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需要独处,于是站起身,远离人群,躲到安静的树林中。陆轻舟很有分寸,只会在我独自一人的时候靠近我。有她在,我实在难以得偿所愿。ldquo你来做什么?rdquo这一次我比陆轻舟先一步开口,不过这句话稍显急躁,有几分像质问,我不得不承认这并非我本意。陆轻舟垂下眼,本该展露的笑容提前消失了。那股莫名的烦躁又从心底漫出来,还平添了些许焦灼。我忍不住催促她:ldquo你怎么不说话?rdquo语气似乎仍然不太好,可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陆轻舟,总觉得她应该说点什么,这样我们两个才不至于一直僵持着。问题在于,陆轻舟根本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平日里看起来好像很严肃很稳重的样子,实则是不知道怎么回应人家对她释放的善意,所以才会总是独来独往的helliphellip我已经看透了这位陆师姐的本性,不指望她能给我带来什么意料之外的意外。终于,陆轻舟开口了。其实也没多久,只是这样的气氛让我如坐针毡,连时间的流逝都仿佛变得很漫长。ldquo我只是,想送这个给你。rdquo陆轻舟拿出一直藏在背后的盒子,那盒子里装着我想要很久的红莲朱砂。我有点惊讶,也很惊喜,因为世间仅存红莲朱砂几乎都在顶级符修手中,可以说十分的罕见。ldquo你helliphellip你从哪弄来的?rdquo陆轻舟大抵看出我喜欢,又重拾笑意,她笑起来的样子很柔和,浓长睫毛低低的垂在眼角,若有似无地抚摸着那颗泪痣,像是一种刻意的撩拨,可抬眼望过来的时候,瞳孔里却泛着青涩的稚气:ldquo原是旁人抵给我师父的,她用不上,闲置许久,我想红莲朱砂如此珍贵,放着也是可惜,所以向师父讨要来helliphelliprdquo她忽然停住,不再继续说下去。我知道这一定是因为此刻我没有给她正向的反馈。可我实在是笑不出来。我终于无法忍耐,诘问她:ldquo你为什么对这么我好?难道你喜欢我吗?rdquo陆轻舟稍一犹豫,微微的点一点头。我更加的怒火中烧,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化作焦土,勉强收敛想要咬她一口的尖牙和那些恶劣刺耳的言语:ldquo明明前些时日还处处看不惯我,只因为有人同你说,将来你会与我结为道侣,你就自以为喜欢我了吗?究竟是你的喜欢太随意,还是,你一直等着,期待我变成那个本该和你情投意合的郁润青。rdquo陆轻舟微怔,似乎想要辩白,可眼中却是深深的迷惘。她什么都不明白!我很生气,懊恼,当下那一刻简直再也不想看见陆轻舟,于是我说:ldquo你想清楚之前不要再来找我!rdquo跟我比起来,陆轻舟真的很听话。那之后的整整一个月里,无论我起的多早,院门外都是空空如也,糕点,蜜饯,茶叶,果子,那些不定时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的馈赠自然也随之消失了。我甚至有些佩服陆轻舟。她这个人明明还在淮山,我也时常能从师兄师姐口中听到她的名字和与她相关的一些事,可就算我犯了宗门夜禁,在戒律堂罚跪,扫地,一待就是一整日,也根本看不见她的人影。整整一个月,足足三十天。我真不知道她消失的这么彻底,到底是想清楚了还是没想清楚。想清楚了总该知会我一声吧?没想清楚总该来问问我吧?算了,随她的便,我可还没忘记她打我手板时那个冷酷无情的模样。但是很诡异的,我总是在这之后,莫名其妙想起她送我红莲朱砂时看着我笑的样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将自己裹紧被子里,很不雅观的拱来拱去。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我在心里一遍一遍警告自己,千万不要做多余的事。翌日,我又触犯了夜禁,被拎到戒律堂罚跪。戒律堂的师兄看到我都有点于心不忍了,问我是不是半夜梦游,所以才总往外边跑。我知道自己没犯什么大错,只要声称是有梦游症就可以免除责罚。可我没吭声。师兄用ldquo这孩子有病吧rdquo的眼神看着我,啧啧摇头,然后望向我身后,不知是对谁说:ldquo你瞧她,都成咱们这的常客了,估计是膝盖上跪出了茧子,已经不觉得疼。rdquo那人沉默着,没有回应。我身体一僵,心脏也跟着缩紧,背上忽然生出一种熟悉的灼热。我知道陆轻舟此刻就站在我身后,注视着我。她不开口,我不回头,我们两个就这样好了,反正她喜欢的也不是现在的我。我咬紧了牙,甚至暗暗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和陆轻舟说一句话,要让她在几十年后为今日的沉默而感到后悔。可是helliphellip可是helliphellipldquo对了轻舟。rdquo戒律堂的师兄忽然问:ldquo听说你要去京州城任督长,几时启程?rdquo京州城?督长?那不是一走就要一两年?我回过头,看着站在门外的陆轻舟,希望她能说点什么让我听了心里能舒服一些的话。可她像是来和我道别:ldquo明日。rdquo师兄艳羡道:ldquo京州不夜城,那可是富贵无极的好地方,若换做我去,只嫌两年太短不愿意回来呢helliphellip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