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68章 曦曦大帝再出征天赋关,让祖师爷开开眼
二月廿六,清明。
宜:打扫、祭司、求医、治病,馀事勿取。
落草齐生,莺飞蝶双戏。
细雨纷飞。
古老的山脉好似一条沉睡的卧龙,盘踞在乾元道城的深处,宛若垄断了道城身后的所有区域。
宛若一柄龙戟横亘在人间。
青山欲共高人语,联翩万马来无数。
“噹——”
古老的钟波,从深山之中传来。
无形扭曲着空气,像是掀起了气浪微风,令的春雨倾斜,划破天地。
乾元道城主干道两侧的桃树也同样在春风中荡漾,一瓣瓣桃被雨水打落,黏在了被春雨浸湿的地面之上。
被驰骋而过的马车黏连,共同带着朝着神宗赶赴。
天空晦暗,云层堆叠,遮蔽了云后那灿烂的骄阳。
让天地之间的春寒裹挟着几分料峭。
马蹄轻轻落下,在乾元神宗山门牌坊之前的青石地面踏下,发出宛如古老钟磐般被敲响的脆声。
李澈抱着曦曦,车厢之内,炭炉烧着,烘烤温度颇为暖和,春寒无处可入。
张雅坐在李澈的对面,今日她穿着盛装,画着精致的妆容,面容上肉眼可见的紧张。
她攥着拳头,不住的给自己打气。
“我女儿曦曦一定可以的!她一定能够通过考核,成为宗主大神的弟子!一定可以!”
李澈抱着曦曦,父女二人就这样盯着紧张无比的张雅看,看的张雅有些羞恼。
“不理你们父女俩了!你们就不知道紧张吗?”
张雅攥着拳头,挥了挥。
曦曦从李澈怀里爬出来,凑到张雅怀中拱了拱,竟是成熟的拍了拍张雅的肩头,安慰起了张雅。
“娘亲请放心,曦曦就算没有考核通过,曦曦也是宗主夫人的弟子呀,可以跟着宗主夫人师父学习神符,神符还是很有意思的!”
“曦曦现在可厉害了,能够完整的写出自己的名字啦!”
曦曦说着说着,就骄傲了起来。
随后,爬到了车窗前,踮起脚尖,掀开丝绸帘布。
细润冰凉的春风春雨,从那窗外灌注而入,带起丝丝凉意。
“好多人啊!”
曦曦惊呼起来,随后扭起了小屁股,丝毫不见紧张,反而有跃跃欲试的兴奋。
这么多人,今天曦曦大帝定是可以打到爽!
聂阳专业驱车,一路平稳无比,从神宗山门宽敞平铺的大道上驰骋而下。
很快便抵达了大坪之前。
白玉牌坊高耸而立,春雨积攒的水汽,挂在牌坊的边角,时不时的滴落下晶莹。
清明春寒弥漫,山中本就多草木,寒意更甚。
然而,今日的乾元神宗山门牌坊之前,却是热火朝天。
车水马龙,人影绰绰。
武夫们磅礴汇聚的气血,像是加了薪柴的熔炉般,腾腾翻涌,寒意早就被驱散无踪。
华贵的车辇,缓缓驶来,一架又一架的停泊在了山门白玉牌坊前的大坪平地。
这些车辇上各有标志,都表明了车中来者身份,非富即贵。
苏家、云家、周家和钟家,这乾元道城四大顶级世家的车辇,停泊在极好的位置。
随后便是来自道主府的车辇,以及一些同样华贵,却不知身份的车架。
因为只有神童才能参加这一次的宗主大神亲传考核,所以,真正参加考核的神童其实不多。
虽然人潮汹涌,但更多的都是来看个热闹。
马车停泊,身后老陈“希律”声中,也是停好了马车。
哗啦。
油纸伞张开,抖落颗颗雨珠,将春雨挡在了外面。
张雅抱着曦曦走下了车辇,李澈替母女二人撑伞,伸出手揽着她们,一家人在朦胧烟雨中显得颇为的和谐。
“曦曦大帝出征!加油,曦曦大帝无敌!”
马车刚停好。
宫元亮和公羊秀两个活宝,就从车厢中钻出,兴奋的攥拳高吼。
曦曦在张雅怀里扭来扭去,双手叉腰,扭着腰肢,挺起小肚子!
