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有一连窜的马蹄声混杂着风的尖锐嘶鸣传来。在不远处的荒漠,逐渐出现了一队队的车马,有货物单独由骆驼扛着在马车后随着铃铛前进。这些陆陆续续的车马并非是商队,马夫和随行之人皆穿着修真宗门的服饰,马车印在沙地上的轮辙有修真宗门的门徽刻印。小二在肩头把抹布取下擦着隔壁桌,笑着说道:“二位客官,你们好运气。最近,北滇修炼之地的大户修真世家有喜事,修真界前往北滇修炼之地,这黑风荒漠是必经之路,不少的修真大宗门都来了。贤朱腐修真大宗门对借宿的客栈要求都很高,想必都是去这鬼火川客栈,你们二位跟着他们的马车走,准没错。”燕青黎手指转悠着杯中的茶,朝着小二问道:“这修真宗门一个个带着大礼声势浩大,也不知这北滇修炼之地有何喜事?”昊歆看着沙漠里的马车队伍,有了推断,羡慕地说道:“喜事能有这个排场的,也就只有昊氏主族的人了,也不知是哪位同宗子弟成婚,能请的动这世间三大最为出名的修真大宗。”小二擦完了桌子,听着燕青黎问他,回答道:“正如这位客官所说,是北滇修炼世家昊氏主族有喜事,据说是昊氏主族的族长之子成婚。”昊歆喃喃道:“原来是表哥成婚,舅舅活了五百多年了,身子骨一向不好,若是突然撒手离世了,表哥便是主族之首了,也难怪会有这么多的修真宗门前来撑场,多数应该是看在卧病在床的舅舅面子上。”她想着,突然摊开了干净的巾帕,将盘子里的桂花酥一条条用筷子夹起放进卷起,藏入衣兜内。昊歆又一把拿走了燕青黎手中的茶杯,焦急说道:“我们还是快些出发,你看这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都是和我们抢位子的,万一这鬼火川客栈的房间不够,我们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燕青黎身躯一动不动定在椅子上,突然僵硬。她任由昊歆夺走杯子,视线则凝视着沙漠中的一处。北渊仙宗的车队有条不紊地前行着,在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内,有位白衣女子伸手掀开了车帘朝着外面望了一眼,没过几秒,便合上了车帘。“你这魂都要被勾走了,哪家的公子,迷的你七荤八素的?”昊歆的手在燕青黎的眼前晃了晃,好奇地顺着她的方向看去,但一无所获。燕青黎在木桌上摆好了饭钱,手执起剑,说道:“方才经过的是北渊仙宗的马车,在马车上出现的人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也同样有翠玉生辰绳的那位同宗师姐。”第24章 客栈妖女昊歆灵动的眼眸一下子瞥在燕青黎放在木桌上的铜板, 笑着说道:“刚才是我着急,现在倒是你开始急了,这师姐对你而言特别重要罢?”“我和师姐是从小一起长大, 师姐她是我见过…最美好的人了。”提到了雁迟雪, 燕青黎总是想不出一个确切的形容词,在她的印象之中, 师姐喜静,时常见她娴静地坐在离忧道的悬廊, 伸手采集晨时的花露,和煦的微光染上她的鬓发眉眼, 强烈的光晕感总美好的让她睁不开眼。“她是掌门之女,一言一行皆会影响宗门的形象。在烙山,她为我向掌门讨烙山释令, 见我之时浑身遍体鳞伤, 回到宗门必然还会被掌门责罚。现在我被北渊仙宗的那堆修士们视为弑师的恶徒,我断然不会与她相认, 再让她处处为难。”燕青黎静默地低头在胸前系上剑鞘的背绳,手臂绕至背后插剑入鞘, 她走到马厩解开了绑在木柱的栓绳, 利落地翻身踏上骆驼,又朝着昊歆保证道:“你不用担心我会暴露身份, 北渊仙宗之人于我而言, 都是敌人, 他们若是对我们动手,我绝不会手下留情。”昊歆慢悠悠地坐上骆驼, 跟在了一个修真小宗派的后头,转头瞥向燕青黎说:“现在你的修为都没我高, 一个筑基期都上不了的修士,可别说大话,等你回旁系宗族,这种修为境界,只会被人笑话欺负,多想想怎么提升自个儿,我总不能说,我哥哥,是个二十年都未曾领悟到筑基门槛的草包罢?”是啊,在凡界二十多岁达不到筑基的人比比皆是,但在北滇修炼之地,昊氏这种大修真世家,二十岁无法筑基只会沦落为别人的笑柄。燕青黎思及此,脑回路和旁人有所不同,并非着重于提升修为一事。低调行事为好,二十岁的筑基,再加上她不凡的身手和超出这个境界的术法造诣,可能会引起他人的怀疑。****黑风荒漠,古为历代凡间皇朝兵戎必争之地,寸土之下皆埋历朝忠骨烈魂。修真玄门偏道,鬼修道视此处为朝圣之地,每至中元节,即佛修所道的盂兰盆节,苍茫荒漠便会有百鬼夜行之景,鬼修扮手持哭丧棒的无常抬空座白轿祭奠鬼王,鬼火燃遍荒野大川。凡人肉眼所见,皆不寒而栗如坠忘川炼狱,更有商队在此无故失踪,这一来,人传人皆言“七月鬼火至荒川,商队慎行。”这荒漠中最富盛名的客栈“鬼火川”之名也由此而来。一队散修刚至这鬼火川客栈,来客所骑的骆驼便被隔绝在了结界之外,有客栈伙计将骆驼带走,挂上编号放入厩舍。客栈内生意火热,一楼简陋而宽敞的客堂放着许多取暖的碳火盆,各派各道的修炼人士围着一桌一桌分散在各个角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