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道女娲后人是ldquo生而知之,不学而能rdquo,我想千万年来春蓬和重葵的死局,或许女娲后人知道怎样才能化解,于是我跪在她膝下苦苦恳求,只要能破此局,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女娲后人受不住我软磨硬泡,便为我指了一条明路。只要我将元神内的那一滴心头血封印进重葵剑主的眉心,便是将我对师姐的情义也一并封入,到那时,重葵剑主若想杀我师姐,必定会尝尽我心中的痛楚与悲戚。说是与我师姐同生共死,也丝毫不为过。而这代价便是我元神尽毁,再不能投胎转世。所以我说,我一定会死在师姐之前。59.玹婴的修为深不可测,或许远胜于师姐。可若论符咒术,世间大抵没有几个人能快过我,毕竟连我师父都说我在这方面是极有天分的,比我先入门的师兄师姐们还在符纸上反复临摹时,我已经可以挥笔成术,而师兄师姐们学着引灵入指掐诀结印时,我已然信手拈来。到了今日,我真正学会ldquo以血为咒,以魂做引rdquo。ldquo玹婴helliphelliprdquo我用尽最后力气唤她一声,猛一挥袖,那滴血便不偏不倚的落入她眉心,化作一颗小小朱砂痣,而她身前狂乱繁复的咒阵却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朝我笼罩而来。我闭上眼,彻底失去了意识。60.ldquo润青,润青helliphelliprdquoldquo她怎么还没醒过来?rdquoldquo按理说不应当啊,她的元神明明被helliphelliprdquoldquo住口。rdquo是师姐,声音很冷,简直像寒川里的极寒之水:ldquo此事日后休要再提,若我再听到与之相关的半个字,就别怪我不顾忌师门情谊。rdquoldquo岳宗主好大的气派啊!这问心宗可还没轮到你做主呢!rdquo仙医阁的宁长老?ldquo宁公helliphellip不要说了,宗主此举,也是为润青考虑。rdquo果然,陆师姐是这世上最公正明礼之人。不过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分明与我相关,我却一点也听不明白,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像装了一池子被搅烂的浑水。我不由地蹙紧眉头,竭力想要睁开眼,可眼皮沉重的很,怎么都抬不起来。ldquo润青?rdquo陆师姐发觉到异样,轻声问道:ldquo如何,能听得见我说话吗?好,不要急,试着引气入体,调理内息。rdquo引气入体,调理内息,陆师姐所言我一一照做,竟然真的渐渐恢复力气,身体也有了知觉,可当我如愿睁开眼时,面前只剩下师姐一人。她站在月光清辉之下,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这是自大殿受刑那日后我与她第一次相见,我心中实在百感交集,然而,一想到那日她在我身上所施加的禁术,就还是尴尬与窘迫更胜一筹。61.十五岁?还是十六岁?太遥远的记忆,我记不真切了,只记得是三哥润生议亲那年的春日宴,母亲难得领着我和师姐一同出门,去相看未来嫂子。那场春日宴,我家是东道主。岭南小地界,公侯府大宴算得上很了不得的场面了,何况我家跟皇贵妃沾亲带故的消息早不胫而走,传的人尽皆知,于这场大宴而言更是烈火烹油。一时间岭南周遭的各个豪族、世家、官员、富商,凡是有头有脸有权有势之流,纷纷带着自家的公子小姐前来赴宴。当日景象,真可谓千里逢迎,高朋满座。可那些人哪里晓得,我家常年靠典当强撑体面,若将我父亲母亲搁在平头百姓里,就属于啃完窝窝头要拿猪油抹抹嘴那一挂的,纵使有豹贵妃这么个富贵亲戚偶尔接济,也远远不够。这场大宴能如此顺利的举办,没出了洋相漏了怯,还是多亏岭南的两家富商,一家姓陈,一家姓李,皆为岭南赫赫有名的商贾。从商者若富贵无极,自然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所以不约而同地搭上了我家这艘破落户的船,意图结交更多达官显贵。我那时不太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觉得陈李两家倾囊相助,解了我父母亲的燃眉之急,委实义气,所以那一阵子同陈李两家的小姐走得极近,几乎从早到晚在一处玩。而春日宴当日,那两家的小姐喝醉了酒,结伴去更衣,不一会师姐也嫌吵要先行离去。她们都走了,独剩我一人还有什么趣?我想跟着师姐走,却被母亲一把抓住。母亲问:ldquo做什么去?rdquo我道:ldquo找阿檀去。rdquo母亲嗔我一眼:ldquo阿檀阿檀,就知道阿檀,难得热闹,你就不能乖乖坐在这里学学如何待人接物?日后若到京城去,还这般礼数不周,人家该说你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了。rdquoldquo好端端的,去京城做什么。rdquo见师姐已然走远,我忙拨开母亲的手追了上去。办春日宴的园子极大,只是仆婢都在席上忙碌着,旁的地方很冷清。我顺着师姐离开的方向,寻到一座僻静的佛堂,佛堂的门大敞着,一眼可以看到佛龛中的神像,而旁边是一扇挂着竹帘的小门,通往佛堂的内院。我见师姐纹丝不动的站在小门外,不知在看什么,身体紧绷着,双手亦紧紧握着,似乎是极力克制着怒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