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白的掌心上,搁着一块被汗水浸润的鹅卵石。ldquo我只记得,这个是你送我的helliphelliprdquo她的记忆似乎不是很清楚:ldquo那天下雨,你沿着小溪找了很久helliphelliprdquo玹婴看着那块鹅卵石,笑了一下:ldquo这个,你还留着,不过是我随手在河边捡的破石头。rdquo郁润青指尖微动,又将那鹅卵石握紧了。玹婴抬眸。郁润青蹙着眉,抿着唇,面上隐隐透着恼怒,想生气又不敢生气的样子,的确是少年人独有的冷俏。ldquo你骗我。rdquoldquo谁让你那么好骗,谁让我说什么你都信呢。rdquo玹婴一意孤行的走到今日,并没有给自己留后悔的余地,也不允许自己为任何人动摇。她嘴角含笑的盯着郁润青,等待着时机,再一次摧毁那人记忆里如太阳一般的玹婴。却见郁润青目不斜视,看着她,很笃定的说:ldquo这块石头,分明就是你找了很久的。rdquo玹婴忽然陷入了沉默。而她的沉默无形中助长了郁润青的锐气,郁润青竟然ldquo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dquo的质问起她:ldquo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心虚吗?rdquo玹婴下意识反驳:ldquo我心虚?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rdquoldquo那时候的事,我虽然不记得了,但看到这块石头,就想起你将它送给我时,我不晓得有多开心helliphellip我知道,我从前一定是很喜欢你。rdquo郁润青声音软了一点:ldquo这又不丢人。rdquo长夜将尽,月落乌啼。玹婴一言不发看着郁润青,良久,收回视线,轻声说了一句:ldquo我想喝水。rdquo郁润青转身给她倒了一杯用琉璃盏泡的金桔茶。放置一夜的金桔茶,早凉透了,是最清爽解渴的。玹婴只抿了一口,便没再碰。金桔茶里泡了茉莉香片,茉莉的味道很浓郁。玹婴不喜欢茉莉,从前不喜欢,如今更不喜欢。还有郁润青身上那淡淡的铃兰香。玹婴望着山间云雾缭绕,忽然没由来的说:ldquo倘若求得永生,也就无所谓喜恶了。rdquo郁润青不明白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说这样一句话,正思忖着,又听她道:ldquo替我转告陆轻舟,三日之后,我在长平茶馆等她。rdquo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婴虽然有时候情绪不稳定,但从来都是很有事业心一女的第124章 昨日死(七)见到陆轻舟时,已经是玹婴口中三日之期的第二日傍晚。郁润青一见她,就倒豆子似的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而后有点底气不足的小声道:ldquo没早些告诉你,你不会怪我吧helliphelliprdquo陆轻舟安安静静的听完,才柔声问:ldquo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rdquo郁润青低下头,细长的睫毛一颤一颤:ldquo就是,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多事想不明白,所以才helliphelliprdquo郁润青抬眼看过来,神情像在溪边饮水的小鹿,对危机四伏的深林没有任何警惕,只有本能的紧张和不安:ldquo我跟玹婴,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她说我心口的这道剑伤helliphelliprdquo陆轻舟嘴角微微一弯,竟然在此刻产生了些许微妙的欣喜。错杂失序的记忆,前后不一的说辞,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心知肚明,对郁润青而言,这两日一定很混乱。可在混乱过后,她依然愿意相信她。陆轻舟握住搭在自己膝间的手,注视着那双清亮的黑眸:ldquo记不记得在狐仙堡的时候你曾问过我,要是你再也不能恢复记忆,再也想不起从前的事,该怎么办。rdquoldquo记得helliphellip你说,也很喜欢现在的我。rdquoldquo是呀,我很喜欢十九岁时无忧无虑的你,甚至觉得,你失去记忆,是老天在弥补我的遗憾。rdquo郁润青或许不敢相信,眼睛稍稍睁大了些,嘴巴也抿紧了。陆轻舟目光不自觉的下落mdashmdash分明是俊丽到好似不近人情的一张脸,偏偏生得这般丰盈红润的唇,像熟透的樱桃,挂在枝头,裹着清晨的露水,看上去柔软的让人想咬一口。倘若说她对郁润青是见色起意,那么最初引诱她的,大抵就是这个了。陆轻舟自然而然的望向两人交握的手,说:ldquo我不想你有太多心事和负担,才会对你有所隐瞒helliphelliprdquo她停顿了一下,本就温和的声音里掺杂了一缕罕见的柔弱:ldquo你会不会怪我?rdquo郁润青迫不及待的回答:ldquo我怎么会怪你!rdquo郁润青当然不会怪她,她明知道的,只是享受这个人如此的紧张她,事事将她放在第一位的滋味。陆轻舟几乎有些自厌的想,一旦润青知道她是这般虚伪的人,一定对她避之不及吧helliphellip许是她久久未语,郁润青急切起来,用力攥了一下她的手腕,十分艰涩道:ldquo我晓得,你,瑶贞,小六,都是为我好才瞒着我,我真的没有怪你!只是,只是我对过去的事一无所知,玹婴她helliphellip我怕helliphelliprdquo郁润青似乎说不出自己究竟害怕什么,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又抿着唇不吭声了。ldquo别怕。rdquo陆轻舟从容地安抚着未曾经受过任何风浪的小道侣:ldquo玹婴所求无非两件事,其一是压制住血咒的反噬,以免她不得不毁掉那些亲手炮制的童尸;其二是稳住她剥离心头血后逐渐溃败的身体,令她足够支撑到求得永生的那一日。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