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妹抱着剑凑到流云身旁,很小声地说:ldquo你知道晌午少主的脸色为何那么难看吗?rdquo流云摇摇头,一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样子。可姜妹憋了小半日,已经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ldquo我听见了,长寒在睡梦中唤你的名字呢。rdquo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有难以掩饰的担忧。流云微微偏过脸去,神色未变,只是问道:ldquo你怎么听见的。rdquo姜妹几乎是耳语:ldquo客栈后院有棵好大的观音果树,正对着长寒房里的窗户,我爬上去摘果子,恰巧听见的。rdquoldquo观音果,甜吗?rdquoldquo那重要吗!rdquo姜妹捂住嘴巴,又压低声音:ldquo我跟你说这些,是叫你当心,谁不知道大小姐偏爱长寒,主君也对长寒寄予厚望,倘若你和长寒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她倒还好,你往后日子可不会好过。rdquo姜妹和流云一样,都是十三四岁才进了陈家的教院,像她们这般不是自小在陈家教院养大的门生,饶是天资高,也难以得到家族的看重,可以说是最底层的门生。流云好歹还有长寒照拂,姜妹却只有自己,因此姜妹平日里很愿意和流云交好,经常主动上前来与流云搭讪。不过流云从来都不信任除长寒之外的任何一个人:ldquo什么不清不楚?rdquo姜妹在陈家的处境,同样是谨小慎微,夹缝求生,怎会不知流云心中所想:ldquo放心,我不是替大小姐来试探你的,祸从口出,你也不必向我解释什么,解释也是白费口舌,长寒对你有没有那份心思,很难说,可你对长寒的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rdquo稍稍一顿,姜妹又道:ldquo你,我,其实我们两个也算同病相怜了,有时候我看你,就和看自己一样,流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心为你好,纵使你和长寒没什么不清不楚,我也劝你离她远一点,以免惹祸上身。rdquo姜妹这一番话,不知流云听后作何感想,钟知意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很有道理。虽然距离流云十六岁生辰才过去半年多的光景,但就这短短半年,流云脸上的稚气已然褪去十之七八,即便穿着布衣,散着头发,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女子该有的妆扮,旁人也难再将她看作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就连从前并不在意她的盈月,如今也会为长寒睡梦中的一句呓语耿耿于心helliphellip难道流云的死和盈月有关?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被钟知意毫不犹豫的压了下去。诚然,她对盈月不够了解,不能笃定那漂亮皮囊下是否藏着一颗狠辣无情的心,可毋庸置疑的,盈月爱长寒胜过爱自己,她应该很清楚,倘若流云因她而死,她与长寒势必走向决裂。覆水难收的道理,盈月不会不明白。夜风微凉,吹到人脸上,略带着些许湿意,客栈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窗外芭蕉叶轻轻摇动的声音。ldquo是不是要下雨了。rdquo姜妹打了个呵欠,关上半扇窗,转过头对流云道:ldquo我困的要死,得睡一会儿。rdquo流云点点头,昏暗烛灯下,眸光雪亮。姜妹见状便很踏实的闭上眼睛,靠着墙打起盹来,不一会就有了浅浅的呼声。一派安然的夜,钟知意却开始提心吊胆。倘若今晚真的无事发生,溯灵内时间流速不可能这么慢,前两晚可都是一闪而过的helliphellip正惴惴不安着,客栈外忽然传来ldquo嗒rdquo的一声异响,钟知意还没反应过来,流云已然扔出了桌上的竹筷,只见那竹筷如同一支利箭,瞬间击碎了柜台前的大酒缸,酒缸爆裂,声若霹雳,一下子便惊醒了睡梦中的陈氏弟子,也惊动了客栈外暗中窥伺的一众黑衣人。觊觎上古遗迹的仙门世家数不胜数,只碍于不落海凶险至极,又不似陈家弟子各个精通水性,所以都不敢轻举妄动,如今陈家替他们闯过了最难的那一关,不仅带回了秘宝和天书,还正值兵疲马惫的天赐良机。但凡心里有几分成算的便应当清楚,过了今晚,陈氏弟子休整妥当,再想夺取秘宝和天书就没那么容易了。是以即便金风未动蝉先觉,他们也不得不在此刻出手。而陈氏弟子早有防备,鞋袜未脱,剑在身侧,楼下一有动静便纷纷拔剑而起,眨眼间客栈里就乱成一团了。钟知意惊叹于流云敏锐超凡的同时,又暗暗为她捏了把汗。这批黑衣人虽是为夺宝而来,但一招一式都直奔命门,十分老练刁钻,流云毕竟年少,应对起来颇有些艰难,片刻的功夫身上就添了两道刀伤。幸而这时姜妹一剑横在了她身前,头也不回道:ldquo去保护少主!rdquo盈月身为少主,自有家奴保护,姜妹不过是说漂亮话,好让流云躲到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不过那些亲传弟子大多都是这么想的,把盈月给围了个密不透风,纵使一众家奴修为高深,也是双拳难敌四脚,在黑衣人杀气腾腾的攻势下渐渐有了落败的迹象。刀光剑影中,忽有一陈氏家奴高呼:ldquo少主!为今之计只有兵分两路!不能再迟疑了!rdquo盈月必是应允了,很快陈氏弟子便收到号令,四散而逃。黑衣人意在夺取秘宝和天书,且深知秘宝和天书一定都在少主陈盈月手中,并不将其他弟子放在眼里,只全力追杀陈盈月一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