉兹发出一声由衷的叹息mdashmdash这声叹息里全是惊喜和满足，莉兹脸上浮起微笑，命运带来的巧合犹如一件并未期许过的礼物，突然落在她的头顶。
ldquo你们认识？rdquo
莉兹摇头，ldquo应该不认识。rdquo
图兰望着莉兹变幻的神情，不由得好奇：ldquo白轮船helliphellip是什么典故吗？rdquo
ldquo是那首歌呀。rdquo
莉兹轻轻哼唱起来mdashmdash赫斯塔很快认出，这正是几周前，莉兹带着她学习水银针战歌时曾唱过的一首阿斯基亚小调。
那天莉兹弹着手风琴，在上午柔和的阳光下，用其他人听不懂的语言轻轻吟唱：
有没有比你更宽阔的河流，艾涅塞？
有没有比你更亲切的土地，艾涅塞？
有没有比你更深重的苦难，艾涅塞？
有没有比你更自由的意志，艾涅塞？（1）
mdashmdash
（1）引自《白轮船》卷首诗。艾涅塞，意即ldquo母亲河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