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釉戴上oga专用手环,确认完激素水平后才能坐前一些。 和科长一样的奇怪嗜好啊……以现在的技术,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天衣无缝的仿生假肢,机械假肢不光显眼,和人t的适应x也没有很好,甚至因为没什么人在做价格反而翻了一倍。之前ssu取缔过一个叫“残nve技术协会”的地下身t改造组织,在那里有“医生”可以做非常jg细的生物机械装置——她想起内部档案的一些照片,忽然觉得手里的酒都不香了,叹着气放下杯子,看向舞台。 级别高的alpha大多去了军队,于是会做这种演出的基本上都是级别b较低的美貌alpha。说实话,就算不提汪恕安等,军队里其他alpha的身材也够看。 这里的alpha在献媚,在讨好,在竭尽全力g引。你会知道他们总会笑脸相迎,即使露出冰冷的神se,也是在配合着歌曲的主题来取悦看客。来alpha脱衣舞秀,并不是真的要看他们有多x感有多美,而是要看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alpha露出下位者的神态。 这是这艘邮轮最后一场演出,结束后就会开始加速,大概十分钟后就能到都内的a9港。初釉给初念发了信息,一个人看着舱外的人造星海。 面部信息保护还在,那人的脸一片模糊,自然也看不出神se。 “谢谢?”初釉拿过卡片,看着上面的生物码,“也不知道是什么。” “那我回去一定看看。” alpha集t公开抗议过脱衣舞秀,所以他自然不是alpha。这身材在beta里也算大骨架,如果是oga的话,还……蛮有意思的。 “待会有人来接你,对吧?” “我啊,我其实是来接人的。” “接人?”初釉有些好奇,但还是脚尖往外转,不打算跟他聊下去。 他的声音似乎飘远,回头发现原来他一动没动。 这句话没被初釉听到,她已经看见关口外冲她挥手的哥哥。 “a9港关口发现一处火光,距离1号大概100米,正在赶到。信息素浓度检测中,携带抑制喷雾,生命维持装置,热感探测器。” “a9两名ssu。你的编号是aber,已获得安保权限,特别调查证明已批准,请确认生物密钥。” 那边也是个nv声:“代号arbre已确认,关口人群疏散中,预计三分钟内清场。a9是否全部疏散需确认。” 忙了快一小时检查,发现起因就是器械老化偶发起火。一直等到特别证明收回后,她才得以出关,和自己的哥哥打个招呼。 “欢迎回来。” 初釉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阿蝉。” “你也来了。” 她们的关系其实没差到哪去,只是恰好知道怎么说话能让彼此最难堪。上次聊天还是在她的三天假期,初念在忙着举办宴会,一些家里的事只能跟初蝉聊。 她知道初蝉口中的“添麻烦”是什么。就像星舰里大部分人都认为自己是关系户一样,初蝉受到的非议可能更多、更直接,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成为政敌攻讦的理由。 阁揆那里有初蝉脱离家庭组的申请文件,一旦初釉这里发生了什么,初蝉就会摘下“贵族初家”的身份。 初釉不想因一己之私断送亲人的政治生涯,她和其他人一样希望能出现这样强有力的议会领导人,可以掣肘皇室,但是…… 对不起,对不起。她余光扫过初蝉平静的面容,心里轻声说。 只听她压低了声音说:“姐姐,对不起。” “这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像初蝉这样在辩论场上所向披靡的人,却极度不擅长表达感情。她声音g涩,似乎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力:“我知道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 初釉迅速抬眼,望向汪恕安。她花了很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她刚刚看了谁来着?露出“系统b我”的尴尬。b起莫名其妙说了一句不知从何而来的话,他更像是在懊恼自己竟然把储存在大脑中许久的话语说了出来,就像拉开保险栓后随意甩手,结果s出子弹击穿了身旁的机器人一般。 所以她刚刚可能用了奇怪的眼神,看塞缪? 初釉听不下去了:“……不好意思,长官,我希望您能明确指令。” 一直没说话的关序开口:“请容许我cha句话,这件事情问完,我就要处理其他事务了。” “初釉,”他把个人终端在她面前显示,“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到,最近关于你有几段录像、照片和文字正像病毒一样蔓延,无法删除。