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叶寒也实在想不出航空公司会对自己有什么阴谋,于是便答应了升舱,一位乘务员把她领到了头等舱靠窗的位置。
头等舱的空间很大,一排四个座位,两两相靠,说是座椅,其实更偏向于一个迷你包间,可以完全封闭起来,宽敞的椅子也可以调整成一张床。
杜叶寒原先坐过最长时间的飞机也只有九个小时,她向来讨厌长途飞行,最主要也是冗长的飞行会让她的腿水肿得厉害,即使坐商务舱也无济于事。
杜叶寒拿起了书,又翻了几页,这时候邻座的人也来了,她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发现坐到她旁边的人竟然是柏裕。
联想到这次莫名其妙的升舱,她的眉毛拧了起来。
“你——”所有的语言都像被堵在了嗓子口,杜叶寒沉着脸瞪着柏裕。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坐这里会舒服很多。”柏裕说,他放下了背着的包,那无辜的表情,仿佛真的只是完全为她考虑。
“你怎么说动他们假装免费升舱的?”杜叶寒问。
柏裕说:“我父亲是西联的股东。”
杜叶寒“唔”了一声,运气和巧合果然还是特别稀缺的存在,她心里默默把西联航空划入黑名单。
“这里的饭菜很好吃,酒也很好。”柏裕说,“我还带了弹力袜给你,防止静脉曲张。”
杜叶寒没理他,她摸索了一阵,找到了隔板的升降按钮,于是便将他们之间的隔板完全升起来,封闭了自己的空间。
看不到柏裕的脸后,她松了口气,对着舷窗外的天空发了会儿呆,然后又继续看书。
好在他之后也没厚着脸皮再来烦她,杜叶寒在吃过晚饭后要了一杯酒,喝完便戴上眼罩睡了过去。
飞机上的噪音很大,即使人能完全躺平也无法陷入熟睡,杜叶寒在一片混沌中醒了过来,她早已关上了灯,这片狭小空间里暗,杜叶寒想掏出手机看时间,却发现自己在毯子下的手正被握着。
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她打开灯,发现柏裕不知何时将他们中间的挡板完全放了下去,他们的座椅挨在一起,看起来就像个双人床。
柏裕此时正睡着,他呼吸平缓,软软的头发垂在额头上,两片粉色的嘴唇微张,右边的脸颊因为挨着枕头而被挤压变形,看起来倒有几分可爱,这让她想起影视剧里纯洁无瑕的天使,但她知道他和那几个关键词一点关系都没有。
杜叶寒把脑海中可爱的念头驱散,他抓着她的手握得很紧,她不得不用力扳着他的手指。
柏裕在睡梦中哼了一声,长而翘卷的睫毛微微颤动,才缓缓睁开。
他还是没睡醒的模样,揉了揉眼睛,杜叶寒仔细盯着他的惺忪睡眼,确认他并不是在伪装。
“怎么醒了?”柏裕的声音里有浓浓的鼻音。
“你就非得用这种方式?”杜叶寒的声音严厉。
柏裕噘着嘴,嘟囔了一句:“我只是很怕你会离开。”,说完还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里饱含着千万思绪,委屈得仿佛是在被她无故教训。
对于这种软硬不吃,只一个劲儿扮可怜的人,杜叶寒觉太阳穴在突突直跳,无奈中又有几分可笑。
“你砸坏了我的车,怂恿我妈把我关起来,还瞒着我偷偷去美国,我都没说什么,”果然他的表情充满了控诉,“你对我真坏。”
他说着手还钻到了毯子下面,握住了她的小腿,又冲她软软地笑:“你体质不好,容易浮肿,我给你揉揉。”
然而他的笑容没有得到杜叶寒的一丁点怜悯,她端起酒杯,那里还剩下小半杯酒,她便对着柏裕一股脑泼了过去。
“滚蛋。”杜叶寒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