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目光落在灵姝微红的面颊上,试探着问:ldquo要不要,去屋里坐,暖和暖和。rdquo灵姝看向我时总一副咬紧牙关的样子,说老实话,我真怕她一个没忍住扑过来咬我一口,她那口牙,凶得很,扯下我一块肉丝毫不难。好在灵姝不屑咬我。34.为了招待灵姝,我特意生了火,煮了一壶雪水。至于茶,早在半个月前就没有了。说起来也真是够倒霉的,谁来接替沈砚不好,偏偏是千尺峰的大师兄,那是比戒律堂掌教还要冷厉严肃的人,于他而言,既然要受罚,就该罚的永世难忘,怎可隔三差五送茶点,又怎能隔三差五来探望。许是因为这位铁面无情的师兄,陆师姐也一个多月没有来看我,此刻见到灵姝,我还是欢喜更多,无奈好些时日未曾开口,喉咙里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一字一句都颇为艰难。ldquo殿,殿下,今日,为何前来?rdquo在昔日好友面前,我竭力想维持几分体面,只可惜如今的境遇叫我难以与灵姝相对而视。耳边传来一声冷哼,灵姝似乎比刚刚更为恼怒。ldquo知道你不愿意见我,你当我愿意见你?愿意到这鬼地方来?rdquo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ldquo罢了!归根结底就是看在姨母对我母亲有救命之恩的份上,不然我才不会做这个信差!rdquoldquohelliphelliprdquo豹贵妃是落魄过的贵妃,豹公主却是没吃过半点苦头的豹公主。当年圣上刚刚对贵妃与公主有所疑心,豹妖便设法将灵姝送到了岭南郁家,恳请我母亲能在生死攸关之际护灵姝周全。我母亲虽治家不善,沦落到变卖祖业过活,但对于皇城里的风吹草动可是敏锐极了。母亲打量着豹贵妃生下豹公主,让天子和妖邪的血脉搅合在一起,若叫人知晓了,对圣上而言那就是万劫不复,可圣上不仅没有将豹贵妃置于死地,还大有促成豹公主前往岭南躲避风头的意思。因此我母亲料定终有一日豹贵妃会复宠,豹公主也必将成为我家东山再起的关键人物,所以这些年来对灵姝是千般宠万般疼,要星星绝不给月亮,比起疼爱女儿的圣上怕是也不遑多让了。这样长大的灵姝,说话是完全不用思虑斟酌的,就像秋风拂过时那扑簌簌的落花,我眼睁睁看着,再怎么心急也接不住,只能任由它随流水匆匆而去。不过helliphellip我被埋在这场无休无止的雪里,倒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我用余光小心翼翼的窥探灵姝。在炉火旁坐了会儿,她身上沾染的寒气已然消融殆尽,那张圆中带尖锐的小脸泛着一层莹润水汽,浅淡的红晕从脸颊漾到鼻尖,乌黑中泛着绿意的杏眸里映衬着摇晃的烛火,仿佛是双目之中燃着两簇旺盛的小火苗,明亮,生动,暖融融。我突然很想跟她说说话,就像从前那样。可她的目光一落到我身上,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不安便如蚯蚓一般往外钻。灵姝会不会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她若想起会不会更讨厌我?我呢,我又该如何向她解释?我一时出神,并未察觉灵姝已经注视我许久,见我迟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灵姝脸上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不待我细看,便只剩下咬牙切齿的怒容。ldquo郁润青,真有你的。rdquo灵姝没头没尾的说了这样一句话,随即从怀里取出母亲的家书,重重拍在案几上,竟是一副对我失望透顶的样子:ldquo看来我可以回去转告姨母,让她不必日日为你忧心,你在这地方过得别提多舒心安逸。rdquo明知这是讽刺,我却也只有点头的份。灵姝睨了我一眼,嘴角扬起,露出一颗尖锐的虎牙。ldquo对了。rdquo她冷笑着说:ldquo想来你还不知道,两个月前,玹婴这个玄冥教圣女,不仅亲手杀了教主,强占了诛神殿,还解开了上古魔器重葵剑的封印,重葵剑认主,上万教众对她自然心悦诚服,甘愿俯首,现如今已有十八个魔修心甘情愿的为她祭剑。郁润青,你没听明白吗?她邪念已生,魔心已定,早晚是要成魔的。rdquoldquo不helliphelliprdquo我终于忍不住打断灵姝:ldquo她不会。rdquo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mdash后悔写第一视角了,因为师姐,灵姝,玹婴视角的剧情真的很刺激,但我现在还写不出来,可难受死我了QAQ第7章 陈情书(七)35.凡胎为石,生而似魔,便是如玉一般的美石。当年那上千个以血祭鼎的灵童中,唯有玹婴活了下来,故得此名。可玹婴从来都不是甘愿成为玹婴的。她说自己经常梦到幼时景象,她的娘似乎穿着一件红袄子,是抽了丝的绸缎衣裳,摸起来滑滑的,却总会刮到她的指甲,爹爹则长着乱蓬蓬的大胡子,最喜欢用胡子蹭她的脸,只要她一哭,爹爹就会发出洪钟一般的大笑声。我记得玹婴说这话时眼角有些泛红,低着头,强忍泪水,那样子真是可怜又可爱。如此思念父母的孩子,又怎么会成魔。灵姝大抵料到我不肯相信,继续说道:ldquo你爱信不信,横竖玹婴已经将重葵剑修炼至四重葵,你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想修炼至五重葵,必定要以剑主人的血亲祭剑,眼下玄冥教和问心宗这两方人马正为了找玹婴的血亲而掘地三尺,声势之浩大,连我父皇都惊动了,所以我才会知晓。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