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转瞬即至。 这日午后,花朝斜倚在软塌上假寐。 :“公主,萧大人来了。”萤儿在耳边低笑道。 花朝也不睁眼,只懒懒道:“请他外殿奉茶吧,爱坐多久都随他,若是闷了,你就陪着说说话。” 头顶上方传来一阵萧桓的闷笑。 :“若能如此,我又何须一日三访?”萧桓径直坐在一旁,摇着竹扇道。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老祖宗都将齐家放在治国平天下的首位,我至今未娶,焉知皇上与诸位同僚不是为此不能放心,遂不能将军国大事交给我办?”萧桓振振有词道。 萤儿为萧桓奉上一盏冰酿瓜心,见他二人斗嘴,偷笑不已。 花朝脸色绯红垂下眸子。 :“我只当公主是冰雪做成的心肝,如今看来,也会脸红吗?”萧桓揶揄地看她,随即爽朗一笑。 萧桓正色道:“明日皇上万寿,册封太子大礼已是不能再拖了,就定在明日。” 萧桓安抚道:“事情还不到最坏一步,只要一日未证实四皇子确实不在人世,我们就还有机会。” 萧桓上前握着她肩头,平淡却坚定道:“如果真的有那一日,我便带着你辞官归故里,兰陵萧氏乃名门望族,总有一方天地容下我们。” :“是,那里山清水幽,繁花遍野。”萧桓柔和缓缓道。 萧桓定定望住她,忽然觉得她虽在眼前,却似隔了千山万水般的遥远疏离。 碧檐金阑,满座王孙亲贵云集一堂。 殿前龙椅上,那抹明黄端坐接受万邦恭贺。容贵妃与贵妃分坐两侧,不同的是,贵妃身侧屹然立着新立太子允。 花朝身着华服坐她一旁,微微转动着手中的琥珀夜光杯,不置一词。 多日不见的凌彻与永平公主盈玉坐了次席,盈玉一副志满意得,如今她嫡亲兄长做了太子,她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身价与往日不同了。 花朝黯然垂眸。 :“南越呈交国书,恭祝吾皇万寿,恭祝太子千岁,愿两国永结万世之好。”内侍捧着礼单,悠长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 容贵妃不动声色笑道:“劳姐姐挂念。” 容贵妃与花朝之所以能同仇敌忾,就在于这相似的身世遭遇。 :“过会子,朕命南越使者到锦华宫去见你。”皇帝低声对容贵妃道。 照规矩,宫中妃嫔无权接见外邦使者,哪怕是故国来人亦不例外,皇帝已是格外开恩了,亦难怪贵妃气结,却也无法。 众人举目望去,只见他手中托着一座羊脂白玉雕成的玲珑宝塔,宝塔中隐隐有奇异香气飘逸,宝塔顶端却象含着一尊薄如蝉翼,灿若流云的翠佛,虽不过指甲大小,却是雕刻的精致细腻无与伦比,翠佛嘴角含笑,宝相庄严,细细看去,那香云竟从佛口中缓缓吐出,确是价值连城的传世之宝。 秦玉将此塔小心翼翼奉上,皇帝爱不释手审视良久,笑道:“这礼太过贵重,朕若没有猜错,萧卿家是想从朕这里以物易物,可对?” 众人哗然。 贵妃笑道:“看来,皇上今日要三喜临门了!” 萧桓心中漫起阵阵不安。 贵妃一愣:“玉儿,不要胡闹。” 贵妃立刻明白女儿的意思,含笑不再多言。 这些日子皇上皆不待见永平公主,此时却意外的面lou笑容:“玉儿的提议不错,两位公主一同出嫁,倒可传为佳话!就这样定了,萧桓,朕先收了你的聘礼,待礼部选好吉日公告天下。”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