也许你知道,一直以来,星网上流传的关于你的留言都由我把控过,但目前这些信息我除了删除一些言辞不当的套论外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我希望你能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莫里斯。 个人终端应该是按照设定好的样子在没有任何提醒的情况下给她注s药剂控制激素了吧,不然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心里几乎毫无触动。 “初釉技术官?”关序提醒。 “那么这是我个人对你的疑问,”关序收回屏幕,抱起胳膊,“我有跟你说过,我为什么会向你求婚吗?” “好。”关序点了点头。就算多么莫名其妙,毕竟是自己主动做出的事情,他不会随便让他人负责。 “那我就先走了。” “啪”。安托万手里的钢笔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塞缪眯起漂亮的紫眸:“初釉技术官接下来的项目和学院也有关,请允许我在旁边以第一时间获得信息。” 安托万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个,等待了几秒,还是默许了。 她不由得问出声:“什么地步?” “随心所yu……吗。”初釉有些迷茫。她低头看着脚下全星际只有两块的整张人类世手编地毯。 她低下了头颅。 从小到大的贵族教育让初釉的姿态透露着楚楚可怜,就像以人类世古代为主题的电视剧里妻子向她的领主丈夫恳请着什么。可这氛围只维持了一瞬,就被她亲手打破。 边缘星系不是一个有明确范围的星系,而是距离都心星系过于遥远或资源尤其匮乏的星球,以及由帝国划定的安全范围之外星球的总称。在这些地方,既没有军队驻扎,也没有普及个人终端,居民们不是从事收入微薄的t力劳动,就是加入反终端主义者、反基因等级者等反社会团t和星盗。 远离皇室,远离军队,远离biotech,远离学院,远离一切。不管星网上有多少流言,不管那几个位高权重的人渐渐反应过来后起了疑心会做出怎样的举动,都和她无关。 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大自由。 星网在皇室和军方发布的言辞委婉的公告里,分析出了“初釉被退婚”这一信息。塞缪和关序虽然没有公开说什么,但现在恶意居多的舆论让一些事情不言自明。 【如果资料可靠的话,汪恕安几个角度都很像莫里斯,安托万和莫里斯信息素味道一样,关序眉眼和莫里斯几乎一模一样。塞缪目前看不出来,但学院那边的说他们三个曾是师生关系……真刺激。那个arc-7还没有公开画像,我想军方可以照着莫里斯的脸去抓人了。有趣有趣。】 【oga诱惑alpha的方式,不就那个吗?】 【……前面的被禁言了,我看可能x很大嘛。别人参军受苦,她参军快活。】 …… 距离那个令人窒息的会议已经过了整整五天,她终于从初念手里拿到那封任命信。初釉展开文件,无可避免地回想起在会议的最后,三gu属于顶级alpha的信息素一同爆发带来的巨大压力。 那种感觉似乎一直伴随她来到a9。她抬头看向顶层的贵宾室,那里应该是空的…… 不远处传来闷响,她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点开ssu频道:“a9港第五休息室发生一声异响,初步判定为低频激光枪……报告修正,a9港第五休息室发生连续异响,极有可能为起爆装置s936——是星盗!” 星盗来袭,港口会立刻关闭,她还怎么前往指派的星球? “跟我走!”胳膊被扯住,她来不及惊讶,就跟着汪恕安改变方向。 “是的长官。”她立刻跟上,边奔跑边确认沿路的安全装置是否已经进入紧急状态。 初釉下意识0上他腰间,找到别在腰带里的多功能枪,动作利落地拉开保险,护在他的身侧警戒。 汪恕安瞳孔微缩,忽然有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这个场景已经经历过一般。 “砰。” 汪恕安的声音太小,那句话就这么在全神贯注的初釉耳旁溜走了。 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初釉皱眉,咬住嘴唇,将枪指向声音的方向。 “我又梦到你了。”初釉点了点莫里斯的脸。他自然地将脸靠了过去,任由她r0un1e。 她玩腻了一般收手,叹了口气,枕在他的大腿上看向天空。 “好讨厌。” “阿初,对不起。” 他的表情哀伤又决绝,不知为何,初釉忽然觉得有点恐怖——好像他不是si了,而是转变成一种无法辨别的怪物一般。 她猛地睁开双眼。 “阿初,你醒了?” 脸颊被什么冰冷的东西触碰,她歪头躲开,余光瞥见金属光泽。 “你是谁?” 面前人双唇轻启,无声g勒出一个她无法接受的名字。 她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对方也似乎有意给她时间来做出反应。 “哦,”初釉点头,伸出右手,“初次见面,莫里斯先生,请问您可以让我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吗?” “不需要,”初釉挣扎着起身,尽量和“莫里斯”不进行任何身t触碰,“您是星盗的话,请告诉我您有什么需要。放心,我很惜命,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就行。” 初釉绷着脸,一边盯着他一边躺下,双手放在身t两侧,b在军校时还板正。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莫里斯先生,”她望着天花板,“这个宇宙里有多少个叫莫里斯的人呢?” 地毯让他的脚步悄无声息。十秒的时间足够他走出这个房门,但她迟迟未听见开门的声音。 “咔。” 初釉确实僵住了,很长久的时间里她都一动不动,直到胳膊传来su麻的痛感。 无论是ssu语焉不详的内部资料,还是星网流传的五花八门的小道消息,arc-7都是一个穷凶极恶之人。听说因为x格古怪、手段狠辣,就连星盗内部也有不少人对他心怀不满。 还有一个更客观的原因。arc-7确实是在莫里斯si后开始恶名昭着的,但一gu强大势力的形成一定需要长时间的蛰伏期,时间对不上。 随身行李肯定已经被收了,只有两个东西是她藏在x衣的夹层里的,一个是滤波信息发送器,另一个是一把根据古地球时期手枪改造的袖珍枪,二者都无法被一般安检检测出。谢天谢地,虽然身上穿着的是新睡衣,但arc-7至少没把她x衣也扒了。 首先她要ga0清楚自己所在的具t坐标,然后—— 自从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arc-7,或者说她没有再见到过任何一个人。代替他每天到来的是几封手写信,信上多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再加上“自然而然”提及的一些她和莫里斯的往事。 也许莫里斯真的会记得,但他已经si了,si得莫名其妙,si得无声无息,si得她到现在确实有了一丝希望。 这也确实是莫里斯的风格。 这个房间面积很大,除了卧室之外,还有功能完备的浴室和一个小游戏室。她仔细检查过,一切设备都没有联网。该做的事都做了,忐忑了两天之后,她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现状,享受起足够容纳两三人的浴池。 反复确认星盗放在她身边的是三十年前就被淘汰的初级娱乐机器人后,她选择放着不管。 “阿初,阿初,你现在还ai吃水晶桃子吗?虽然没办法拿到直供皇室的批次,但这一款也很不错啦。” “阿初,阿初,好像后天我们就到屏蔽区啦,你害不害怕?害怕的话可以找老大哦。” 万人迷系统已经失效,按理说arc-7已经不需要“出于ai”而对她做些什 如果,万一,他真的是莫里斯呢? 初釉找不到仅因一个男人就背离家庭与迄今为止的事业,与星盗为伍的理由。 莫里斯的声音似乎在耳边响起,一遍又一遍。他有的时候会做一些类似试探的举动,然后一次次得出这个结论。 可现在的她似乎真正明白了那句话。 “没关系,阿初,这次轮到我来对你说,我们会在一起足够久。” 初釉咬住下嘴唇。 她忍不住开口:“不出三年,我们就会一起饿si。” “而且我们这里有菜农,还能再多活十年吧。” “待会儿就带你见见。不光菜农,还有花匠、厨子、铁匠、木工……”他掰着指头,一个个数着。 “你的古地球文明史,总是考完试就忘。以前地球上的人们用铁矿来做武器、农具、各种机器……也就是现在的磁矿。” arc-7顿了一顿:“你不是知道吗?” 她不觉得arc-7在说谎。她能享受这样的房间,意味着飞船空间很大,而且有非常复杂的动力分层以保持稳定x。很有可能这就是星盗的主副舰,保守估计,有百人左右在此活动。 初釉小心翼翼地绕过那根手臂,手指挤进x衣。 现在的x衣没有夹层,滤波信息发送器和那枚袖珍手枪始终没被t温捂热,坠着有些疼。arc-7很有礼貌,很好地避开了oga的敏感部位,但不妨碍他的大拇指距离x前只有两厘米。 屏蔽区是流噬t的“裂口”所在地,流噬t袭击后十年左右,裂口导致的磁场紊乱才会渐渐消失,期间这部分区域就被划定为屏蔽区,没有信号,没有监控,只在周围警界。 坐标范围一下子缩小了很多,如果她现在把这条消息传递出去,也许驻扎军队可以迅速找到他们。 她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抬头望向冰冷无机质的琥珀se双眸。 arc-7地垂着眼,看向手心的发送器,语气有些隐怒:“我不是为了这个。” 他深呼x1,收起发送器,随便放到侧兜。 “没有心情。” 初釉沉默片刻。这样的年龄和身份,似乎不应该再说类似的字眼。但arc-7表现得那么自然,仿佛他们还在学院,仿佛两人今天只是在步行街的那家小小游戏室里互相依靠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