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始初虫种明白青年的意思,但祂并不觉得自己因为对共生者传递的情绪产生臆想,产生身体内部最原始又强烈的冲动,会是其他寄托。
就好比祂、好比祂之前的始初虫种,每一代祂会在各自的“岗位”上诞生,然后终其一生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曾经那个为王虫卖命的蠢货自以为祂拥有了伴侣的爱意,但哪怕祂传递给共生者的情绪再复杂强烈,可在长达数百年的时间里,从未有任何一个共生者回应过祂。
祂们是同源,祂们会彼此影响,但却不会因为其中个别的狂热情绪而失去理智。
除非……
始初虫种看向安静坐在桌前,似乎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在意的阿舍尔。
除非,像是青年这样的。
祂道:“或许您知道一个有关于虫母和子嗣之间的小秘密。”
“嗯?”
“我们的欲望靠您来驱动。”
阿舍尔神色怪异,他想到了旦尔塔平坦的下半身。
……都没有长欲望的玩意儿,这还怎么能驱动。
始初虫种道:“瑟维拉,您还记得吗?”
阿舍尔点头,对于这位给王虫献身的始初虫种,他的记忆点很深。
始初虫种:
“每一代诞生的始初虫种其实并没有具体固定的数量,就像是上一代,始初虫种仅有两位。”
“一个是您已经见过的瑟维拉,祂是个当之无愧的蠢货;另一个则是我曾经的上级,创始者号的上一个意识,祂与我一般从未离开过深渊,没有追随过虫母,所以我们都没有名字。”
有无名字,是雄性虫族是否拥有虫母青睐的身份标志。
阿舍尔有注意到,在始初虫种说道自己没名字时,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沉和黯然。
“瑟维拉作为始初虫种的一员,在脱离虫瘿后选择离开深渊,然后为祂的虫母献上一切。”
“祂用自己作为共生者的身份去呼唤我的上级,试图引诱祂为王虫而臣服。”
“但并不是每一个共生者传递来的情绪,都能在我们的身上转化为喜欢和欲望,我的上级就是最好的例子——”
“祂厌恶王虫,厌恶瑟维拉,便守着创始者的禁锢,一辈子都不曾离开深渊。”
始初虫种看向阿舍尔,那张缺乏表情的五官里多了几分认真,“我对您的渴望,毫不作假。”
被一个顶级帅哥三番五次表白,大多数人都会心里发软,说不定因着一些怜悯和被满足的虚荣心,就答应了对方的追求。
但阿舍尔却不动声色。
芬得拉家族几百个类型的帅哥天天在他面前彩虹屁,又是送花又是献殷勤,原本可能会因为高颜值而产生的情绪倾向,被自家子嗣们训练得一路高涨,哪怕此刻他才接受了一段真情实意的告白,但下一秒依旧能冷静抽离,抓住对方话里的重点。
“不是不想离开,而是不能离开吧?”
就对方这副冷淡又阴沉的斯文败类样儿,再加上动不动就下药想搞囚禁这一套,阿舍尔毫不怀疑,如果深渊是可以随意进出的,他不可能直到现在才遇见对方。
甚至极有可能在自己羽翼未丰的时候,就已经被锁在这座创始者号里体验金丝雀的生活了……
某种程度上来讲,阿舍尔的推测分毫不差。
坐在对方的始初虫种脸上出现一丝无奈,似乎有些宠溺和掀开面具的直白,“好吧,您总是这么敏锐。”
在祂赞美虫母的同时,丰盛的餐食被机械人推着推车,送到花海边上的小露台。
无需多看,阿舍尔都知道这一顿饭有多么悉心,“这里还有厨子?”
始初虫种脸上闪过轻微的讶然,“您怎么会这样想?”
“……那这些饭菜?”
“看来我的手艺,已经得到了您的肯定。”
始初虫种抬手握着餐刀,炙烤程度刚刚好的肉排顷刻间就在祂手下变成了长宽刚好2㎝的正方形。
祂把切好的成品放在阿舍尔面前,又侧身为其倒了一杯橙香浓郁的果汁,“或许您会喜欢。”
阿舍尔挑眉,“这次里面还下了什么药剂?”
始初虫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或许您可以亲自检验。”
阿舍尔也没客气,他端起果汁闻了闻,又轻轻抿了一口。
橙子的香味浓得厉害,只舌尖的轻微品尝,便好像有饱满多汁的果实炸开在自己的味蕾上,阿舍尔分辨着舌尖给予自己的反馈,在短暂的几秒钟后,他看向始初虫种:“什么都没有。”
始初虫种眸光平静,“说不定,我其实只是单纯地想邀请您一起用餐。”
“好吧,那我暂时相信了。”
“放心,我不会对您撒谎。”
两个脸上戴着面具的伪装者看似平和地坐在一张桌子上享用美食,藏匿在始初虫种衣服布料下的暗色鳞甲一片又一片丛生着,几乎覆盖祂的大半躯干,明明十足兴奋,却又被当事者克制得分毫不露。
……不可以的,不可以吓到虫母。
而同一时间,在创始者号之外,另外两个始初虫种则挣脱了藤蔓。