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人去找你们了。” “加斯帕。” “加斯帕是波吉亚家族的现任首领, 这是西方一支很古老的血脉。先别管这些了，他们查到了你们的行踪，应该已经从尼泊尔入境了。我们还不知道他们具体来了多少人。” 莫兰说：“你们要做好准备。” 莫兰反问：“你说干什么，难不成过来请你们吃饭吗？” 莫兰自豪道：“不是所有血族都像我们这样爱好和平。” “我跟波吉亚家族理念不同。”莫兰看着飞机窗外的苍茫天空, 平静地说道，“他们不太尊重其他种族。我们在过去的路上，我跟加斯帕认识很久了，希望他能卖我个面子。” 莫兰轻声笑：“不大，这家伙曾经拿假画骗过我。” “不过狼人部落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莫兰提醒道, “你们不要乱跑，待在部落范围内。” 莫兰：“你们的真爱之旅先推迟一下，他现在需要稳定的状态。” 门口楼梯传来脚步声，似乎是洪佑森回来了。 乔以莎：“什么？” ？！？！？！？！？！ 洪佑森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这……” 莫兰挂断电话，乔以莎愣愣地站在当场。 洪佑森说：“我听到了。” 他没说话。 他还是没说话。 洪佑森静了三秒，看着她说：“我想喝酒。” “来陪我。” 邬索挑挑眉，仔细观察洪佑森，然后将目光移到乔以莎脸上，露出一个微妙的笑。 跟她的慌乱相比，邬索稳如泰山，她还是淡笑着看着她，慢慢弯腰，在她耳旁轻声说了一个词—— “什——”不等问，人被洪佑森扯走了。 月亮夸张地挂在天空，洁白得像高山的冰雪。 乔以莎：“你真要喝？你以前喝过酒吗？” 洪佑森凝视她，半晌问：“你陪不陪我喝？” 那他的世界也是她的世界。 天越来越黑，部落供电不足，屋里只留了几根蜡烛照明。 洪佑森完全不会喝酒，半瓶下肚就上头了。乔以莎看着他红红的脸蛋觉得好笑，起身过来，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乔以莎：“怎么样，第一次喝这么多酒，什么感觉？” 青稞酒度数不低，但对乔以莎这种老酒鬼来说还不够劲，她脸还没红，但像被水洗过一样，双目、鼻尖、唇珠……皆泛着光芒。 乔以莎被他盯得脊梁发热，她甩开裙子，一脚踩在他的凳子上，手从他的脸庞移动到他的脖颈，又摸到他的颈动脉…… 她喃喃道：“你心跳变慢了……” 他这一句说到她心底。 她耳边是他的心跳，像是鼓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她看到他的眼睛，他的左眼变成了太阳，右眼变成了月亮，他身上流淌着的光点变成了难以触及的星河，它们涌向他的心脏，划出的光线成了孔雀的羽，在寰宇之中轻轻摇荡。 她追随了那鼓声，心跳越来越慢。 她感到一股庞大的力量向她诚恳地敞开大门，邀请她与自己合二为一。 她透过他的双眼看世界，看远古的日出日落，看雷鸣闪电，看天崩地裂，看沧海桑田。 他用真诚与爱吞没了她。 声音一出，黑暗散去，他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他的容貌从没像现在这样深邃，身姿从没像现在这样卓然。他的头发变长了，身上生出柔白的毛发，五官与肌肉变得锋利尖锐，眼睛反而像月下的一对金色莲花，安宁自然，带着无限的祥和与信任。 邬索望着远方。 邬索：“为什么怕？” “这不是难受。”邬索解释说，“这是狼族的通感，他要醒了。” 雪月高悬。varatri……” 邬索轻声说：“希瓦之夜。” 那是希瓦，一个人类神明的居所。 邬索说：“传说希瓦是一位仁慈的毁灭神，是纯洁的自然之王，他同时掌握生殖与灭亡，创造与破坏。‘shivaratri’是希瓦迎娶神妃雪山女神帕尔瓦蒂的夜晚，从此原人与原质结合，他们彼此圆满。” 她上前拥抱他，他的强大让她化成一股水，流淌在群山之间。 … 邬索摸摸他的脑瓜。“我也不认识，这是人类的文明，人类善于幻想，他们创造的希瓦神与我们的始祖很像。” 邬索说：“他们同样强悍，并且深情。” 她想过很多次，爱情真正的初始是什么样子，然而真的到了这一刻，她把一切都忘了。 他们又回到了黑暗中，他们受到万物的祝福与滋养，从一粒种子，慢慢膨胀到无穷极。 天边首先出现一轮巨大的圆月，因为他说过那里应该会有很美的月亮。 所有的潜意识都在这一刻幻化了。 每一座山峦都是他端坐的姿态。 … 平衡被打破，乔以莎猛吸一口气！ 他强有力的身姿覆在她身上，重得她喘不过气，强烈的撕裂感从身下传来，她人像甘蔗一样被从中折断。 他并没有听到狼嚎，也没有被她的叫声打扰，他的专注度远远高于她，意识仍在停留在幻境之中。 他抱着她，就像当初喝魔药的那天一样，身体流淌蓝色的光芒，他的头发褪了色，不是莫兰那种苍老的灰白，他的白发很粗很硬，透着光泽，手臂和后背也生出白色鬃毛，光点通达周身，体格随着律动一点点变壮。 两人现在完全处于两个次元，他听不到她的声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节奏里。乔以莎下腹疼得要死人了一样，她双手抓住他头发，使劲往后薅，然而一根毛都扯不掉。 她紧紧压着自己发胀的太阳穴，一时分辨不出是上面更难受还是下面更难受。 疼是不可避免的，但偶尔也有那么一下子的触电，让她忍不住仰脖嚎一嗓。但这跟他们最初于幻境之中的美好享受不可同日而语，不到两分钟的功夫，乔以莎已经呼吸困难，痛不欲生。 “天……天天天……hold on！不不不、不行、草！……真不行了！啊啊啊啊啊嗝——！” 果然是草莓味的。 血族古老的力量通达四肢百骸，最后渐渐收缩到她最为疼痛的下腹，形成了一道保护屏障一样，给了她支撑。 在忍住疼痛之后，乔以莎慢慢在这场互动之中，体会到人类最基础而简单的欲望。 就这么一个土楼，旧屋，和充满了狼狗气味的床铺。 他的强壮压制了所有不利的客观环境。 “来……宝贝，下半场了啊。” 一开始是小玻璃窗的角落流下了一点暗色的东西，后来整面玻璃窗上都淌了下来，乔以莎眯起眼睛看，分辨出那是血。 乔以莎认出这是首领的声音。 “阿森……醒醒，好像不太对劲，窗户上有血。” “有人来了，你快起来！” 在她塑造的那方自由天地里，他仍与她紧密相连。 乔以莎看得毛骨悚然。 她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将洪佑森推开。洪佑森在脱离她身体的一瞬间，眼睛陡然睁大，他的双目被金光充斥，发出高山仰止的空旷之音，而后身上的光芒瞬间涌入心脏，又渐渐熄灭。 “喂……喂！”乔以莎顾不得身体的疼痛，一把拉来自己的黑裙，用力一甩，裙子化作一股黑色烟云，将洪佑森包裹住。 乔以莎抓紧时间下地捡起衣服。 邬索握着火把冲进来：“你们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