“你们就拭目以待吧!”
曦曦很是自信。
远处。
停泊的华贵车辇之中,各大世家的神童也纷纷从中走出,在各自的世家家主的带领下,乖巧站立。
“小胖砸!”
“云娥姐姐!”
曦曦眼睛一亮,看到了从周家马车中爬出来的周蓬,以及依旧貌美如的云娥小姐姐,兴奋的挥舞起肉嘟嘟的手臂。
云娥身边,一位鹤发老人身披青色华服,亦是看了过来。
云娥甜甜笑起来,两个酒窝如春水绽放,朝着曦曦挥手回应。
云家家主云鹤负手而立,听到曦曦奶声奶气的呼声,便扭头看了过来。
“小娥,她就是李暖曦……”
“从金光府来到乾元道城的神童?”
老人眼中闪烁一抹异色。
李暖曦之名,这段时间在乾元道城,倒是逐渐扬起了名气。
宗主夫人为了这个弟子出手,当街镇压了姬魔礼的龙女王妃。
再加上前些时日,地府诸凶齐齐在乾坤赌坊下注只排在第十的李暖曦,一时间,神童李暖曦之名,彻底响彻。
“不错的孩子。”
“但是,这一次,你跟她算是竞争对手,不能放水。”
“你也清楚,这一次……算是你改命的唯一机会……”
“否则,世家子弟,命不由你。”
云鹤轻声说道。
云娥的父母离去的早,再加上其生的美艳,以及体质的缘故。
若是这一次能够成为宗主亲传,身份水涨船高,能够给云家带来极大的利益,才能摆脱世家的束缚,掌握自己的命运。
可若是失败……
云娥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微微低下头:“家主,云娥知道了。”
云鹤点了点头。
另一边,周蓬则是笑呵呵的朝着曦曦打招呼,然后在曦曦羡慕的目光中,随手抓出一个热腾腾的肉包子,塞入口中开始咀嚼。
“曦曦!”
远处,一道魁梧的身影破开风雨走来,身边还跟着穿着鹅黄衣裙的曼妙身影。
正是曦曦的师兄卞元龙以及师姐桑观音。
桑观音身边,穿着钦天监少监白袍的桑榆,悠哉的跟来,轻轻摆着纸扇。
“李长老。”
卞元龙看到了李澈,恭敬的抱拳执礼。
如今的李澈,可是神雕岭的五长老,这个地位,在乾元神宗内很尊贵。
李澈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点了点头。
曦曦看到桑观音和卞元龙顿时开心起来,钻到了桑观音的怀里,她在金光府都是桑观音带着,所以和她很亲。
“曦曦要加油哦,若是成为了宗主亲传,师姐以后在神宗之内,可就有人撑腰啦!”
桑观音轻柔的揉了揉曦曦的脑袋。
曦曦顿时豪气上来,挺起小肚腩,胸膛拍的啪啪直响。
“音音师姐放心!曦曦现在可厉害了!”
“像是海潮生那样的对手,曦曦一脚一个!”
曦曦很是得意,扬着下巴,意气风发。
桑观音顿时轻笑起来。
雄壮的卞元龙则是在她们后面跟着傻笑。
“曦曦,你的天赋和实力毋庸置疑,但是你也要认清楚你的对手……”
桑观音很是认真的说道。
她指向了远处,那儿,一辆华贵的马车停泊,马车车辕上,一位穿着布衣的少年,安静的坐在那儿,手中正拿着一把刻刀,不断翻转,簌簌抖落木屑,雕刻着神雕。
“他便是公输问天,来自神都公输世家,那是一个比苏家要更强的大世家,传闻与钦天监大监正有血脉关系……乃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
桑观音凝重的给曦曦介绍。
曦曦闻言,不由看了过去。
布衣少年扎着马尾辫,似乎察觉到了曦曦的目光,眼帘微微抬起,露出了一掌刀刻斧凿般的俊朗面容。
“哇!好看!”
曦曦捂住了嘴。
李澈在一旁,脸一黑。
曦黄毛,你够了啊!
桑观音也是哑然,倒是早就习惯了曦曦的脾性,这小丫头……一点都没有李叔的温润儒雅,长大指不定是女流氓一个。
“不能因为他长得好看就懈怠,要全力以赴,知道吗?”
