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像是感觉到了疼,猛然蜷缩起来, 伸手捂住腿侧, 大张着嘴哑声嘶叫:“……啊……啊!”
简若沉垂眸看着他,“叫什么名字, 在这里干什么?这里都有什么?从工厂匀出来的货都藏在哪儿了?”
简若沉永远记得母亲牺牲后,被送回的手机壁纸上有一句话——对犯罪分子仁慈, 就是对人民犯罪。
他调转枪口,对准英哥的头。
“姚……姚英喆……”
姚英喆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他蜷缩在地面,下半身有半边都毫无知觉,只能拖着一条伤腿往后靠了靠。那条窄缝易进难出,将整个空间变成了只进不出的鱼篓。
先前用来掣肘敌人的手段,如今却成了作茧自缚的工具。
房间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简若沉的气势震住了。
陈近才咽了咽口水。
理性上,他知道简若沉不会随意开枪杀害嫌犯。
但感性上却感觉简若沉真有可能在一怒之下毙了姚英喆。
姚英喆沉默的时间太长,简若沉抬左手拉动枪栓,上一颗空弹壳被抛出,落在地上,发出了叮地一声。
仿佛一声催促。
所有人都知道,退了弹壳,就能开第二枪了。
姚英喆被这种生死之间的紧迫感逼得近乎发疯。他转头看向另外两个在道上大名鼎鼎的警察。
陈近才站在房间的角落,脚边是蹲成一团的马仔们。
关应钧立在简若沉身后,枪上了膛,紧紧握在手里,仿佛一座怒目阎王像。
姚英喆微微闭上眼睛,语速极快道:“在、在这里藏货,陆哥……陆哥让我来转移货物,把饭盒藏到这里。”
简若沉没听到毒品的下落,便垂下眼帘,淡声道:“你真可笑,落到这副田地还要帮陆堑藏着毒品?你以为他会感激你?”
姚英喆浑身发寒,他张张嘴,却拼命摇头,脸上涕泪横流,狼狈至极。
陆堑怎么可能会感激他,那个人只会觉得他没用。
简若沉眉眼一弯,轻笑着问:“说不说?”
威严与压迫感环绕在房间,简若沉面上的表情与平常相比却没什么区别。
他笑时眉眼弯弯,眉峰下压,眉尾垂落,如果忽略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这张脸简直堪称温柔。
关应钧视线落了一些在简若沉身上,仿佛钉住了。
重压之下,姚英喆终于一败涂地,“饭盒都在第五层,猪肉和西瓜分散在8到12层,茄子和草在13层,还有一些金蛋和果子,在最顶层。”
简若沉:……
什么菜市场?
除了猪肉,一个都听不懂。
说起来,猪肉代表的是什么还是关应钧教他的……
老式的手枪挺重,举得手累。
简若沉放下枪。
姚英喆当即松了一口气,心里还有一丝微小的希望,盼望房间里的人会因为他给出的信息分散。
这样或许就能趁人不备跑掉。
陈近才也松了一口气。
简若沉搞得和真的一样,他是真的怕罪犯被弄死。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简若沉审人,压迫感倒是和传的一样,但简若沉话也不多啊……
他走到关应钧边上,用手肘顶人,“艾,这小财神审人跟你好像没什么区别喔,不都是逼供吗?打一枪,问一句。”
关应钧怜悯地扫了陈近才一眼。
陈近才:?
这什么眼神?
这种转瞬即逝的蔑视是什么意思?
关应钧道:“简若沉的问话很有节奏,看似无用的动作也有用处。刚才他抛弹壳的时间很好,那时房间里很安静,弹壳落在地上的声音有心理暗示的作用,换成是你,打完第一枪之后必定会立即抛壳。”
陈近才:……
警校老师三令五申要立即抛壳,时刻准备好下一颗子弹……
说得好像你不是这样似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