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不着,坐立难安,心跳又急又快鼓擂一样撞击着耳膜。 他需要用其他事来分担注意力。 但他现在却和宴青川抱在一起。 但他不想松开。 结实的手臂环在郁寻春腰间,宴青川察觉到肩头湿了,他什么也没说,轻抚着郁寻春后背。 他不知道在他没看见的时候,他咽下去的食物又吐出来多少。 但越依赖,他越是从一隻偶尔还会轻轻袒露肚皮的小猫,变成了一隻紧紧闭合的蚌。 如果使劲,当然能撬开紧闭的蚌壳,但这种方式,甚至不用等到取出珍珠,蚌就死了。 一直到早上,郁寻春才睡过去。 宴青川握住那隻手,能感受到掌心内的颤动。 宴青川带上房门,他先给助理打了电话,吩咐了机票改签以及续房的事宜。 今天天气不算好,太阳躲在云后,阴的,空气有些闷。 宴青川背对着海岸靠着围栏,目光落在郁寻春房门上,拨了个电话。 白尧是宴青川发小,一直在国外深耕心理领域。 “我谘询费可不便宜,半夜加班得按分钟算加班费。”白尧打着哈欠,“说来听听。” 那边白尧听得很认真:“手抖、食欲减退、呕吐、持续低烧……非常典型的躯体化症状。持续多久了?” 宴青川仔细想了想,郁寻春的不对劲好像是从游乐园回来之后开始的……不对,是小狗死后,他和郁寻春争执小狗到底爱不爱他。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并没有和之前表现出什么不同。 “可能是因为某些事,诱发了他的心理创伤。”白尧说,“心理有问题的人,其实都比常人更擅长忍耐。他们会下意识地压抑自己,不断告诫自己没事,日常看起来也能跑能跳能闹。 宴青川问:“那我应该怎么做?” “有时候,他上一秒情绪还很糟糕,过一会儿就好像没事人,也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这也是躯体症状吗?” 宴青川沉默下来。 - 他做了一场梦,梦到了一些曾经和程晁的生活片段,他清楚自己在做梦,强硬地将自己从梦中唤醒。 一看手机才发现已经十点了。 他急匆匆拉开门:“宴青川!” 陈助理连忙指向书房:“宴总在里面开会。” “醒了?”宴青川摸摸他额头,“好像没烧了。” “没关系,视频会议,你坐旁边干你的就行。”他抬头让陈助理叫餐,“这个会可能有点长,你先吃点东西。” 长长的书桌,他把郁寻春安置在他对面,坐回去先道了声抱歉:“继续。” 郁寻春没有事做,趴在桌上,枕着自己的胳膊。 宴青川抓住了他的手,轻轻拨了两下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