桑观音叮嘱。
“音音师姐放心,这么好看,揍一顿,哭起来肯定也很好看!”
曦曦攥着小拳头。
身后的卞元龙揉着自己的寸头,瞪大眼眸。
小师妹……原来是这样的人?
公输问天手中的刻刀一抖,隐约间察觉到曦曦充满侵略性的目光。
“那位神雕天赋超然,史上最年轻的神雕岭长老李澈的女儿?”
公输问天唇角挑了挑。
五岁的小丫头,于他而言,毫无威胁性。
事实上,公输问天从不觉得在场之人会是他的竞争对手。
天丹神宗的古河不行,玄符神宗的玄月不行,七宝神宗的宁采荷也不行,还有乾元神宗的吕青玄同样不行……
公输问天太骄傲了。
毕竟,他可是来自公输世家。
大景三大万古世家之一的公输世家,诞生大监正的世家!
这天下流传着一句话。
流水的庙堂朝廷,铁打的万古世家。
而三大万古世家,其中之一便是公输世家。
所以,公输问天更不觉得曦曦会是他的竞争对手。
相比于李暖曦,公输问天……更感兴趣的是她的父亲,神雕大师李澈!
听闻这个李澈未来有机会冲击神雕半圣之境,好像还得获了唐氏的机关术传承……公输问天当真是极为感兴趣,一念及此,他手中的刻刀速度越发的快速起来,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在颤动。
灵木木屑簌簌抖落,纷纷扬扬。
公输问天目光一挪,落在了李澈身上,嘴角慢慢的咧开。
李澈给张雅撑着伞,突兀就察觉到了火热的目光。
眸光扫了过去,便看到了公输问天那如狼似虎的眼神。
公输问天对上李澈目光,扬了扬手中的木雕。
那木雕……
雕刻的正是神雕岭镇压的那座诡异庙中的庙神,二心大圣。
公输世家……
与公输静君是什么关系?
李澈温和一笑,并未太过在意。
桑观音抱着曦曦,给她介绍一个个对手。
古河、玄月、吕青玄、宁采荷……
“这是小皇子吕赤……”桑观音看到了吕赤,顿了下,轻声道。
曦曦却是鼻子耸了耸:“哼!不理他!”
别过了脑袋,打量其他的神童去。
吕赤微微撇过脑袋,看到曦曦不理他,抿了抿唇,随后眸光平静下来,直视前方。
在曦曦被桑观音带着打量对手的时候,对手们也都在互相打量。
春雨变得肃穆了几分,彼此之间似乎有股火药味在蔓延般。
忽然,在桑观音怀里的曦曦,感受到了一股怨念十足的目光。
却见一辆极其华贵的马车,撞碎风雨徐徐驶来,那帘布掀开,便见到了额头生角,满脸冷意的龙女王妃。
马车之中,小龙女敖青青和少道主岳为正之子,岳令狐坐在一起。
岳令狐模样俊俏,眸光看着小龙女敖青青,好似在微微发光。
敖青青这段时间被龙女王妃逼迫的很紧,她也知道为什么,都是因为李暖曦带给王妃的压力,所以,敖青青连带着都有几分憎恨李暖曦。
都是因为她,她这段时间才过的这么苦,一直宠她的小姑,才会疯了似的把压力都转到她的身上。
“青青,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在考核之中,镇压李暖曦!”
岳令狐笑着说道。
敖青青闻言,顿时声音轻柔:“谢谢令狐哥哥。”
听着酥麻的声音,岳令狐唇角咧的更开了。他就喜欢敖青青这柔软的声音,让他连骨头都要酥了似的,再加上父亲交给他的任务,岳令狐已经认定这敖青青将会是他未来的妻子。
诸多神童纷纷走下了车辇,站在了被雨水淋湿的青石大坪之上。
一些穿着神宗弟子袍服的内门与外门弟子,则是拉开了警戒线,将一些看热闹的人给拦阻在外,不得太过靠近。
但是哪怕是如此,依旧无法阻碍吃瓜江湖客们的热情。
山道上几乎被围堵的水泄不通,一层又一层,里里外外都是人。
“噹——”
又是一声闷响,古老的钟声,浩浩荡荡。
这一次,与前两次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