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柔这些天都住在医院里,许华亭并非每天都陪着她,她因为腿伤和被保镖看住,一直待在病房里,就连外出透气都需不是很方便。
许华亭给她找了个保姆,随身照顾,那个女人已经年逾五十,大概和许家是旧识,虽然对许华亭恭恭敬敬,却不像其他人面对他总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她将薛柔照顾得很好,每天都做着助于恢复健康的食谱,她从未过问薛柔的身份和与许华亭的关系,但是一个人若是讨厌对方,在朝夕相处的过程中是无法被完全隐藏的。
保姆不爱搭理薛柔,有时候薛柔都在想着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可是她分明就从那个女人眼里看出了轻视。
大概在所有人眼中,她都是为了钱爬床的妓/女。这样的认知让薛柔彻底恐慌起来,特别是在她对许华亭还心存一点幻想的时候。
即使嘴上说着离开,她也是希望许华亭能挽留自己的,虽然许华亭用暴力手段强迫她留在自己身旁,她在痛苦的同时却心存了一丝侥幸,甚至觉得就算遍体鳞伤,那个人还是在乎自己的。
薛柔感觉自己快崩溃了,即使每天都在努力吃饭,整个人还是消瘦了下去,她的脸颊凹陷,神态疲惫。她不敢去探望自己的母亲,也不敢看朋友给自己发来的信息,许华亭早在将她弄骨折后就为她去学校办理了休学手续,并没有被校方过问。
她仿佛快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生活里的一切都沾上了许华亭的痕迹。
甚至如果许华亭真的放他离开,她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活下去。
许华亭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现金,她出去只能使用他给的卡,所有的消费都能被他知晓。
薛柔得知自己并不是唯一被他包养的,她在网上能看到他的花边新闻,许家公子和明星的绯闻是大家津津乐道的,很多人都在猜测他的几个明星绯闻女友哪个能嫁入豪门,而他经常半夜或者一大早醉酒回来,身上都是一股女式香水味。
只是她一旦表达自己的不满,或者稍微懈怠,那个男人都会掐着她的脖子在她身上发泄,大多数是用暴虐的性事来惩罚,有时候便是随意拿起趁手的杯子或者杂志朝她劈头盖脸砸去,不过好歹不会直接动手了,大抵是因为她的腿没好,他不能按着一个伤患往墙上砸。
薛柔失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她在网上搜索抗焦虑的药物,找到了苯二氮卓类药物对于失眠和抑郁有效果,她想买安定,只是这类处方药无法直接在药店买到,于是她试着搜索看网上是否有人贩卖。
而与之一墙之隔杜叶寒,盯着电脑屏幕,看到了终端上的搜索结果反馈。
杜叶寒前段时间太忙了,好不容易才挤出了空闲,她有薛柔家里的无线网密码,故而无需暴力破解,而通过网络探嗅,杜叶寒能看到薛柔家里使用网络的所有内容,即使有加密,她也能够通过伪造ca证书来进行中间人攻击,虽然过程麻烦了些,她最后还是能够将加密内容转为明文。
她利用浏览器的协议传输,控制薛柔电脑浏览器下载了木马文件,不仅打开后门能完全控制她的电脑,还能通过此感染路由,将同一网络里所有传输内容都暴露在她的眼下。
杜叶寒能看到薛柔搜索到的抗精神焦虑类药物,或者是她家的保姆偷偷发给朋友的消息,表达自己对于伺候雇主情人的不满,顺便抱怨现在的小女生都物质又不劳而获。当然她也很不齿许华亭,尽管许家报酬慷慨,她还是很憎恨许华亭对自己呼来喝去的态度。
从这样的偷窥中,杜叶寒得知了事情的全貌,她知道了薛柔被许华亭包养,许华亭会忍不住对她动手。
而许华亭每次施暴完毕,都会陷入自责和懊悔,他显然是无法对薛柔说出口的,但是却偷偷发短信给心理医生,预约上门咨询。
许华亭甚至会在别的女人主动邀约的时候拒绝,就杜叶寒观察,这个男人应该是有性瘾和严重暴力倾向,但是他却会为了留在这个小公寓而拒绝其他送上门的女人,加上偷偷看心理医生,杜叶寒不禁觉得她在亲眼目睹一出扭曲而狗血的戏剧。
尽管看似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运转,然而杜叶寒还是能看到许华亭在给金凝雀发短信,大概是得不到的美好事物愈发让人心痒,许华亭对于金凝雀做了充足的调查,他弄到了金凝雀的电话和住址,甚至还让人跟着她,不过金凝雀的回应很冷淡,对于他的邀约,她都找借口推拒了。
杜叶寒并不想插手邻居的事,他们本不该有任何交集,只是从她第一次在监控视频里看到许华亭惊慌失措地抱着薛柔开始,她就对这二人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人为什么能成为如此奇怪的生物?心存好感的同时却拼命羞辱对方,以产生完全支配的满足感,尽管内心愧疚,却还是比不上冲动和释放自我的乐趣。
杜叶寒几乎每晚都在看他们的聊天和上网记录,她丝毫没有觉得无趣的时候,有时候她会控制电脑和手机打开麦克风,或是摄像头,当然她对于他们的床事并不感兴趣,所有的偷窥也都只是在两人未起情趣的状况下,杜叶寒只是想看看他们或虚伪、或痛苦地交谈时的表情。
为了顺利偷窥,她还改写了薛柔电脑中的设置,这样摄像头打开时并没有任何提示,多日下来,没有人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能被看到。
偶尔有事时,杜叶寒才会中断这种窥视,她睡眠虽然不充足,蒋雯萱却说她看起来比以前更有精神了。
杜叶寒白天和夜晚的生活完全割裂开来,夜晚虽然一直偷窥邻居,白天却是个隐没于大众的工薪族,她就像有了双重身份一般,没有任何人能察觉到她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