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容在她父皇驾崩以后,哀毁之度合于礼,没有任何伤心过度的表现,但数月以来,素衣没褪下身去过。是以,原本时有yan软香娇一面的小姑娘,气度越发冷,整个人大多时候都成了冷冷清清的。 “我jg神倦怠得很,不时便会睡下,不消你陪。”她道,复想起什么来,“你去处置朝政罢,奏疏可批阅尽了?” 他是这样一个人,x子闷,也确实闷得住,但偶然间又不想一直闷着,想寻些消遣,特别是这会儿,一想到要批阅密密麻麻又聒又噪的奏疏、就算是一直看入眠后的妹妹都好。可妹妹醒来后见他不务正业,必然会责备他,他只好离开,独自悄悄去了神机营。 封容正端坐在御案前,一袭雪se斜襟罗袍,背上披着件同样是雪se的外衫,满头乌发如在辽东时那般梳成番邦少年的样式,编成一根长及腰下的辫子拢在脑后,清冷萧疏,见他来了,抬眸望着他,面上一毫神se都无,口中一语不发。 他软着声调换了一声,她却仍旧一语不发,垂下眼,将桌案上最后一本奏疏推到一旁。 她并没有发作,反言了句:“无妨。” 他便暗暗松了口气,捏着她的手起了身,占了她的位子,将她抱到膝前,略略翻了翻妹妹的成果,御笔朱批皆仿得他的字迹,赞叹之余,不免问:“妹妹觉得这字迹,大学士们分辨得出来并非出自我手么?” “啊?”他顿时一惊。 “那……” “也对。”他便稍稍放了心,“可被人知晓此事总归是不好的,而且也要劳妹妹受累。” 妹妹越是t贴,他越是过意不去,便揽了夜里替她抄经的活计,她想拦,但最终没什么动静,只是道:“也好,你的字迹很美,书成经卷,鬼神必定也是欣慰的。” 她也笑着摇摇头,“不要妄自菲薄。” 临行时,他去卧榻边看封容时,正好撞见她从梦中惊醒,忙问何故,她怔怔地望了他片时,朝他摆摆手:“没什么,你去罢。” “啊?” 他靠在她身旁,捻着她的发丝,不以为意:“管那些做什么,什么时候把他们割了舌头,也就没这些不堪的言语了。” “妹妹!” 后又莫名道:“不,妹妹不合适,妹妹更合适别的。” 他既无心,她也就不提他不想谈的事了,但还是又提了一嘴:“我是真心为你考虑。三年,我不想勉强你什么。不止三年,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或是你厌倦我,或是彼时我已不在……” 她便不多讲什么了。 几乎只剩了兄妹二人的清寂的g0ng廷,时间过得倒快。 偶尔他撒娇与她同寝时,她笑着对他说出凉意森森的话:“你若是敢进去,我便同你一刀两断。” 他便乖觉地提出,还是和衣与妹妹分衾而眠,接着便是眼见妹妹怀里抱着被他还回去的布老虎,他隔着两层衾被抱着妹妹入眠。 可,越是馋,到妹妹礼节守满之日,他越发拘谨——总不能在妹妹出孝此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