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河以手按住右侧手腕。 夜色渐深。 深深庭院最里侧的房中,女子眉头轻皱,似有不适。她处在睡梦中,轻轻挣扎,要将身上的束缚推开,却只有气息渐渐急促,那束缚愈来愈紧,直叫她渐渐喘不过气,艰难睁开眼眸—— 秦观颐分明只比她高一点,此时却将月清河整个人按在怀里。月清河只觉心口微热,她面红耳赤,只能勉强瞧见秦观颐的发顶。这人整个埋在她身前,吐息落在锁骨,亲密无间地锁住了她,却是一个委屈的姿态。 月清河手脚都无法动弹,微微挣扎,反而被这人收紧背后手臂抱得更紧,喉中不满地出声,似乎是怒了。月清河只觉背后一阵发麻,僵在她怀中,忍耐道:“秦观颐?” 秦观颐吐息急促,委屈道:“师姐,你明明说过不会丢下我。” 秦观颐嗓音模糊不清,只是她们二人此时亲密无间,月清河还是听到她道:“师姐丢下我一个人在剑阁,如今还要去天音门。师姐分明答应过我的……等我长大,师姐会和我一同。” 月清河一手僵在空中,只好落下去,试探地揉了揉秦观颐的发顶。原来白日一壶酒,她如今却是醉了。 月清河柔声哄劝。她如今顾不得想其它的,只想先将自己从手软脚软动弹不得的模样解救出来,不要再和这女子亲密无间地贴着。 秦观颐浑浑噩噩。酒意没有驱除,她睡梦中想起从前受伤后的记忆,再加上这几日见闻,感应到熟悉的气息就在身侧,当即毫不犹豫地将人抱在怀中。 月清河只觉一片痒意。她偏了偏头,试图平复异样,听到这话心中笑道,小秦观颐不过几岁,能有什么补偿,便连忙开口道:“好。” 秦观颐皱眉,半睁着眸子瞧着底下的美人,“师姐不许耍赖。” 额头一凉—— 月清河僵在她怀中,仰头望着头顶纱幔。心如擂鼓还未停歇。她面红过耳,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愤愤去揪身上女子的耳垂—— 天光大盛。 月清河睁开双眸, 就见纱幔床帘模糊的光影下, 女子翻身而起, 背对自己穿衣。光影之下,她身形如松柏般修长。手臂抬起穿上外衣, 束发, 漆黑的发丝落在肩膀, 如蜿蜒溪流淌在雪地, 被她抬手拢起。 她垂眸穿衣,秦观颐已经穿戴整齐, 丝毫看不出昨日的迷茫。女子行至身前, 低声开口道:“昨日是我不好。你若是生气,尽管罚我。” 不提便罢了,她这样一说,昨夜画面顿时划过脑海, 月清河面上发热,她镇定道:“无事, 是我不该买酒回来,让你睡梦中说胡话。” 月清河开口说到正事,“既然昆玉城的事已经解决, 曦元照不会蛰伏太久,她若有机会必定还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