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疼,”宁风眠笑道, “甚至非常高兴。”? “以前你总是问我身上这道伤痕是怎么来的,那道伤痕是怎么来的,现在这里,”宁风眠指了指左胸的心口, “这里有一道伤痕,是为你而来的。” “不是,”宁风眠摇摇头, “这是我身上最荣耀的勋章。” 今天冬至,大家是吃汤圆还是吃饺子呀? 被绑在一根房柱上的路明十分安静,路明不是傻子,最后即便那个人和宁风眠有万般不同,从他保护沈槐之的动作上看,他也只能是宁风眠了,而宁将军亲自绑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挣脱的。 杀了宁沈二人再拿回来石头,如果失手了就告诉他们两句话,然后你自己的命,你自己看着办吧。 崔绍何许人也,整个祝朝前后几百年中手段最为阴毒的左丞相,知道要逼出宁风眠需要内忧外患的双重打击才行,弟弟宁雨渐在自己手中,而宁将军最为在意的羯人已经形成足以威胁北疆国境的新势力,宁风眠还能如何选? 而宁家的小儿子还在崔绍手下。 “吱嘎——”门开了。 “所以何四箫是你,陆川也是你,”路明直勾勾盯着宁风眠这张没有表情时就显得十分冷淡的脸,冷笑一声, “我倒是没想到宁将军也有这么喜欢躲躲藏藏不光明磊落的一面。” 路明听到沈槐之说话倒是有些意外,愣了一下立刻轻笑道: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光风霁月的宁将军和强娶回家冲喜的一个纨绔感情居然还能这么好。” “咱们摊开说罢,不要浪费时间了,”宁风眠平静地望着路明,沈槐之并不是武人,匕首那一下也只是侥幸让路明因为没有防备而脱了力,要说伤得有多重,说句不给沈槐之面子的实话,那点儿力道也实际上伤不了路明什么, “崔绍让你守着存喜楼卖忘忧水,赚的钱是拿去干什么了,你我都很清楚,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什么,我只需要你活着。” “哦?”宁风眠突然关注点跑偏, “你都不否认一下你是崔绍的人?” 宁风眠毫不意外地点点头,分外从容地拖了一把椅子坐在路明面前,双腿交叠十指交叉地放在膝上: “那么宁某就洗耳恭听崔左相给带的话。”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策,否则也发现不了崔左相的雄图大计。”说道自己欺君一事上,宁风眠甚至连声调都没变一下, “说罢,崔绍想告诉我的话。” 之后路明果然就不再多说一句,屋中一下子安静得厉害,而路明的内心却并不平静,按照他之前想的崔绍这两句话的意图,宁风眠至少得有些情绪,或者至少会动动表情。 屋中的沉默凝成实质幻化成一根看不见的线,将路明原本破罐子破摔的心一点一点地系紧然后慢慢悬起来。 “什么?”路明不禁有些错愕。 只这么轻飘飘的一句挑衅,路明的表情从茫然到震惊最后统统转化为暴怒,仿佛自己一向珍爱奉若神明的圣物被玷污了一样,对着宁风眠吼道: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