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得家主口令, 今夜城内宵禁,如有见到僧侣打扮的男子出入城门, 便将其就地处决,即刻上报家主。rdquoldquo是。rdquo话音落下,马蹄声飒沓响起,一众鸩卫奔入了远处黑夜之中,朝南下的官道快马搜寻而去。须弥僧眯起了眸,面上闪过一丝阴狠之色,握着金刚杵的手逐渐收紧,胸口的伤处又开始有些隐隐作痛。秦溯这个毒妇!他本想借秦溯之手将子夜楼的消息传报给世主,以期让世主重新再给他一次机会,却没想到秦溯已然想要将他置于死地,看来兰留一路已行不通了。ldquo为今之计,只能找那位大人了helliphelliprdquo打定主意,他压下了气海中翻涌的内息,未曾惊动门外守兵,转身走向了另一处小径。夜色愈深,城郊村落多已熄灯,偶有几声犬吠于远处响起,空中雷电闪烁,空气中已然多了些大雨将至前的潮气。穿着海青的身影轻身潜入一户马夫院中,径直走向后院马棚,陌生的气息引得院内看家犬高声吠叫起来,犬吠只响了两声便戛然而止,而不同寻常的声响仍是惹来了房中人警觉,吹熄的灯也重又点燃。ldquo当家的,黄耳今日怎叫得这般凄惨,该不会有偷马贼来了吧?rdquoldquo我出去看看,你在屋里别动。rdquo衣物摩擦声轻响,房中人掌着灯下了榻,推开房门的一瞬,倒在地上的犬尸便映入了眼帘,他大吃一惊,上前正要细看,却有一道闪电划过,顷刻照亮了隐于角落中的一张面容。ldquo谁?!rdquo惊惧的神情方浮现于脸上,一把金刚杵却猛然刺入了他心口,大片鲜血迸溅而出,霎时染红了素色的法衣,跟随而来的妇人大惊失色,惶然扑了上去。ldquo当家的!rdquo泛着寒光的金刚杵再次划过,院中重归死寂。须弥僧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二人,径自进屋中取了套衣裳换上,随后戴上了一顶斗笠,牵出马,纵马往城外的官驿而去。资质较差的驽马穿行于灌木遍布的小径间,本就算不上快的速度受地形而影响,一时更是只比跑没快上多少。须弥僧暗骂了一声,却又不敢换行官道,于林径间再行了一阵,总算见到了座落于道路边的一处驿馆。驿馆瞧来有些破败,其中不见半点灯光。他神色一振,扔下马快步走向驿馆,而叩门的一刹那,门却无风自开,一道刀光映过夜色,于一片黑暗中骤然朝他袭来。ldquo当rdquo下意识抬起的金刚杵险之又险地挡下了劈来的刀锋,自刀身灌来的劲力却仍是叫他手上一麻。森寒的刀锋反过微薄月色,映出了一张沧桑的面庞,握刀的身影便隔着单刀落入了他眼中。ldquo狂刀?!rdquo待看清眼前人模样,须弥僧大吃一惊,未及再次开口,劈下的刀锋却下压一绕,挑开金刚杵杵尖,而后朝他要害直直递来。两人你进我退,瞬息之间便已交手十数招。须弥僧仰身躲开横劈来的刀身,不过片刻,已然察觉了眼前人异样之处。以狂刀以往性情,决计不会行此伏击之事,眼下他二人已连过十数招,狂刀竟都未曾使用半点内力,唯一可能的解释,便是他如今已失了所有内力。只是狂刀到底曾是彼苍榜上的高手,于用刀一道几乎无人能出其右,即便如今没了内力,单凭招式却也依旧锋锐难挡。大开大合的刀势打得须弥僧措手不及,他本就受了不轻的伤,如今更是血气难行,节节败退之下,眼看便要命丧刀口,他连忙大喊道:ldquo你要什么?我可以将十洲记给你!rdquo扫来的刀锋有一瞬停顿,须弥僧眼中精光闪过,手下金刚杵一扭,竟从中抽出了一柄降魔杵,蓦然向身前人心口刺去。狂刀躲闪不及,便任凭冷锐的杵尖刺入了他身躯,手下单刀横向一拍,刀身猛击向须弥僧胸腹,力透千钧的劲力霎时轰然灌出。被击中的人猝然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向后倒掠着飞出,砸在道旁的一棵枯树边,失力地慢慢滑落下去。ldquo嘀嗒rdquo殷红的血色落在地上,染红了深凿着刀痕的地面。鲜血滴落的声响伴随着走来的脚步逐渐逼近,须弥僧捂住胸口,望着愈渐靠近的独臂身影,面上露出了一片惊骇之色。一道脚步声便在此时响起,后方传来了熟悉的轻唤声。ldquo大哥。rdquo须弥僧倏然回过头,望着黑暗中走出的女子,眼中当即亮起了一抹光彩。ldquo三娘helliphellip救我!rdquo他一手撑在树上,勉力扶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女子走去,而方行至来人身前,还未开口,却有一柄短匕毫不留情地扎入了他胸口。被血染红的身躯蓦然僵滞于原地,须臾后,须弥僧缓缓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 。ldquo你helliphelliprdquo边原目光寡淡地看他一眼,将刺入他体内的匕首信手拔出,挺拔的脊背略微弯下,低声道:ldquo多谢大哥当初杀了我家人,只是如今时辰到了,有人要你性命,你便下去给他们一同陪葬罢。rdquo抽出的短匕令本就身受重伤的人朝后趔趄了几步,慈佛般的面容一片苍白,身前脸侧沾染了星星点点的鲜血,再没了往日的和善慈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