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河揉了揉额心。思索片刻,终究披了一件外衣翻身下床——再不入睡,明日怎么去查探妖物? 叩叩—— 她见烛火莹莹,同伴探出一张小脸望来,期期艾艾开口:“观颐,我还有一件事,恐怕不得不来寻你……” 月清河本来下定决心,此时不知为何有些难堪,越说声音越来越小:“我一个人睡总是做噩梦,实在睡不着……不知道能不能叫你来陪陪我……” 月清河垂头丧气,见面前女子没有反应,急忙道:“我没有别的意图!只是……” 月清河全然忘了堂堂云中剑主半步飞升,早已不需要休憩,打坐一夜也不需一架床榻,当即劝道:“我来你这里已经是打扰,这院子房间甚至昆玉城调令都是你的,怎么能让我睡在宽大床榻,叫你在这憋屈窄小的矮塌凑合一夜呢?” 月清河见她松动,哪里还肯放过,再次上前一步诚恳道:“我们都是女子,何来失礼?你我相识已久,还有谁比我懂得你的品性?” 秦观颐没有再说,只是应道:“好。” 她盖着被子,遮到下巴,面向床榻内侧。光影晃动,秦观颐一件件褪下外衣,将剑放在床头,只穿着一身中衣掀开纱幔,来到床前。 她如今不再感受到四肢百骸的隐痛,心跳却愈来愈快,埋头缩在内侧,感受到被子微微掀开一角,秦观颐俯身上来,那股奇异的熟悉的气息从后将月清河揽在怀中。 秦观颐这院子里的浴池是用了什么花瓣,为何如此好闻。 秦观颐微微抿唇,感到身上的被子渐渐被月清河扯去。 秦观颐再次看向身侧的女子,不知为何这人将被子越揪越紧,直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她感觉到不对,犹豫片刻,还是轻声道:“清河。” 秦观颐忍了忍,又道,“你是否能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秦观颐微微偏头,见自己几乎要将脸隔着被子贴在同伴身上了,姿态实在难堪。她沉声道:“你手中抓着我的头发。” 下意识收紧手指,只听秦观颐闷哼一声。 完了! 月清河心慌意乱, 本以为自己要一夜无眠,竟然难得睡了个好觉。 见她出来, 秦观颐收了飞剑递来一张纸, “今日城主府传讯,城东一家人称昨日家中小女彻夜未归。” 月清河道:“我们即刻去看。” 月清河与秦观颐一同到城东时,顾家急的团团转,不时有受雇的差役来往报信,见两位仙门女子上来, 妇人连忙迎出来:“小女一夜未归,近日城中屡屡出事, 我们实在无法,还请仙师高义救救我女儿!” 秦观颐只做沉默寡言的护卫, 并不插手。这件事对她来说,用一个寻踪术恐怕就能即刻解决, 但月清河似乎有她的打算。 月清河拿起那只镯子看了看,心中默念。片刻对妇人道:“你女儿昨夜最后一刻在昆玉城中,是曲池坊,子时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