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念旧之人,方不忘本。”
谪仙看向石毅的目光越发赞赏,他从石毅身上看到了一种古老而纯粹的品质,这种品质,在这个追名逐利,人心浮躁的世界里显得尤为珍贵。
在他所处的九天之上,太多的人被无上的力量和无尽的荣耀蒙蔽了双眼,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不择手段地抛弃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初心。
而石毅。
却能坚守在八域这片看似平凡的土地上,带领八域崛起。
仅仅是因为对故乡的眷恋和不舍,这是何等的难能可贵。
“石兄,你的这份坚守,恰似一盏引路明灯,在这茫茫天地间散发着独特的光辉,实不相瞒,在九天十地,我见过太多的所谓的天才。”
“他们在力量面前迷失自我,忘却了自己从何而来,又将去往何处。而你,却在这八域之中,稳稳地扎根,不忘初心,实在令人钦佩。”
谪仙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他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心服口服。
白色的衣袂随风轻轻飘动,与他那超凡脱俗的气质相得益彰。
石毅微微抱拳,语气谦逊说道:“道兄过奖了,我不过是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八域于我而言,不仅是是生命的起点,也是灵魂的归宿,我不愿看到它永远被人轻视,被视作这天地间的末流之地,我希望终有一天,八域能响彻诸天万界。”
老实说。
石毅不想和谪仙讨论那么多八域的事情,因为他没有谪仙说的那么大公无私,他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这里面充满了太多的机缘巧合。
可偏偏对方,好像非常的在乎这个事情,就好像是在借机确认他的立场一样,他不说,反而显得遮遮掩掩,好像是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
“石兄之志,可昭日月。”
谪仙赞叹了一句,接着说道:“只是,石兄你也很清楚,想要改变八域的命运,困难重重,八域积弱已久,不仅资源匮乏,而且受到各方势力的觊觎,你仅凭一己之力,恐怕会遭遇诸多未知的险阻。”
听到这里。
石毅总算是明白了谪仙,拐弯抹角,东拉西扯老半天,到底是想做什么,原来是想要光明正大入驻八域。
也是,八域巨变之后,一些没脑子的蠢货看不清楚,可九天十地一些真正的大势力,肯定是一清二楚的。
天地灵气上升。
天地法则补全。
这一切。
都在说明八域很可能成长为一方完整的大域。
而九天十地这一艘破船也到了该抛弃的地步。
有句话说得好。
世界末日来临的时候,穷人连避难所的门开在哪里都不知道,石毅前世那个爆发核战争的绝望世界,爆发核战争之前就有人躲入了地底深处。
如今这个世界也一样,九天十地,早已四分五裂,迟早有一天会迎来末法时代,若不想留在九天十地等死,就必须在末法时代之前寻找出路。
只是相比起以前,只有仙域这一个选择。
如今新生的八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道兄,我自然明白这一路的艰辛,但我并非独自前行,八域之中,还有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也在为了八域的崛起而努力,我相信,只要我们坚守信念,一步一个脚印的努力,总有一天能够改变八域的命运。”
石毅委宛的拒绝了谪仙,虽然他是准备对外开放八域,但不代表他欢迎九天十地这些根深蒂固的长生世家和不朽道统扎根在八域。
当初八域天地巨变之时,他为何不阻拦那些道统势力逃离八域,就是不想八域这块干净的土地上,存在太多看起来不干净的东西。
这个时候。
注意到石毅语气不可置疑的谪仙,脸上有些失望的神色,心里面却松了一口气。
有些话,不是他想说,而是有人想要他这么说,石毅能够坚持本心,他很欣慰。
虽然谪仙也不是很清楚,好好的九天十地,一方完整的大域,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副破破烂烂的模样。
但可以肯定的是,九天十地变成今天这样,根本上绝对与九天十地这些只会窝里斗的蛀虫撇不开关系。
“石兄,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无话可说,但在我个人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只要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石兄尽管开口便是。”
谪仙目光诚挚,他深知石毅所要走的道路布满荆棘,自己因为身份的缘故,不能彻底投身其中,但略尽绵薄之力也是好的。
“谪仙兄此言当真?若得道兄相助,八域崛起必然指日可待。”石毅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人都这么说了,他不可能还不给面子。
谪仙笑着点点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们虽然身处不同道统,但也敬重你这份情怀与志向,为八域开创一个崭新的未来。”
“为八域贺!”石毅端起了酒杯。
虽然自己这么做,感觉有些虚伪。
但石毅也只能硬着头皮和谪仙把酒言欢。
毕竟谪仙本人对他的欣赏是实实在在的。
就这样。
石毅和谪仙,你一杯我一杯,喝了起来,后来觉得这样不过瘾,两个酒蒙子端起酒坛往嘴里灌,就像是八辈子从来没喝过酒一样。
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他们的衣衫,可他们却浑然不觉,浓烈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其中混合着二人的豪爽洒脱之气。
石毅和谪仙就好像是彻底较上劲了一样在互相拼酒。
浑然不顾一旁清冷如天仙的月婵和摄人心魄的魔女。
“有病!”
魔女皱着眉头,精致的面容上满是不耐,她那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里透露着明显的嫌弃,黑色的长裙如火焰般在风中飘动,却也是在表达着她此刻的烦躁情绪。
“喝酒还要分一个输赢出来?”月婵轻声开口问道。
她如同月下盛开的雪莲,圣洁而清冷,她的声音,如同清泉击石,清脆悦耳,只是此刻话里面的疑惑之意,却也清晰可闻。
她双手抱在胸前,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与不解。
像是在看两个不懂事的孩童,在做幼稚的游戏。
石毅听到她们的话,放下酒坛,擦了擦嘴角,哈哈大笑道:“你们不懂,这喝酒,要分个胜负,才有趣味,况且我与谪仙兄今日相谈甚欢,这酒也是喝得畅快淋漓。”
谪仙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带着一种洒脱与不羁,开口道:“月婵仙子,师妹,这酒中乐趣,或许只有亲自体验才能知晓,我与石兄是借酒抒怀,并无他意。”
闻言。
魔女忍不住轻哼了一声道:“你们这是借酒抒怀?我看你们两个是借酒发疯还差不多。”
说罢。
魔女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拿起桌上的一个果子,轻轻咬了一口,汁水在她的嘴角留下一抹嫣红,却更增添了几分娇艳。
月婵则轻轻摇了摇头,她看着石毅和谪仙,缓缓说道:“饮酒本是雅事,可你们这般牛饮,实在有失风度。”
她看向石毅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劝解的意味,虽然她不理解这喝酒争胜负的行为,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
“风度?”
谪仙摇了摇头,他不喜欢什么风度翩翩。
可世人认为他就应该是风度翩翩的谪仙。
在世人的眼中。
谪仙就该是白衣胜雪,举止优雅,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般赏心悦目,每一句话语,都好似带着仙乐般的韵律。
然而,这些不过都是世人强加给他的形象罢了,私底下的他,其实也很普通,会哭,会笑,也会生气,不是无欲无求之人。
“男人要风度,也要有气概。”
石毅的眼睛,因为酒意而微微发红,但目光依旧坚定有神,朗声道:“只知讲究风度,那不过是徒有其表的绣枕头而已,真正的男人,在面对大义时,要有挺身而出的勇气,在面对强敌时,要有敢于亮剑的气势,在面对朋友时,则要有坦诚相待的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