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面色微变，“仙师这是何意？” 月清河看向面色苍白的美艳女子，再道：“或者说，这一切都是王家的桃树做的，是吗？” 城主皱眉打量半晌，“小仙师，你若有证据可要尽快拿出来，王夫人可不是妖物，她一个弱女子，为何掳走凡人？” “可惜人心贪婪，他没有资质修仙得道，便用了一邪法，妄图将有资质修仙的人吸取魂魄炼做丹药，就能自己悟道。” 他身后跟随的小辈忍不住看向房中，一脸怒色，“如此邪法天道难容，他一介凡人残害旁人，竟还妄图登临仙道？” 月清河缓缓望向那位惊慌哭泣的美貌妇人，“王生的妻子是桃花化形，她懵懂不辨善恶，为报王家恩情，甘愿为王生掳掠凡人吸取魂魄。那丹药做成，王生吃下便命不久矣，只能靠着桃树的灵力吊一口气。” 王夫人神色茫然，眼泪簌簌而落，她望着房中面露不舍，又向月清河与顾家家主恳求道：“我深知此事伤天害理，并未害任何人命。恶事皆是我所为，夫君只是一时糊涂，他如今病重数月已经得到惩处了，还请仙师高抬贵手，放他一条命吧！” 城主此时如梦初醒，怒道：“你这见识短浅的小妖，既然知道此事伤天害理，为何不阻止？” 城主上前一步，急道：“那你们掳走的人呢？我家中小儿如今在哪！” 月清河望着那株桃树。茂盛繁密的枝丫伸出庭院，天光照耀，满树生辉。 月清河随口一问，身侧的剑修已接道：“大旱之年，王家自道观求来桃树，日日奉养终得一子。桃花与王家幼子有青梅竹马之谊，她既甘愿如此，也要承受作恶的苦果。” 秦观颐转眸看她。耀眼的天光下，她深墨的眸子里情绪不明，月清河忽然察觉不对，喃喃道：“即使……即使不能反目，也要规劝一二才是，怎么能一起胡闹呢？” 月清河默默掩唇，不再开口。她怎么会知道？堂堂云中剑仙自请脱离宗门，背离正道护了清河仙子三年。秦观颐若是明白，早该和修仙界其他人一般和她划清界限…… 一个时辰后，被王夫人掳走的人陆续寻到。他们虽然虚弱昏迷，好在都没有大碍，捡了一条命回来。 桃花妖仰面望来，又看向身侧的男子。他瘦骨嶙峋，早已失去了曾经的清俊，连稚嫩干净的心都被妄念染黑。 月清河沉思片刻。秦观颐惯常沉默立在她身侧，不言不动时让人极容易忽视，月清河此前说她是家中护卫长老，她便真的做一道影子，只在需要的时候出声。 秦观颐伸手给她。 “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桃树震颤，隐约弥漫院中的气息渐渐消散。王生长长呼出一口气，维持生机的力量断绝，男子面色灰败，逐渐失去声息。桃妖初时挣扎，又渐渐平静，随着消散的气息融入桃树。 失踪数月的凡人渐渐由家中寻回，王府一片嘈杂。月清河与秦观颐一同出来时，迎面遇见顾家家主派来收拾残局的后辈。 月清河惊讶，看了一眼秦观颐。她面上戴了面具，而云中剑主鲜少出现在人群中，连留影石都只有一个远远的身影，这人竟然认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