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他躺在血里,漫天白雪覆盖,像一朵开得惨烈的花。
每次梦醒都好像噩梦的重演,好像相爱只是一瞬间的事,转眼就遗忘。
已经过去很久了,乔木买了车,上的京市的牌照。
在不知道把顾栩言的名字第几次写在掌心里的那天,乔木千里跋涉回到那个地方,最终却只是在出站口茫然。
不知道应该去到何方。
深夜的街头,雨水淅沥而下,灯光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拉出模糊的影子。那些灯影交错的街道埋葬整个世界的疼痛,将他埋葬在无尽的寂寥中。
他想看雪,漫天飘洒的雪,覆盖一城狼藉。至少,在那个冬天,顾栩言是属于他的。
离开之前,乔木去见了齐夏。两人见面的瞬间,齐夏先是咬牙切齿地骂了他好几句,然后忽然崩溃大哭——我以为你死了!
乔木沉默,仿佛所有的解释都已没有意义。
后来,他定下了这辆车,驶上了那条漫长的归途。他在路上忽然想起,顾栩言当年也曾独自驱车千里。那时,他怀着怎样的心情?
第四年,京市顾家老宅收到了一特殊的快递。有银行卡,记账本,股份转让书,一处房产,还有一封信。
信的封面上写道:顾夫人亲启。
熟悉的字迹,筋骨挺拔,字斟句酌。
[别来无恙,问候安宁。
匆匆四年已过,不知京市风景是否依旧。得顾家庇佑十三载,见过太多不曾见过的风光,乔木心里感激不尽。
今有清单一份,记录了我自二年级以来所有可以得知的花销。至于在此之前的,都已经无从考究了。
乔木能力有限,辛苦劳碌上千个日夜,也只得六百三十万存款,堪堪可以偿还十三年的养育经费,如果还是不够,那很抱歉。西城扶阳大厦有商铺一处,系当年顾小公子赠与,所有收益都在所标注的卡中,曾经因资金短缺,动用过两次,现已尽数补回。
借住顾家名下房产良久,今赔付一套,以表谢意。
所转股份为我在公司所有资产,现已可以脱离我的管制,独立运行。
法人代表为公司始创者之一,夫人若不放心,可派人接管,每年分红收益会按时到账,用于补足我未曾还完的亏欠。
行笔至此,言尽无话。
遥祝夫人康健,长乐无极。
署名:木。]
严晴合上信,久久无言,目光在那素净的信封上停留了许久。四年的时光像无声的流沙,日夜堆积在顾家冷清的宅院里。
这个人已经离家四年了,但顾栩言和严晴之间的感情却没有因为乔木的离开而缓和,伤口越撕越大,再也无法愈合。那些沉默与争执,冷漠与指责,像一道道刀痕,刻在彼此心头,再也无法抹平。
顾栩言从国外留学归来后,顾城早已打定主意,要把这个儿子纳入自己的版图,让他在自己的公司里历练,成为家族事业的继承者,但顾栩言不愿意。
一意孤行地组建了自己的团队,顽固地扎根在一个不依附家族、不被操控的世界里。
顾城试图阻止,但作用甚微,顾栩言交的那些朋友,都不是受严晴顾城压迫的角色,所以在这场父子相争母子离心的商业场上,愣是让顾栩言站住了脚跟。喜欢万人嫌私生子他狼子野心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