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及笄礼,十分完美。 她屏退侍女,独自走在宫廷之中。国师仪仗繁复华丽,远远瞧见她的侍卫纷纷退避。 月清河心中心绪纷乱。她走过中庭,寻着感应到的异动往前,脚下步步坚定,口中却对秦观颐问道:“我如今作为是否对容烨不公?” 秦观颐跟随在月清河身侧,闻言回道:“你本可以在发觉的那一日便破阵,只是为了等这一天。” 她知道秦观颐看在眼里,只是走到现在这一步,自己心中仍有淡淡的怜悯,“及笄礼对容烨来说,是承载她母亲的期待,她也为之准备许久,想要得到母亲与百官的认可。” 说话间,二人已到东宫。 月清河走到东宫太液池。 熟悉的灵力自相贴处传来,月清河讶异道:“观颐,此时破阵并不麻烦……” 平静的池水骤然动荡,月清河再抬眼,东宫一侧大地震颤,汹涌池水涌进裂开的地缝,她与秦观颐巍然不动,王宫中已经响起一片惊呼喧嚣—— 容烨豁然起身护住女皇,“母亲小心!” 殿外侍卫冲了进来,“陛下,殿下!” 侍卫踉跄扑地,大呼:“不好了陛下,是国师在东宫升起了一座山丘!” 如今容烨一阵心悸,这几日悬在头顶的大石沉沉落地。 天光昏暗。 如冰雪般高傲出尘的仙人已经褪去了华服,她不知用了何等手段, 将整个太液池抽空, 又平地起了一座山丘。 仙人手段,凡人莫不胆寒。即使尊贵十余年的公主殿下容烨也心生惧意。 宫廷侍卫遥遥围在仙人与太子之间防备, 容烨见仙人回眸, 她的同伴姿态闲适立在身侧,似乎对凡人的防备毫不在意。 底下侍卫大哗。 轻柔悦耳的声音落在耳畔, 容烨却如遭惊雷。她猛然抬头,眼前的女子已经褪去华服,一身素净利落的白衣, 是随时都会离去的模样。 月清河指指山下鳞次梯比的宫殿楼宇,以及举着武器, 慢慢爬上来的宫廷侍卫们。她开口,声音比起前几日面向众人时刻意的冷淡高傲要温柔得多—— 整个王都都在容烨脚下,她强自镇定地维持身形,心中却悚然惊愕。怎么会毫无所觉?十几年没有老去的女皇,永远年华正好的侍女,每日从来分毫不错日升月落,她分明都是知道的。 “醒来吧,容烨。” 她踉踉跄跄,一路奔向宫门。 国都晴朗十余年,如今风雨将至。 容烨奔跑着,她从来没有如此狼狈。侍卫和百姓震惊地望向一贯端方有度的太子,容烨惊惶四顾,跑向国都城门。她的衣摆沾着泥土,天穹隐约传来咆哮的雷声,狂风卷起大地上紊乱的泥沙,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