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来，必去的地方是风大，这里有她念念不忘的人 只是她雪夜那晚说出那句话后，凌玉对她从此都是带着客气的疏离，这让她很难受，凌玉周围几乎没有异性朋友，除了学校的同事，学生，三点一线的日子让她感觉很安全，也很满足于现状 那是一个初夏的午后，凌玉接到了邻居的电话，让她回去趟，外婆出事了 “胰腺癌，已经扩散了”办公室里的医生推了推眼镜 “您再好好看看，不是男性患者具多吗？我外婆身体一直很好的，不可能突然这样”凌玉看着手里的诊断书，一遍遍核实上面的名字，难以置信 “而且这个病一旦发现，基本是晚期，你要有心理准备啊”医生语气缓和了一些，可能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动容了，毕竟对于医生来说，已经见惯了生死 “外婆，我们出院，我带你去大医院看”她打开背包收拾东西 “不严重，去大医院再详细检查一下我放心点”她笑着回她，尽管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 岗亭数得过来的三甲医院，她都带着外婆去看，没有误诊，信息准确无误，结论一致 凌玉站着医院熙熙攘攘的大厅里，觉得天都要塌了 尽管医生已经按照凌玉的要求没有告诉老人实况，只是让她放宽心，还是被外婆猜出了大概 年少时的外婆，家族在当地也是望族，只是后来没落了，该有的教育，她都接受过，并不是目不识丁的人 于是在凌玉接她回家后，准备收拾东西去别的城市的医院求医时，她拒绝了 “外婆，你想复杂了，就是一个小肿瘤，做完手术就好了，真的，没有很严重”她收拾着行李，看上去风轻云淡地说 “不要瞎折腾了，你太婆就是这个病走的，没有药可以治，外婆心里都清楚，再说我已经活到这个岁数，什么都看开了” 一边凌玉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她慌忙转头擦拭，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愣在原地 她已经开始有能力创造更好生活的时候，命运就给了她一榔头，那是她亦父亦母的至亲啊，难道让她什么也不做，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吗？ 从知道消息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周，她从去第一家医院还抱着侥幸，到最后确诊的绝望，她忍得很辛苦 “外婆，求你了，就当是为了我，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她像孩子一样呜咽着，而外婆只是摸着她的头不说话，浑浊的眼里都是坦然 她不想到最后还要拖累外孙女，人财两空，背负巨债，谁不是盼着后代好好的呢 高中时李密的《陈情表》也跟着浮现在眼前，这篇传诵了一千多年的抒情散文，让当时的凌玉一度哽咽，那句“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无以终余年，母孙二人，更相为命”更是让她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