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你自己的钱买自己想要的人,我不干涉。”宁风眠揉揉鼻梁说道。 然后沈槐之就放下了手上的烧饼,望着宁风眠一字一句吐词清楚地说道:“我今天去摘花楼买了七个人,摘花楼,青楼!” what?!什么所以呢不所以呢!你宁风眠不要面子的吗?! “我是个瘫子,不能尽到为人夫应当尽的责任,你花钱买人买开心,我不管,算作对你的补偿。”宁风眠合上手里的书,神情似乎有些疲惫,“你开心就好。” “将军,牛乳热好了!”覃烽拿着热好了的牛乳推门进来。 沈槐之显然对自己辛辛苦苦作了一天的妖,居然就换了将军这么个不咸不淡的态度的结局过于震惊,一言不发,站起来转身就走——像极了挑衅教导主任反遭杀人于无形的教导主任降维碾压而懵逼的中二校霸。 沈槐之站住了,非常之乖。 沈槐之又老老实实地走到案头,端起那杯用陶杯装着的热牛乳,一饮而尽。 “擦擦嘴。”将军威严地命令道。 黄沙漫天,狂风在耳边呼啸,裹起的沙砾拍在盔甲上发出奇异的沙沙声响。时值八月,正是塞外牧草丰盛的时刻,此时的羯人各个部落均都在水草丰茂的地域安心放牧牛羊,追逐水草而居,但同时也在养精蓄锐为之后水草枯败后和祝朝的战争做着准备。 “好!”年轻骄傲的将军放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志在必得道,“这一仗简单,老规矩,用不了几日便可打散赫连氏的主力军,今年这个年啊,你就在我家过得了!” 可突然风云变色,在宁将军按照老规矩在敌军主帅帐中一击杀死主帅后,一阵熟悉的奇怪异响声响起,吴樵反应极快,一下子推开将军,然后扑倒在异响声的发源处。 “将军!” “轰——!” “将军,”满身是血的吴樵躺在痛苦无声的宁风眠怀里,努力伸出手却怎么也够不着将军满是泪的脸,“今年,咳,看来是去不了你家过年了……” 宁风眠的手无助地放在吴樵被炸得血肉模糊的身体上,被染得一手深红,连忙捧着吴樵满是黑灰的脸说道:“不要说话,别说话了,省着力气!” 最后自己回应了些什么,宁风眠已经想不起来了,他再一次从失去挚友的梦魇中惊醒过来,浓重的血腥味,燃烧的帐篷,尸体被烧的焦臭…… 生与死的血融在一起,吴樵! 窗外风雪正盛,屋中温暖宜人,宁风眠从噩梦中惊醒摸到了自己手腕上狰狞的刻痕,而一墙之隔的沈槐之,在由覃烽奉命特地把地龙烧得更旺的温暖得有些过热的房间里,因为太热而不老实地蹬掉了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里衣袖子被他热得无意识地撩起,露出手腕上一道和宁风眠手腕上的刻痕形状一模一样的红色胎记。 红墙墨瓦的承乐宫在风雪之中显得比平时更加肃穆庄重,矗立在长思殿前的一对长颈细腿的青铜仙鹤身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软团团的积雪很快就不堪自重,扑簌簌地从光滑的青铜鹤背上滑落下来,细细的鹤腿边已经积起来一个规模不错的小雪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