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过打不过,宁某甘拜下风!”宁风眠笑道,虽然被尾巴翘上天的小狐狸鄙视,可感觉却是出乎意料地好,将军是大祝国的将军,是北疆的将军,是不可亲近的将军,众人爱他,敬他,畏他,恨他,可谁又能在他缠身孤苦无依的时候,给他递一块热帕送一桶热水呢? “不可,你忘了路明了?”宁风眠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肩上沈槐之的手。 “嘶——” 今夜的将军,终于迎来了这段时间里第一次好眠。 北疆依然寒冷。 “世子,我们的粮食不多了,靠南的祝人城寨已经开始春耕,我们的牧草却还没有长起来,要不我们……” 如今连赫连部落的日子都不好过了,其他的小部落就更不用说。 进来汇报粮食告急是的赫连琦真眼下最为器重的主将赫连翔,去年秋天那场爆炸本来是一场以牺牲赫连氏猛将为代价的宁风眠的阴谋,不过赫连琦真也恰好利用那场爆炸解决掉了与自己有异心的将士,然后用障眼法把赫连翔等一众悍将保下来。 赫连翔看着世子赫连琦真放下手中的书,神情充满担忧,世子读的又是祝国的书,这位年轻激进的世子深受祝国文化影响,就连看书都更偏爱看祝国文字,不知道日后如果世子终成大业,他亲近祝国的习惯对咱们羯人而言到底是福是祸。 “世子,战马如今都不太瘦了,再这样下去的话,哪天他们祝国军队打过来可就麻烦大了啊!”赫连翔摸着手边瘦骨嶙峋的战马忧心忡忡道。 “好!”听到这句话,赫连翔终于放下心来,春祭是北疆众城最为看重的一个节日,主要活动就是供出祭品迎接春神来临,好祈求今年一年都风调雨顺,牛羊成群,谷米满仓。 不过,今日不同往昔,今年的北疆实在是太难熬了,再不抢春祭,恐怕部落都熬不过这个春夏,那还谈什么秋收。 今年北方的春天始终不甚明朗,风沙极大,每天都黄沙漫天。 “没有。”宁雨渐摇了摇头,离父亲宁浸月的葬礼过去已有四月之余,宁雨渐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许多,神情也越发阴郁。 宁风眠! 原本吏部是要弃掉宁雨渐的,好在崔绍把他保下来,说宁雨渐从来都是在宫中行走,也没有与宁风眠有共谋的证据,因为长兄贪污军饷而让无辜的弟弟受牵连,未免显得圣上过于苛刻。 “我……确实不知……”宁雨渐在崔绍鹰隼一般的目光注视下,很快就败下阵来,原本阴郁的脸上因为没能给出有效信息而染上一层愧色。 宁雨渐很难判断这句话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在贬自己,只得低头继续沉默。 灯火明亮,因为室内无风而燃烧得稳定炽烈,没有丝毫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