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那张高考须知,也给我吧。” “留着,万一有用呢。” 四十九、只是大人而已 随着高三生的毕业,校园里瞬间空了大半。 我想起这学期开学时,秦沐曾作为高三部的学生代表,在校动员会上发言。 “怀抱梦想的人,似乎非得经历一段被孤立的时光不可。虽然会寂寞,会有诸多不便,但绝不能向世间的低俗低头。” 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满。 高二的最后一次班会,大家都很珍惜,默认了高三以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盛大的集体活动。 每天抽出一节晚课的时间,去楼下的空教室里对戏。 短短二十分钟的故事,浓缩了我们两年的时光。 我很荣幸地被分配到了旁白一职。 我发觉我们班的同学都特别可爱,能够和他们同窗三年,是种难得的幸运。 我在心底里默默地感谢着我妈。 说起我妈,她不知从何时开始,又消失在我的生活里了。 悠悠又在孜孜不倦地改剧本了。 最近的排练总让我想起初到睿诚时,骆沙常拉着我的手,在校园里兜走。 训练有素的角斗士手持利刃,和野兽搏斗着。 残忍,暴虐,又悲壮。 像连廊处纵横的藤蔓,细密地纠缠着,演变成一个绕不开的节。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高三部。一间间教室虽才空置不久,却已布满灰尘,像破旧的布料在空中涤荡,为四面的白墙刻上苍老的裂痕。 阳光熹微,在黑板上摆出一个尖锐的角。最后一堂课的板书还留在上面,右侧的课表也没有被擦掉,课表旁边是彩色粉笔写下的高考倒计时。 转过身,看到讲桌上粘着一张班级座位表,边缘处有轻微的破损。 (3) 我在心底默念着。 “嗨,晓筱。”她略带羞怯地和我打着招呼。 “额,我瞎走,转到这儿来了,我马上就回去。” 我停下脚步,凝神望着她,前一秒还在慌乱的心瞬时又平静了下来。 她似乎在努力地整理着语言。 我感到一阵涩意,又莫名有种居高临下的得意。 我诧异,“是因为……我爸吗?” “也不完全是。家里的压力太大,觉得我没出息,放着好工作不做,非要回到岛城。而且还……一直被催婚。”她吐吐舌头。 “看来,他都和你说了啊。” “我想和他去另一座城市,重新开始。但是他放不下,他有更在乎的人,我理解他,可我等不起。我已经三十岁了,我也有我的压力。”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