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润青抬起头,脸上倒是有了几分正色:ldquo见着了,参鸡汤她也喝了,还说得空会来找我。rdquo陆轻舟微笑:ldquo那不是很好。rdquo郁润青看着她,忽然伸手攥住她的袖口,将她拽到榻上坐。分明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可一开口却无关紧要:ldquo陆师姐,你这么晚回来是去忙什么了?rdquo陆轻舟自然以为道侣是羞于启齿,要东拉西扯几句才好步入正题,故而答复的稍显敷衍:ldquo不过一些琐事,这么晚回来是在师父那绊住了脚,她吃了你送去的鱼饺,同我夸了你许久。rdquo郁润青其实是想听她以公事公办的口吻提及苏子卓,可心里也清楚,陆掌教每日要做那么多的事,要见那么多的人,根本不会特意的说起谁。不管了!郁润青心一横,干脆道:ldquo我送鱼饺回来的时候,看见你和苏子卓了。你们在那说话,我就没过去。rdquo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很不明白,陆轻舟的眼神里都沾了点困惑。郁润青脸一红,有点恼羞道:ldquo苏子卓怎么那个样子冲你笑啊,像给鸡拜年的黄鼠狼。rdquo陆轻舟怔了一怔,才迟迟疑疑的推断出郁润青的言下之意,可又不便开口挑明,怕是自作多情,因此只看着郁润青弯眸一笑。原本苏子卓一厢情愿,也没什么,可陆轻舟这一笑,态度顿时暧昧了不少。郁润青抿紧唇,目光幽幽的看着她:ldquo我的说不对吗?苏子卓不是对你别有用心吗?rdquo苏子卓的心思,陆轻舟大抵是知道一些的,远远没有到ldquo别有用心rdquo的地步。她当然可以直接和郁润青解释清楚,平息这场于她们两个而言微不足道的小风波,可是,郁润青身上传来还没有熟透的酸橘子的味道,新鲜的像枯草荒山里的一汪冷泉。陆轻舟忍不住说:ldquo好端端的,怎么吃起苏子卓的醋?rdquo郁润青是下定了很大决心,才如此直截了当的向陆轻舟讨一个答案,没想到陆轻舟竟然避而不答,还反问缘由,郁润青的眼神立时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了。很多时候,年少的道侣在陆轻舟心中是个天真温驯的孩子,她爱她,总是掺杂着几分母性的疼爱,可当道侣在她面前显露棱角和锋芒,她又真的毫无招架之力。于是她稍稍正色,握住了郁润青的手:ldquo不是你想的那样,苏子卓不是,我更不是。rdquo事实上,只要她开口,不管她说什么,郁润青都会相信。郁润青不愿意将心事掖掖藏藏,只想从她嘴巴里得到一个答案。犹豫半晌,还是问道:ldquo我今日去登云峰送鱼饺,到你从前住的屋子里看了看,有个落了锁的漆花木匣子,你能不能告诉我那里面装的是什么?rdquo郁润青的语气,并非质问,甚至带着点软弱的可怜,让陆轻舟觉得,自己要是不拿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实在是罪大恶极。可陆轻舟还是沉默了。郁润青倒是一件事有一件事的应对之法,若说方才在苏子卓一事上,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炸毛猫,那么此刻在木匣子的疑团中,她就像只丧眉搭眼装无辜扮委屈的趴儿狗:ldquo不能告诉我吗helliphellip陆师姐helliphelliprdquo陆轻舟垂眸敛睫,避开她的视线,声线克制的几乎没有起伏:ldquo只是一些旧物。rdquo旧物。郁润青蹙了一下眉,不期然地想起那块与玹婴相关的鹅卵石。她自然知道,任凭是谁,在经历许多岁月后,都会有一些难以宣之于口的过往,倘若她恢复记忆,或许玹婴就是她落了锁的木匣子。可郁润青从未想过陆轻舟会有这样一段过往。所以她的陆师姐,也会像唤她的名字那般,柔声细语的唤旁人吗?也会用注视她的眼神,久久的注视着另一个人吗?山风猎猎,落叶席卷。透亮的琉璃杯里浮着一朵昆仑雪菊,那白色的,稀薄温热的茶气,被从窗缝里挤进来的风丝吹散了。屋子里安静的,仿佛连那茶气破碎的声音都依稀可闻。眼看热茶渐凉了,郁润青终于开口:ldquo你不愿说就算了。rdquo这话不全是善解人意,一多半是无可奈何,其中还掺杂着不少置气的意味。陆轻舟自然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轻易揭过,可一想到叫十九岁的郁润青瞧见那木匣子里的东西,她就不由地一阵耳热,无论如何不能袒露实情。虽是这样,但看着烛光底下郁润青面无表情的模样,她心里又不禁漫上一股甜蜜的为难。ldquo生气了吗?rdquoldquo没有。rdquo郁润青偏过头看她一眼,依旧年少俊丽的一张脸,那样倔强冷俏的神情,分明是等着她去哄。可今日若不将那木匣子打开,真的能哄好吗?郁润青看着毫无反应的陆轻舟,抿紧了唇,拧身将烛灯一吹,摸着黑下了地。ldquo你去哪?rdquo道侣的声音像燕子身上最柔软的一根羽毛,猝不及防的在心头划了一下。郁润青脚步一顿,却没停下来,径自走向床榻,懒洋洋地一躺,也不顾鞋子东一只西一只,完全舒展着身体,很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恣意:ldquo困了,睡觉。rdquo岭南候府,高门显贵,郡主娘娘和候爷的掌上明珠,这会倒是能从郁润青身上窥见到一二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