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他着重咬在了“好好”两个字眼上。
三个始初虫种谁都看不上谁,可偏偏又是同源,捏造了祂们的虫神为其赋予了斩不断的联系,便如同切断肉还连着筋骨,无法真正区分。
但更主要的问题在于,祂各自有着独立的意识。
“首先我要说明一点——”
原先和战舰意识对话时,还戴着面具的阿舍尔扯下了那层伪装,虽然无法全然信任旦尔塔,但特殊时刻这样的依仗不利用岂不是浪费了,不用白不用。
“我不会留在深渊的。”
温和与推诿散去,那双幽蓝色的眼瞳迎来了虫母最直白有力的拒绝,祂在青年眼底看到的不再是最初的试探和小心,而是自己另外两个共生者的身影。
……很有意思。
像是狐假虎威的小猫,可偏偏还真的被看似柔弱的虫母拿捏到了制衡的点。
独自在深渊熬过很长一段时光的战舰意识眉头微动,祂开口道:“但是您也看到了,这里才更适合您生活……”
“什么狗屁!”淬了毒般的幽绿色尾勾瞬间来袭,直直刺向战舰意识的胸口,千钧一发之际,深蓝的尾勾横向抵挡,发出“铮”的一声脆响。
啪!
阿舍尔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了几个字,“不!许!打!架!”
蓝色绿色的尾勾僵持在半空,虽然因为虫母的话而不曾几许针锋相对,但谁也没做第一个后撤的。
阿舍尔抿唇,脸色微冷。
只是还不等他挂脸,一只温热的手掌忽然捏起了他拍在茶几上,还有些钝痛的手掌。
“妈妈,疼吗?”
就像是激烈的战争里忽然出现个天使,虽然这天使长了个红色翅膀。
青年落在茶几上的手,被一点点地从手指尖轻轻掰开,又缓缓向上,近乎是捏着指根,平白生出了几分暧昧和黏稠。
绿旦:??
蓝旦:??
交错的蓝绿色尾勾之后,是两双阴沉沉的异色眼瞳,在祂们相互没撒开较劲之前,旦尔塔光明正大从茶几翻身过去,侧身坐在了虫母身侧,给对方轻轻揉着发红的掌根。
旦尔塔:“……不要为祂们生气。”
正宫的大度,似乎在此刻展现了出来。
手掌里捏着青年微凉的指根,旦尔塔半垂着眼睛,哑声道:“妈妈喜欢住在哪里,就住在哪里,就是这艘战舰也可以。”
阿舍尔眯眼。
旦尔塔继续用那张平静无波的脸,说出了最狠辣的话,“二打一,我们还是能成功的。”
祂漫不经心瞥了对面深蓝色的共生者一眼,补充了一句,“半死不活还是可以的。”
虽然打不死,但至少能打个半死,到时候直接把这座创始者号占为己有也不是不可以,毕竟祂们同源,除了诞生后选择的方向不同,其他倒也能互通。
蓝旦:……
瞧瞧你这说是虫话吗?
阿舍尔嘴角微抽,这可不是他的最终目的,“我喜欢和平解决问题,懂吗?”
三足鼎立,三方制衡,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既然模拟器能让他进入深渊重建虫族,那么就说明战舰意识无法离开深渊的前提必然是可以破解的,阿舍尔眼馋战舰上的一切,如果能把它们带出来,模拟器发布的建设任务必然事半功倍。
当然,在这个设想里,他至少要维持好三个始初虫种之间半对立半合作的关系。
谁都不能影响我的计划。
阿舍尔在心底暗暗道。
他忽然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离开深渊吗?”
旦尔塔捏着虫母的指尖一顿,对面相互针对的尾勾倒是缓缓放下,蓝色的始初虫种眯了眯眼睛,“有一个。”
阿舍尔:“是什么?”
“成为您的子嗣,我和战舰都将成为您的附属者。”祂的眼睛颜色很深,像是宇宙最深层次的微光,“这艘战舰,也将属于您。”
阿舍尔心头微动:“那你还是这里的战舰意识?”
“是的。”
“唔,在我看来,比起囚禁,这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可在做出真正的选择前,谁都有试图美梦成真的妄想。”这回答真诚友善,就好像在为考官描摹自己的梦想蓝图。
说白了,作为战舰意识的始初虫种从一开始就没想的自己能真正囚禁虫母,或者换一种说法,祂给自己划定了两条路——囚禁与追随,但总归不论是哪一个,祂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留在虫母身侧。
唯一不同的是,如果第一条路成功,祂或许能够真的独占对方。
只可惜……
幽蓝色的瞳光饱含冷意,掠过对面和身侧碍眼的两个共生者,祂不无冷漠地想着,如果当初只诞生了祂一个始初虫种,那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