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知意捧着流云伞,声音很轻,却又很坚定:ldquo我能感觉的到,它现在就像一个走失的孩子,茫茫然的,想找回自己的家helliphellip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弄清楚它的来历。rdquo什么魂息之术,什么溯灵,郁润青一个外门弟子,还没有学过,稀里糊涂的听了半天,才勉强听了个明白。现下除了ldquo逐溯rdquo,再没有任何方式可以查探清楚流云伞的来历,这是铁打的事实,而ldquo逐溯rdquo问世之初,显然也是为了应对这般困境。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必要的时候应该学会变通,这会使用禁术,郁润青以为是无可厚非的。可是陆掌教helliphellip看着仿佛永远从容微笑着的陆轻舟,郁润青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头,心里憋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纠结。流云伞无数次为钟知意全力以赴,钟知意为流云伞冒一次险,在郁润青看来实在是情理之中,即便真的因此生出心魔,彻底斩断仙缘,那也是无愧于天,无愧于心,无愧于流云伞。只是这样一来,陆轻舟该怎么办呢,她会不会觉得是她擅用禁术才害了钟知意helliphellip思及此处,郁润青简直坐立难安了,有心想劝陆轻舟,看看钟知意,又怎么也开不了口,憋了半晌,结结实实的叹了口气。陆轻舟偏过头来,像是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略带着安抚意味的朝她笑一笑,随即对钟知意说道:ldquo别担心,引出溯灵后我会与你共情,一旦察觉到你心神不稳,我便将你带离溯灵。rdquo共情,显而易见,也是魂息之术的一种,即施术者与被施术者共通五感,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都完全同步。不管怎么看,陆轻舟都不像轻易被动摇的人,何况那到底只是一件法器的过往。她这番话,可谓给了钟知意一块免死金牌。瑶贞放下心来,一双亮晶晶的杏眸盯着陆轻舟,里面装着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来的崇拜。夜幕四合,明月高悬。钟知意怀抱着流云伞,双目紧闭,盘膝坐在咒阵之中。昏暗的烛光里,她的魂魄若隐若现,似一道虚无的重影。接下来只要引出流云伞的溯灵,她的神识便会进入溯灵当中。钟知意紧张的抿了抿唇,心绪颇为杂乱,甚至自己都不晓得自己究竟在想什么,这样的状态之下,是不可能入定的,为了稳住心神,钟知意暗暗攥紧了伞柄。千丝藤制成的伞柄,是微微凉的,略有些潮润。钟知意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mdashmdash她进到溯灵里,多半是附在流云伞中,可流云伞又没有五感,她要如何看到属于流云伞的过往?钟知意刚想问一下陆轻舟,便觉身体骤然失去了重心,似坐在轿子里那般摇摇晃晃。睁开眼,是一片漆黑,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嘈杂的声音。看样子她已经进入了溯灵。钟知意纹丝不动,不需要最基本的呼吸和眨眼,却觉得自己可以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甚至能感知到四周包裹着的绸缎的光滑,以及被包裹时密不透风的闷热。原来法器也有五感helliphellipldquo砰rdquo的一声响,令钟知意回过神,发觉外面似乎安静了许多,脚步声变得很明显。ldquo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rdquo有人开口问,声音听上去似曾相识。ldquo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rdquo有人这样回答,比上一个声音更似曾相识,几乎让钟知意感到惊恐。不会吧!脚步声逐渐靠近,有人缓慢的打开了匣子,手指握住黑绸缎,一丝光透进来,温暖而明亮。ldquo我打开啦。rdquoldquo打开呀。rdquo柔软光滑的绸缎,被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而陌生的,稚气未脱的面孔。ldquo哇helliphelliprdquo她很小声的惊呼,怯生生的欢喜,细白的指尖抚过伞柄上篆刻的两个字,像是有点不敢置信,又很受宠若惊:ldquo这是送给我的?rdquoldquo嗯,喜不喜欢?rdquoldquo喜欢。rdquo她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人,眼眸弯弯,笑意清甜,那样的目光,平白叫人心里很柔软。而钟知意看着仅仅是年轻稚嫩一些的ldquo陆轻舟rdquo,觉得自己都快要喘不过气了。ldquo喜欢就好,我也算没有白费功夫。rdquo随着另一个人开口,钟知意眼前的情景也跟着转到了另一边。毫不意外的,那人是与郁润青一模一样的相貌,只是眉目之间的神态有些不同,郁润青闲暇时总是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眼中含情,如春水梨花,很难不叫人沉醉其中,而眼前这个与郁润青有着相同相貌的人,可以说是截然相反,即便语气温柔的近乎亲昵,眼神也没有丝毫令人心生妄念的情意,乌黑的眸子,澄澈见底。她轻唤了一声ldquo阿云rdquo,弯唇笑道:ldquo你打开看看。rdquo阿云,想必就是流云,流云伞的鸿蒙之主,那个年仅十七岁便不幸陨落的流云。钟知意心道:溯灵是从流云伞初见流云这一刻开始,那么流云伞想要封存的记忆,大抵都是关于流云的记忆,它彻彻底底的忘记了流云,才会在面对陆轻舟时毫无反应helliphellip伞面张开,伞柄和伞骨完完整整的露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